富小九這話一問完,萬彰又答道:「東洲縣的首富原來就是那惡少。Google搜索他被斬首後,他手裡的生意就全都被一個瓷器商人收購了。那商人名叫郭林,他現在應該是東洲縣買賣做的最大,人脈最廣的人了。」
富小九著急的追問道:「那郭林的生意有沒有那種在天災人禍的時候才會更賺錢的?」
「啊?」萬彰有點不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好像有一家棺材鋪和一個全縣最大的米麵行。」
富小九撇了撇嘴,「棺材鋪和米麵行?這還真是很適合災情的買賣啊!」
但很快富小九就又搖了搖頭,「這東洲縣被你治理的如此好,根本就沒有餓死的人,棺材鋪的生意不見得能多火爆。除非他早就跟你對著幹,讓這場旱災多死些人!可我不覺得他有那麼大的能耐。」
萬彰也為郭林說起了話,「郭林這人口碑還好,他從來沒跟我對著幹過,而且還捐了不少的米麵給衙門。」
富小九點頭道:「對啊,就算他不把米麵捐出來想要囤貨居奇,可周圍的縣城都受了災,他以後再進糧食也得花高價。要是為了多賣糧而阻止打井也不太說的通。」
萬彰已經知道富小九在懷疑郭林了,便公平的說道:「富郎中,你不會懷疑那伙所謂的村民是郭林指使的吧?我看他不會這樣做的。」
富小九說道:「我的確是懷疑他的,可現在卻不懷疑他了。可如果不是他,還會有什麼人不想讓旱情得到緩解呢?」
萬彰也再仔細的想了想,「其實金平村是東頭挨著東洲縣,西頭挨著泉陵縣的。東洲原來的縣令還跟泉陵縣的縣令爭搶過金平村,後來是知州大人把金平村劃給了東洲縣。」
「竟有這樣的事?」富小九很意外,「難不成是泉陵縣縣令因為還記恨這件事,所以不想讓金平村的百姓過好日子了?」
萬彰不敢置信的說道:「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吧?事關人命可不是賭氣的時候!而且他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來跟欽差對著幹呢?」
富小九聳了下肩,「誰知道呢?也許那縣令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既然兩個縣有過這樣的過節,就是一條線索。彰兄,你且安心休養,我會把這條線索告訴我相公,讓他和戚大人去查就行了。」
萬彰對富小九感激一笑,「那就有勞臨兄和戚大人了。不過你們要是想問什麼就隨時來問我,我身子不方便,可是不耽誤腦袋和嘴。」
富小九本想讓翟安和譚展鵬回家休息,可他們兩個還是不走,說他們可以輪班休息,還說萬彰給本縣的百姓做了很多實事,現在正是報答他的時候。
富小九便只好讓他們繼續留在這了。
念珍早上的時候帶著兩個女兒來看望過萬彰了,見萬彰氣色還好,她這才放心。
畢竟萬彰還沒痊癒,富小九怕念珍看到萬彰這樣子再胡思亂想,就讓她去負責分發物資,告訴她晚上的時候再來看看萬彰就行了。
念珍雖惦記萬彰,但也牽掛著全縣的百姓們,她去做些能幫助百姓的事不僅可以不用總去惦記萬彰,能讓百姓們吃飽穿暖也是給萬彰最好的交待。
萬臨和戚弘闊都走了快一個時辰卻還沒有人回來報信,富小九義診的時候不免分心。
念珍也知道了出了什麼事,也時不時的向遠處張望著,希望萬臨他們能早點平安歸來。
萬臨和戚弘到了出事地的時候,官兵和村民已經打成了一團,飛起了滾滾的煙塵。
萬臨和戚弘闊慌忙的下了馬,可是他們都被攔住了。
戴輝對他們說道:「小的先過去告訴他們欽差大人們來了,他們要是識相就能休戰!」
說完戴輝就向那邊跑了過去。
萬臨和戚弘闊也沒非得跟著衝過去,否則他們真的被打紅眼的兩伙人給傷到了再出了事,豈不就更添亂了嗎?
戴輝跑到打成一團的兩伙人跟前大聲喊道:「你們別打了!欽差大人們到了!你們要是再打就是以下犯上,干擾公務之罪,全都得蹲大牢!」
戴輝這一嗓子喊得還真有效果,兩伙人很快就都停了手。
出乎戴輝意料的是,儘管官兵們有兵器且功夫不錯,但這伙村民居然都沒吃什麼虧,不過是受了點輕傷而已。
一個跟戴輝平級的都頭忙走到他面前說道:「這伙刁民可不像是普通的村民!儘管我們沒對他們下殺手,可也是用了七八成功夫的,他們居然能跟我們打到現在都沒有被傷到多少!」
戴輝心裡也有了判斷,對他說道:「咱們的人沒什麼事就行了。你先去安撫一下官兵們的情緒,我去把萬大人和戚大人帶過來。」
戴輝把他們帶過來的時候說了他對那些村民的懷疑。
萬臨低聲對戴輝說道:「敢在欽差來的時候鬧事的怎麼可能是普通的村民呢?萬縣令也有同樣的猜測。咱們稍安勿躁,也不要急著質問他們,等我和戚大人探探他們的口風再說。」
戚弘闊跟著說道:「萬大人說的沒錯。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咱們不能太莽撞,一定要冷靜才是。」
戴輝懂事的應道:「二位大人放心,小的已經跟咱們的人說過了,我們都有分寸的。」
這伙村民一共有二十個人,為首的的確是個大塊頭,大約有個一米九的個子,三十出頭,肌肉發達,一臉的橫肉,一雙蟹眼滿是賊光,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他雖然穿著件帶著補丁的麻布坎肩和一條也帶著補丁的粗布褲子,看著像是個農民。
但萬臨注意到他坎肩的肩部卻沒有別的農民穿的坎肩那種經常扛著農具磨出的痕跡。
不僅是這個大塊頭,其他人有的雖然看著皮膚黝黑,可不僅衣服只有補丁沒有磨損,就連露出來的腳踝的皮膚都是細膩的。
而這邊的莊戶們常年挽著褲腿在地里幹活,被風吹日曬,腳踝的皮膚都是粗糙甚至有些乾裂的。
萬臨已經確定這夥人不是村民了。
剛才跟他們打起來的都頭有些壓不住火氣,氣沖沖的沖他們吼道: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皇上派了萬大人和戚大人來賑災,為了儘快緩解災情在這裡挖渠打井,你們居然敢阻攔打井!你們這是沒把皇上放在眼裡,還是沒把其欽差大人們放在眼裡?」
這夥人還真沒太不知好歹,被吼了一頓後並沒有人反駁。
萬臨對那都頭說道:「先別說他們了,他們或許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吧?」
戚弘闊看到萬臨在向他使眼色,馬上說道:「你們別擔心,雖說你們剛才跟官兵們發生了一些誤會,可是把誤會說開就好了。你們能說說,你們到底是因為什麼而不想讓我們在這裡挖井的嗎?」
萬臨和戚弘闊這是先禮後兵,如果這些人太不識抬舉,他們也不會一味的遷就這些「村民」。
那大塊頭暗自打量了這二位欽差半天,心裡也有了些盤算。
「草民見過二位欽差!」
大塊頭先開了口,帶著頭跪了下去。
其他人也都跟著跪下了,大塊頭又說道:「草民們方才頂撞了各位官爺,是草民們魯莽了,還請大人們治罪!」
萬臨和顏悅色的對他們說道:「你們起來說話吧。」
他們這就站了起來,萬臨看著大塊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大塊頭做出一副謙卑的模樣,低著頭十分自然的答道:「草民名叫熊二生,就住在村東第三排把頭那院子。」
熊二生雖低著頭,可萬臨還是得抬起頭看他。
「你帶著這些人來阻止挖井到底是為了什麼?」
熊二生一臉委屈的說道:「在這裡挖井的話對村裡的風水不好,會讓村裡的男人娶不上媳婦的!我們村本來就窮,好些個光棍呢!」
說到這,熊二生就更委屈的嘟囔道:「我還沒娶上媳婦呢!」
這樣的理由真是質樸又愚昧,倒是十分符合熊二生這樣的人物性格。
可壞就壞在他那雙賊溜溜還帶著兇狠的一雙蟹眼上了。
就算把衣著打扮,行為舉止都模仿到位,但是眼神卻將他給出賣了。
萬臨沒急著揭穿他,十分配合的說道:「如果真是因為怕破壞風水才不想讓我們在這打井的,你們只管好好說明理由就行。儘管解決旱情是當務之急,但也得尊重民風和民俗。」
說完,萬臨就對戴輝說道:「既然他們不想在這裡打井,咱們就換一處吧,沒有必要為這樣的小事傷了官民的和氣。」
戴輝聽了,立刻跪了下去。
「大人,若真是因為打井的事也就罷了,可他們卻先出手傷人,差點害死了龔先生!而且他們還膽敢襲擊官差,二位大人,這可不是小事啊!」
萬臨愕然的變了臉色,「他們差點害死龔先生?你是說龔先生的傷是他們弄的?」
戚弘闊也馬上一臉驚詫的瞪起了眼睛,「此事可是真的嗎?我說龔先生怎麼沒在這,他現在在哪裡?可被送去醫治了嗎?」
這三人是在故意演戲,譚蘇靜立在一旁暗暗對他們的演技豎起了大拇指。
戴輝苦著臉說道:「在小的去給二位大人報信這邊打起來的時候,龔先生就被送去衙門了,想必是正好跟咱們錯過了。小的當時擔心這邊再出事就沒先稟報二大人龔先生受傷的事,還請二位大人責罰。」
萬臨和戚弘闊的臉色全都沉了下去,齊齊看向了熊二生等人。
萬臨板著臉問道:「熊二生,你們真的差點害死了我們的督造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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