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趕緊攔住了他,佟實對他厲喝道:「鄒意,你若再在公堂上造次,本官現在就把你正式定為疑犯!」
鄒意不甘心的停下了腳步,委屈的叫著冤:「佟大人,下官真的太冤了!還請大人明查,還下官一個公道啊!」
佟實冷聲道:「本官現在難道是不是在查案嗎?」
鄒意暫且不敢再說話了,趕緊又站回了原來的位置。Google搜索
鄒意現在根本不是委屈而懊惱,他只恨自己當初還是膽小了,否則他要是下手狠辣些,直接派人解決掉嚴詠德一家,哪裡還會在這裡翻船?
佟實繼續對項苑傑說道:「項苑傑,你剛才說的雖然有理有據,但卻並未拿出實際的證據。你是否能拿出什麼實際的證據來證明是鄒大人指使你藏匿嚴大人一家的呢?」
項苑傑胸有成竹的答道:「草民剛才只是分析了鄒大人這麼做的動機的作案的過程,是為了讓各位大人心裡有數。現在草民就要拿出實際的證據了!」
項苑傑這話把讓佟實等人都很興奮,但鄒意的臉色卻驀地沉了下來。
鄒意想不到項苑傑這個老狐狸到底會拿出什麼樣的證據,如果這證據真的能指證他的罪行,那他就不用等回州府,只在這小小的縣城就能被京城來的二位欽差定罪了。
鄒意不能坐以待斃,馬上思索起了應對之策。
而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項苑傑身上,全都在等他說出能證明鄒意罪行的關鍵證據。
「啟稟大人,鄒大人在跟草民商議此事的時候,草民就故意留了個心眼,讓那四個運送箱子的人坐下來歇了歇腳,並且在他們的茶里加入了一點祖傳的毒藥,這毒藥可以在人體中殘留三到五日,最多五日後人就會七竅流血而亡,只有服用了解藥才能清除。而那四個人就是鄒大人身邊的四個護衛,只要請郎中給他們把把脈便能知道草民的話是真是假了!」
項苑傑所說的這個證據根本不用費力證實,一聽到自己竟被下了毒,那四個侍衛就趕緊哭喪著臉走了過來。
「求大人救命啊!小的們不過就是個當差的,誰也不敢違背知州大人的命令啊!小的們知錯了!」
四個人此起彼伏的哀求了一會兒,一個侍衛趕緊連滾帶爬的到了項苑傑身邊。
「項員外求您快把解藥給我們吧,要是再晚怕就來不及了!」
項苑傑卻不慌不忙的說道:「你們想要解藥不難,只要你們把自己的罪行都供述出來,我就把解藥給你們!」
另一個侍衛突然悲觀的說道:「可我們已經犯了綁架朝廷命官的重罪,這便是死罪了,就算是有了解藥又有何用?」
佟實聞言立時說道:「如果你們肯徹底的坦白罪行,本官可以考慮赦免你們的死罪。男子漢大丈夫,只要留有一條命在,以後總會有翻身的一天!」
佟實的話起到了很好的鼓勵作用,他一說完,萬臨也緊跟著說道:「雖然你們犯了重罪卻可以戴罪立功,只要你們提供的證詞能讓指使你們的人罪名坐實,你們就能相應的減輕罪行。做為公門之人,你們也應該懂得些律法吧?」
萬臨的話讓他們更加心動了,一個侍衛立刻對著佟實磕了個頭,高聲答道:「小的願意坦白所有罪行!」
其他三人也全都跟著附和了起來。
鄒意這回徹底傻了眼,他怎麼都沒想到項苑傑竟會留了這麼一手!
他現在終於知道項苑傑為何會成為縣城首富了,如此狡猾謹慎之人,如果不成為首富簡直天理難容。
「等等!」
鄒意大喊了一聲。
「鄒意,你難道要主動招認嗎?」
佟實已經在心裡給鄒意判了刑,現在還沒急著讓他跪下定他為疑犯,就是知道他肯定是逃不掉了。
鄒意向前走了幾步,也跪了下去。
「啟稟大人,下官只是想提出個異議。項苑傑說他在茶水中下了毒大家就真信了嗎?其實不瞞大人說,下官早就知道這四個人吃裡扒外了!他們早就被項苑傑收買了,他們是聯手來誣衊下官的!」
佟實強忍著嫌惡聽完了鄒意的這番話,根本沒搭理他,而是對萬臨說道:「萬大人,那幾位本縣醫術最好的郎中還沒走呢吧?」
萬臨答道:「是,下官讓他們先守著嚴大人家一夜再說。」
佟實馬上吩咐道:「讓他們幾個過來給這四個侍衛把把脈,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中毒?」
萬臨點了點頭,譚蘇馬上就去請郎中們了。
鄒意見狀,心裡還抱有一絲僥倖,但為了保命,他還是又厚著臉皮說了一句話。
「下官這些年任河靈州知州得罪了不少人,早就想到有被人誣衊陷害的一天。下官已經給二伯連相爺寫過信,一旦某天下官被陷害了,就請他出手幫幫下官,以證下官的清白。下官現在不想辯解什麼了,自願跟隨二位大人回京請罪!到時候下官到底有罪無罪自會被查清的。」
這兩日在跟鄒意接觸的過程中,他便有意無意的提起自己跟連經緯的關係,還說自己是連經緯最器重的小輩,他們時常互通書信,連經緯還說再讓他在地方歷練兩年就調他回京。
本來佟實就因為他拿自己跟連經緯的關係吹噓而厭煩,這個時候他竟更加直白的提起了跟連經緯的關係,佟實便更惱火了。
「大膽鄒意!你姓鄒,連相爺姓連,他如何成了你的二伯的?」
哪知鄒意竟不慌不忙的解釋道:「下官是隨母二嫁到連家的。雖然下官不姓連,但從小就在連相爺身邊長大,跟連相爺親如父子。後連相爺進京做官我我們見面雖少,卻時常有書信往來,二伯對下官的關心之情並未減少分毫。」
「如果你認為搬出連相爺可以嚇唬住本官的話,那你就是沒把陛下放在眼裡了?好你個大膽狂徒,看來本官不能再對你客氣了!」
佟實不僅是真的被鄒意的狂妄氣到了,他還想藉此機會在皇上面前立功,如果能把鄒意的案子徹查清楚,皇上必定會高看他一眼。
「來人,先給他二十大板做為藐視朝廷,忤逆陛下的懲戒!」
萬臨本還以為鄒意能沉得住氣,沒想到他的罪行要敗露的時候,也會慌張的亂了手腳,竟然把連經緯給搬了出來。
連經緯的名號頂多能嚇唬嚇唬地方官員,佟實和萬臨可是奉旨欽差,難道還會怕一個右相不成?
鄒意這二十大板挨得是結結實實,非常實在,不過只是讓他皮肉受苦而已,並沒傷到他的筋骨。
堂堂知州竟在縣衙的公堂上當著眾人的面挨了板子,說出去簡直會讓人笑掉大牙。
項苑傑冷眼看著他受刑,心中的恨意卻還沒有減少。
項苑傑又對佟實說道:「大人,這鄒意不僅為了報復嚴大人舉報他的罪行而使用了如此狠辣的手段,他之前還強行搜颳了州府內所有地方生意稍微紅火的商人的銀子,否則就用極高的稅收來威脅我等。而且他還霸占農戶的田地,讓無數的農戶流離失所,多少村鎮都在他的壓榨下成為了沒有人的荒村和荒鎮啊!」
項苑傑說完,就忍不住痛哭流涕。
眾人聽了項苑傑對鄒意罪行的痛斥,全都氣得咬牙切齒。
這時那幾位郎中來了,分別給四個侍衛診了脈,然後又得出了一致的結論。
四個侍衛的確中毒了,而且還是一種罕見的毒。
一個年紀最長的郎中說道:「他們體內的毒在傳聞中叫做五日轉魂丹,可以讓人在三五日以後毒發身亡,然而在毒發之前人卻絲毫不會察覺。我們原本還以為這毒藥只存在傳聞中,沒想到還真的有此毒藥!依照他們的脈象看,如果沒有解藥的話,差不多明天這個時候,就是四位壯實毒發之時了!」
「原來項苑傑說的都是真的!」萬臨先感慨道。
佟實馬上對項苑傑說道:「項苑傑,你的解藥可否拿出來了嗎?」
項苑傑點了點頭,」「草民說到做到,只要他們四人能供出他們自己和鄒意的罪行,草民就告訴你們解藥在哪裡。」
項苑傑話音剛落,一個侍衛就急著喊道:「小的這就招供!」
接下來就是四個人爭先鞏後供認罪行的時刻了。
阮翔這個縣令也做了數年,審理過的案子也有千百件,還從未見過有那個疑犯如此主動積極的供述罪行呢!
為了讓四個侍衛把罪行供述清楚,佟實後來讓他們一個個招供,結果他們供述的罪行都很一致,不僅把之前幫鄒意做的缺德事都供出來了,還把鄒意如何策劃綁架謀害嚴詠德一家的事也全部供出了。
他們的供述跟項苑傑之前說的一樣,鄒意就是想先讓嚴詠德一家消失,然後等佟實和萬臨離開石樑縣後就讓他們去死。
所有人都被鄒意的歹毒驚得脊背發涼,紛紛指責他禽獸不如。
鄒意被打得皮開肉綻,也沒多少力氣辯解了。
佟實當即說道:「鄒意意圖謀害朝廷命官,收受賄賂,還強迫商人行賄,強占農戶土地,買官賣官,藐視朝廷,忤逆陛下,為了錢財製造了數起冤假錯案!他的罪行簡直罄竹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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