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新郎官會出去跟賓客喝酒,但柯遙現在的情況雖然好了些,卻還是不願意見人。Google搜索
他剛站起來,金珠便柔聲說道:「相公要去陪賓客就儘管去吧,喝酒前最好吃些糕點,免得空著肚子喝酒燒心。」
柯遙聽到她的柔聲細語後眉心驀地一跳。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恐怖的畫面,但理智告訴他,他現在是安全的,跟他說話的是他的娘子。
柯遙立刻端起茶杯來喝了口茶壓驚,然後壯著膽子看了眼金珠。
「相公,你吃點心了嗎?」
金珠沒聽到柯遙吃東西的聲音,就問了句。
金珠的聲音很溫柔,而且因為長時間未喝水而有一點點沙啞,聽上去便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柯遙怔了怔神,低聲道:「我不出去跟他們喝酒了,我不喜歡人多。」
金珠沒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柯遙見金珠還端坐著,又說道:「你是不是渴了餓了?你吃些東西吧。」
金珠帶著嬌羞說道:「可是我這蓋頭還沒掀呢。」
「哦。」柯遙這才反應過來他應該去把金珠的蓋頭掀了。
柯遙拿起喜秤,走到了金珠跟前,「我現在就掀蓋頭。」
金珠不由得緊張的抓住了衣角,蓋頭在她並沒有萬全準備好的時候就被掀開了。
金珠的身子不大明顯的顫了下,低著頭不敢去看柯遙。
柯遙見金珠如此羞怯溫柔,心裡對女人的恐懼便減少了許多。
「你把頭抬起來。」柯遙很好奇金珠的模樣。
金珠滿面緋紅的抬起了頭,柯遙終於看到了她的臉。
他雖然受過驚嚇,但是之前所見過的各色美人的記憶還在,金珠跟她們相比只能算是姿色平平。
但金珠的小臉在搖曳燭光的映襯下平添了幾分令人憐惜的柔情,柯遙看她還算順眼。
金珠也是第一次看見柯遙的樣子,柯遙比她想像的還要俊美些。
要不是富小九之前跟她說過柯遙的劣跡,她都不敢相信柯遙會是那樣的人冠禽獸。
不過柯遙被驚嚇過後的確比之前變了很多,從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來。
「以後你我就是夫妻了。」柯遙眸色平和的說道,客氣有餘,卻溫情不足。
金珠的心裡有點小小的失落,不過她沒有忘記自己嫁到都尉府的目的。
她不需要對自己多麼溫存體貼的相公,她只想要富足的生活,以及實打實揣進兜里的銀子。
柯遙在家養病這段期間知道自己之前的確做了錯事,他對爹娘有所愧疚,所以就接受了這門親事。
柯遙知道金珠出身低微,他也不在意,想著先試著過過平靜的日子,要是他以後也不討厭金珠,就生兒育女,起碼讓爹娘先放心。
本著這樣的想法,柯遙給主動給金珠端來了一杯茶。
「你先喝口茶潤潤嗓子,桌子上有點心,咱們一起吃些吧。」
金珠受寵若驚的接過茶杯,柔聲道:「謝謝相公。」
柯遙十分會做人的說道:「以後咱們就是夫妻了,彼此不用總說謝謝。」
金珠有些恍惚,難道富小九之前跟她說的都是騙她的?
這柯遙看起來溫潤有禮,俊美斯文,怎麼就是富小九口中的斯文敗類呢?
但金珠很快就提醒起自己。
柯遙如果真的這麼好,她哪裡有資格嫁進來?
金珠恢復理智後更提醒起自己千萬不要被柯遙的表象欺騙了。
她可以先扮演好賢淑恭順的妻子,但如果柯遙對她露出了本來面目,她自有辦法去應對,絕對不會逆來順受,忍氣吞聲。
兩個人各懷心思,相敬如賓的喝了茶吃了點心。
柯遙覺得只吃點心有些膩,又叫人拿過來一些飯菜,兩個人吃的都很舒服。
靜宜縣主收到了下人的稟報,聽說這二人相處的很是融洽,還在一起說笑著吃喝了,靜宜縣主的心便放下了。
起碼能看得出柯遙接受了金珠,也就說明他不再懼怕女人。
等再過一段時日柯遙的情況肯定能還有更大的改善,到時候她就再給柯遙添幾房侍妾,柯家便能多子多孫了。
因為這樁親事是富小九介紹的,所以富小九也很關心小兩口是否能相處融洽,只要金珠不被柯遙厭棄,她這第一步就算是成功了。
靜宜縣主聽完下人的稟報後眉開眼笑,富小九見她開心,就問道:「柯公子跟金珠可情投意合嗎?」
靜宜縣主滿意的點頭道:「他們倆一起吃了東西,還有說有笑的,這我就放心了。」
說完,她感激的拉住了富小九的手,「小九啊,多虧了你給我找了個好兒媳,我這讓人費神的兒子才能順利成家,我跟都尉的心也不用經常懸著了。」
富小九客氣的說道:「這還是您和都尉和公子有福氣。不過金珠她畢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可能有些行事做派您看不慣,還請您寬宏大量,耐心教導她才是,這樣她才能好好的伺候公婆,體貼相公。」
靜宜縣主點頭道:「小九你放心,金珠是你幫著相看的,我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會好好教導她,她可是我們都尉府的兒媳,我定不會讓她失了體面的。」
富小九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免得她管得多了,好像她真的跟金珠有什麼勾結似的。
富小九看著現在熱熱鬧鬧過來慶賀的賓客們說道:「來的人比平時少了些呢,有些常見的人都沒來。」
靜宜縣主十分解氣的說道:「這可都是你相公的功勞了!之前那賤婦還不知錯的耀武揚威,這回她徹底栽了吧?我看她這輩子都別想回京了!」
富小九知道她說的事陸夫人,也說道:「總是惡有惡報的,人還得行得端正才對得起天地,否則一時的僥倖並不能保一輩子的平安。」
靜宜縣主其實是知道富小九和萬臨昨晚找了陸倩影夫妻去家裡吃飯的,但是她也沒資格去管富小九夫妻的所作所為。
畢竟得罪她的是陸夫人,也不是陸倩影。
靜宜縣主感慨道:「惡人自有天收,我是相信的。這回京城是清淨了,咱們都能過個好年了!」
富小九忽然問道:「怎麼沒見封先生?他沒來吃喜酒嗎?」
靜宜縣主的眼神里立刻閃現了一道不大自然的神色,「呵呵,他這個人喜靜,不喜歡熱鬧,我叫人給他送去了酒水飯菜,他在自己房間吃喝就好了。」
富小九又問道:「縣主,請恕妾身冒昧的問一句,封先生就一直在府上了嗎?」
靜宜縣主答道:「他暫且是在這了,畢竟遙兒的身體沒有完全康復,他在府上也方便些,免得還得總麻煩你過來。」
「您太客氣了,妾身是郎中,給患者看病天經地義,怎麼是麻煩呢?不過這封先生的醫術不在我之下,有他為柯公子調理身體也是叫人放心的。」
從靜宜縣主提到封郎中的神色中,富小九愈發的認為他們兩個是有私情的。
但這是靜宜縣主的家務事,靜宜縣主和封郎中跟陸倩影和顧澤不同,她可沒有去管閒事的心情。
這頓喜宴結束後,富小九也了卻了一樁心事,金珠以後的命運如何,就全靠她自己的造化了。
富小九和萬臨先去了白家接參兒,倆人跟白玉笙說了會兒話。
明天程奇志就要被行刑,而白姨娘也要被流放了。
萬臨問白玉笙明天是否去看程奇志被行刑?
因為他如果去刑場的話,被程奇志收屍能方便些。
白玉笙直接說道:「我先去送姨母吧,等回來再替......再替姨夫收屍。我明天會帶著表妹一起去送姨母,等安葬完姨夫後,也要送她離京了。」
萬臨善解人意的說道:「你表妹要是不想安葬完她爹就走,你就讓她在京城再停留幾日,等她心情平復了再說。對了,你真的放心讓她一個人離開京城嗎?」
白玉笙答道:「我母親家在株洲有親戚,我讓表妹去投奔他們。他們起碼看在我的面子上會收留她,就算他們待她不好,等她到了那也可以另立門戶。我會時常寫信給她,也會派家裡的僕人去看她,定會讓她衣食無憂的。」
萬臨發自內心的說道:「她有你這樣的表哥是她的福氣,平日裡親戚如何走動另說,像你這個在危難時刻伸出援手的人可不多。」
白玉笙卻頗有些擔心的說道:「我該做的都做了,我問心無愧,希望她能懂得知足,不要辜負我的一番好意吧。」
從白家回來的路上,富小九問道:「明天你們都要去刑場監斬吧?」
萬臨不情願的說道:「恩,我現在代理御史大夫一職,所以需得去監斬。我還從未見過人被殺頭呢,不知道明天會不會被嚇到出醜。」
富小九捏了捏他的手心,「以後你對這種場面可能就習以為常了。說實話,我都想去現場看看,我想看看威風一世的右相伍學海跪在刑場上的樣子,不為看他的落魄,只是想通過他下場來警示自己。不管取得多麼高的成就都要戒驕戒躁,不能貪贓枉法,任意妄為。」
萬臨聽罷看著她笑問道:「娘子,你這話好像是說給我聽的呢?」
富小九十分坦然的答道:「我這話是說給你我聽的,你忘了我們做郎中的也有黑心的?誰都會有迷失的可能,所以千萬不能忘了初心。」
參兒本來都靠在富小九懷裡睡了,這會兒忽然又醒了。
「爹,娘,我明天能去刑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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