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大龍的突然暈倒把眾人都嚇了個措手不及。Google搜索
何鬍子趕緊上前一步去查看厲大龍,只見厲大龍面無血色,牙關緊閉,情況看著很是危急。
「老爺!老爺!」
何鬍子焦急的掐著厲大龍的人中,急得一腦門子冷汗。
哪知富小九卻面不改色的在一旁幽幽的說道:「你別掐他人中了,他暈過去了正好方便我施針。」
何鬍子剛才被嚇蒙了,只顧著救厲大龍,差點忘了富小九是「兇手」。
「你這婦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敢提施針的事?來人啊,把他們給我抓起來送官!」何鬍子氣呼呼的沖富小九吼完,門外立刻就湧進來十多個壯漢。
一看見這陣仗,萬婆子、王氏和馮震都被嚇得腿腳打顫,萬婆子忙拉住了富小九,帶著顫音說道:「小、小九啊,你趕緊把厲老爺救醒了吧,可別再說啥施針了。」
富小九卻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淡定的說道:「又不是我把他弄暈的,咱怕啥?現在是給他施針的最好時機,要是錯過了,他的神經病還得繼續折磨著他。」
「你這個婦人還真是個不怕死的!」
何鬍子本來對富小九很是遷怒,可看到富小九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執著樣子,不禁對她生出了幾分敬佩之情。
「你家老爺的神經病只要我扎幾針,再配上幾幅湯藥就可以痊癒。」富小九定定的站著沒動,說完這句話後,突然話鋒一轉,看著何鬍子冷聲道:」你難道就想眼睜睜看著你家老爺一直被頭疼折磨嗎?難道你這人心存不軌,盼著你家老爺被折磨死?」
何鬍子聽了就急了,「你胡說!我怎麼可能盼著我家老爺被折磨死?」
何鬍子明顯動搖了,趁著他猶豫的時候,富小九繼續說道:「那就讓我給他施針。你們也不想想,我要是沒有這個本事和信心,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著給他扎針?我難道不怕死嗎?而且我若失手了,還得連累我的家人們,我雖是個沒什麼見識的婦人,也不至於是個蠢貨!」
何鬍子思忖了一下,覺得富小九的話有道理。
只是厲大龍到現在都沒有成家,此時家裡能主事的就是他腦子不怎麼清醒的老娘,這事要是告訴厲老夫人,老夫人或許還得被嚇到,或者乾脆就上來了糊塗勁,也無法做出決定。
何鬍子是厲大龍最信任的手下,雖然比厲大龍年長了十來歲,卻對厲大龍忠心耿耿。
他腦子很亂,努力讓的自己冷靜,好為厲大龍的生死做出決定。
過了片刻,何鬍子狠著心一跺腳,咬著牙說道:「好,我就替我家老爺做主了,你......」
「讓她給我施針!」
厲大龍醒了。
「老爺,您醒了?」
厲大龍一醒,何鬍子的心瞬間就放下了。
萬婆子等人也都暫且鬆了一口氣。
厲大龍端坐好身子,面沉似水的說道:「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麼本事?要是她醫不好我的神經病,就要了她這條小命!」
其實厲大龍就是在強撐著而已,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居然暈針了,想想他就覺得丟人。
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他對針的恐懼,他也是拼了這條老命了。
何鬍子這時不免有點擔心,「可是老爺,您剛才都暈過去了......」
厲大龍立刻瞪了何鬍子一眼,「閉嘴!一個大男人暈一下怕啥!」
別人不知道厲大龍為啥會暈,但富小九知道。
富小九嘴角帶著壞笑,對厲大龍豎起了大拇指,「厲老爺果然是個有魄力的豪傑!不過您可能要失望了,我這條小命您是拿不走的。」
富小九說著,又故意把最粗的針拿到厲大龍眼前晃了晃,厲大龍趕緊閉上了眼睛。
「您別擔心,您只要想想從今往後您的頭就不會再疼了,您這心裡就能輕鬆不少。」
富小九邊跟厲大龍說著話,邊開始對他施針。
厲大龍還真是個配合的患者,他順著富小九的話開始想像起來,想著他以後再也沒有頭疼之症折磨了,再去跟他心上人幽會的時候就不能被壞了興致。
別說,厲大龍越想越高興,不知不覺間他的頭頂和面部就已經被扎了十幾針,但他卻沒覺得多痛苦,反倒還露出了痴漢般的傻笑。
一看到厲大龍不但沒說疼,反倒閉著眼睛痴痴的笑了,何鬍子真是被嚇壞了,忙輕推了下厲大龍,擔心的問道:「老爺,您沒事吧?」
厲大龍還在幻想著跟心上人幽會的畫面,不耐煩的一撇嘴,「我好著呢!」
何鬍子舒了口氣,看來厲大龍沒有被扎傻。
「什麼時辰了?」厲大龍忽然問道。
何鬍子看了看太陽,答道:「快到酉時了。」
厲大龍微微皺了皺眉,「我最近一到這個時候就容易發病,不知今天還能不能發病。」
富小九正在施針的手稍有點停頓,她瞅瞅外面,太陽就快要下山了。
厲大龍察覺出富小九的停頓,聲音里又多了幾分陰沉,「你們幾個一會都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我若到了酉時不發病,就讓你們離開。」
「不只有銀子,還有虎骨。」富小九不忘提醒著他。
厲大龍一怔,他真的忘了這件事了。
富小九的執著讓厲大龍冷笑起來,「呵呵!你這婦人真是貪心又膽大,竟然還記掛著你的虎骨!」
富小九已經開始收針了,慢悠悠的說道:「您是縣城裡響噹噹的人物,必定是遵守承諾的君子。我不是怕您耍賴,只是怕您貴人多忘事,所以才提醒您一下。」
厲大龍猛地睜開了眼睛,富小九立時就感受到了他犀利的目光想把刀子似的,向自己的臉上掃了過來。
富小九沒被厲大龍刀子般的眼神嚇到,她低下頭看著厲大龍,露出了一抹職業性的淺笑,「我已經施完針了,下面我就給您開個藥方,您每天早晚可服用一次,連服五天即可。」
厲大龍看待富小九的眼神已經變了。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鎮定淡然的女人,富小九的處變不驚甚至比他的心上人還厲害了數倍。
厲大龍不禁有點懷疑富小九的來頭了,她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只會些醫術的村婦嗎?
富小九收起了針,厲大龍讓人拿來了筆墨紙硯,富小九拿起筆就唰唰唰的寫起了藥方。
富小九雖然會讀寫了宸朝的文字,但她這書法卻實在不咋地,她行雲流水的寫完了藥方,厲大龍拿在手裡一看,又沒忍住嘲諷的說道:「呵呵,你這字寫得真是別致的很呢!」
富小九無奈的笑笑,「我跟我家相公學字的時間還短,只要別人能看懂我寫的是啥就行了。」
「你相公識字?」厲大龍揚了下眉,立刻對富小九的話產生了興趣。
富小九掩飾不住心裡的驕傲,自豪的說道:「我相公豈止會識字,他可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的才子。」
聽富小九說完,厲大龍馬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嘲諷道:「你這婦人的臉皮還真厚!你相公若是才子,那本老爺就是舉人老爺了!哈哈哈!」
別說厲大龍了,但凡是個跟富小九不熟的人聽她說自己的相公是才子,恐怕都得是這個反應。
富小九即便會醫術,但她看著還是太胖太村姑了些,怎麼都不像才子的媳婦。
這也不只是以貌取人,還因為宸朝的讀書人不多。
雖然到了科舉的的時候能看見大批的讀書人匯聚在京城,可平均下來,宸朝每個地方的讀書人就不多了。
像萬家莊這樣有百十來戶的村子裡,算上萬臨一共也就有四五個正兒八經準備科考的讀書人,除了萬臨,那幾個人都是富戶家的兒子,大多數人家要不是捨不得銀子讓孩子讀書,要不乾脆就沒有給孩子讀書的銀子。
所以讀書人在宸朝是很受尊重的。
厲大龍雖在縣城裡算是個厲害的角色,他也就能認識些常見的字而已。
富小九這一行人一看就是家境貧寒的普通農戶,家裡有讀書人的機率太小,加上她這樣子也實在不出挑,按照厲大龍的看法,她實在是配不上讀書人,這才不信她的話。
富小九在萬臨家這段時日也對宸朝有所了解,她倒是沒對厲大龍的質疑有多大的反應,然而萬大才子的親娘一聽到有人質疑他兒子,立馬就忍不了了。
萬婆子打開了大嗓門,跳著腳說道:「我兒子咋就不是才子了?我兒子十二歲就中了鄉試第一名,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才子!」
厲大龍瞅瞅她,冷冷問道:「那你家才子今年貴庚啊?」
萬婆子痛快答道:「二十了。」
厲大龍在心裡推算了下科考的時間,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道自己真的惹上了已經有功名在身的老爺的家眷?
想到這,厲大龍忙問:「他既然如此聰慧,十二歲就鄉試第一,他如今已經二十,如今是什麼功名了?」
萬婆子的底氣瞬間不足了,放低了嗓門答道:「啥也不是。」
厲大龍不信,「連秀才都不是?」
萬婆子點頭,「不是。」
萬婆子的回答讓厲大龍怔了下,隨後就拍著桌子狂妄的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們這一家人可真有意思!一個都二十歲了,卻連秀才都是不的飯桶還有臉說他是神童?是才子?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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