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能和謝自明也都停住了腳步,宋修能已經往這邊走來了,謝自明卻沒動。記住本站域名
守衛見謝自明在躊躇,趕緊催促著他,「謝編修,請您快些,朱大人在等著呢。」
萬臨稍微用力的捏了下富小九的手,富小九意味深長的看了謝自明一眼。
他們兩個在前面走著,四個人很快來到了朱學士面前。
「大人,不知叫我們回來有何事吩咐?」萬臨先問道。
朱學士見他們幾個都在跟前站著了,和顏悅色的對他們幾個說道:「老夫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記得編典廳二十年前重建過一次。那批重建編典廳的工匠好像是從太遼府來的,據說是一批手藝精湛的匠人,不過老夫那時還沒來翰林院入職。」
朱學士說話的時候,眼睛有意無意的從謝自明身上掠過,謝自明眼帘微垂,在認真聽朱學士說話。
朱學士繼續說道:「這件事老夫也是剛剛才想起來的,不過老夫來到翰林院任職的時候編典廳已經重建完畢,老夫那時初來乍到,只關心每日的公務知否合格完成,並未對其他事情有所關心,所以老夫一直都不知道那道暗門的事情。」
說到這,朱學士便把目光定格在謝自明的身上了。
「謝編修,老夫記得你是太遼府人,你的父親就是泥瓦匠,老夫想問問,你父親當年可有參與到那次編典廳的重建之中嗎?」
朱學士問完,謝自明的肩膀就微微抖動了一下。
本來這些翰林院的老人兒們都沒有人會懷疑偷書賊在三位新入職的翰林之中,他們也不知道朱學士為何會又把他們三個叫了回來。
現在聽到謝自明的老爹居然可能參與到編典廳的重建中,他們都心頭一驚。
謝自明垂目恭敬答道:「下官那時尚年幼,對父親是否參與到編典廳的重建中不太清楚,而且下官的父親也從未對下官提起過此事。」
不管謝自明如何回答,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聽了他的回答,朱學士不動聲色的看了翰林院大門一眼,「老夫已經派人去工部去取了當年重建編典廳工匠的名單,很快就能知道謝編修的父親當年有沒有參與其中了。」
「大人,您是這什麼意思?」
謝自明立刻抬起頭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朱學士看看他,面色平和的說道:「謝編修稍安勿躁,老夫只是在對偷書賊進行排查。如果史書的丟失與你無關,就算你父親是當年參與重建編典廳的工匠,老夫也不會污衊你是偷書賊的。」
謝自明緊緊著拳頭,想說什麼,但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朱學士看出他眼中的委屈與不忿,卻沒再跟他說話,而是對萬臨和宋修能說道:「老夫之所以把你們兩個也叫回來,是為了公平起見。」
萬臨和宋修能同時說道:「下官明白。」
宋修能抬頭壯著膽子對朱學士問道:「大人,下官想冒昧問一句,除了我們三個人,翰林院的其他官員真的沒有一個人會知道那裡有道暗門嗎?」
朱學士沒對宋修能的提問感到氣惱,平靜的答道:「老夫在調查最有嫌疑的人,如果謝編修可以完全解除嫌疑,老夫再繼續調查其他人。」
宋修能不再說話了,安靜的等在了一旁。
眾人就這麼靜立著等待工部的名單,氣氛尷尬且緊張。
大概過了兩刻鐘的時間,一個守衛氣喘吁吁的從大門口跑了進來。
「大人,拿到名單了!」
守衛把名單交給朱學士,朱學士馬上仔細的看起了名單。
「謝大毛。」朱學士緩緩念出了一個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謝自明瞬間擰了下眉。
「謝編修,謝大毛可是你父親?」
朱學士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冷冽。
謝自明答道:「沒錯,他就是下官的父親。」
朱學士看著謝自明的眼神已經有些惱怒的意味了,「看來你父親的確參與了編典廳重建的工作。謝編修,老夫看過你殿試的試卷,你提出過城門防務的建議,說可以在城門上修建密道和機關消息,可在敵軍攻城的時候利用機關消息從暗中射殺敵軍,讓百姓從密道逃出,既可以減輕我方軍民的傷亡,也能多制服敵軍。謝編修,你有關密道機關消息的知識,想必也是你父親教給你的吧?」
朱學士的話讓謝自明立時變了臉色。
當初在答題的時候,對機關消息的了解讓他引以為傲,覺得他的回答一定會讓人眼前一亮。
他的答案的確讓批卷官們眼前一亮,但是如今卻成為了被人懷疑的把柄。
謝自明不服氣的反駁道:「大人,即便是我從父親那裡對密道機關消息的製作有所了解,下官的父親也參與了編典廳的重建,您就認為下官是偷書賊了嗎?」
朱學士緩緩的擺擺手,「不不,老夫當然不會因為這些就斷定你是偷書賊。」
富小九見朱學士似乎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斷定謝自明是偷書賊了,卻還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斷定的,便連眼睛都不敢眨的看著朱學士,等待著他宣布謎底。
朱學士忽然高喝一聲:「來人,把東西拿過來。」
很快一名守衛便端著一個木盤走了過來。
所有人都看著這個木盤不明所以,朱學士說道:「這木盤裡裝著一件能證明誰是偷書賊的證物,只要大家看到這件證物後就會明白老夫為何會懷疑謝編修了。」
朱學士說完,便拿起了木盤裡的東西。
「大家請看,這是幾根從官服上扯下來的絲線,想必是那個偷書賊在偷完書逃走的時候太過匆忙,在翻牆時剮蹭到了官服,如果謝編修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讓我們仔細檢查一下你的官服吧。」
所有人都怔住了,朱學士竟然還有這麼一手!
謝自明的臉色陡然變成了菜色,仿佛被人點了穴一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過他願不願意被人檢查並不重要,兩名守衛已經開始起他的官服了。
一名守衛拎著謝自明的袖子對朱學士說道:「啟稟大人,謝編修的右側袖子有一道細微的剮蹭,被剮蹭的地方跟那幾根絲線是符合的。」
謝自明立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朱學士對守衛點點頭,看著謝自明問道:「謝編修,你第一天來翰林院任職,就翻了翰林院的牆頭,你對此可有什麼解釋嗎?」
謝自明能解釋清楚才怪了。
謝自明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無力的答道:「下官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朱學士不再繃著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偷走史書的目的是否是要嫁禍給萬修撰?你們都是翰林,有著大好的前程,心胸怎能如此狹隘?怎能做出這樣的糊塗事呢?」
朱學士說罷,又對萬臨說道:「萬修撰,能發現真正的偷書賊不僅是靠著你夫人的機智,要不是你的提醒,老夫也不能這麼快抓住真兇啊!」
富小九蒙了,萬臨何時提醒朱學士了?
不僅是富小九,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萬臨謙遜的說道:「下官不過是僥倖想到了那些才提醒了大人而已。」
宋修能好奇的問道:「大人,萬修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朱學士冷聲說道:「先把謝自明這個偷書賊綁了,老夫再告訴你們萬修撰是如何提醒老夫的。謝自明,你也聽聽你是如何被人抓住把柄的吧。」
兩名守衛將面如死灰的謝自明捆了後,朱學士便講述起了萬臨是如何提醒的他。
在大家發現暗門,然後一起從暗門出來後,萬臨便注意到若是偷書賊放衙登記完再折返回來並不會太引人注意,因為那時候正是官員們放衙的時候,很多人從編典廳出來,還有人落了東西或者想起什麼事折返回去的,所以不會有人注意偷書賊到時到底走沒走。
那偷書賊做好了放衙的登記後折返回來就應該一直在編典廳的某處藏匿著,直到萬臨離開,他才現身撬開了抽屜拿走了史書,還故意把抽屜打開,就是為了讓值班的守衛發現史書丟失。
做完了這些,他從暗門出去後,再從院牆翻了出去。
暗門這一側的院牆只有一人多高,牆外是正在修整的鹿苑,翰林院放衙的時候,鹿苑也歇工了。
所以偷書賊翻牆從鹿苑溜走就是非常完美的路線,而且翻過一人多高的牆對於年輕男人來說也不是難事。
萬臨發現了偷書賊逃走的路線後並沒急著聲張,而是找了個機會向朱學士使了個眼色,看向了暗門對面的院牆,迅速用兩根手指比了個溜走的動作。
朱學士的思維何等敏捷,瞬間明白了萬臨的意思,便在領著眾人往編典廳正門走的時候,讓一名守衛翻上牆頭去尋找線索了,果不其然的找到了幾根從官服上掛下來的絲線。
「不僅是萬修撰提醒了老夫,老夫也對謝自明家裡的情況有印象,所以結合起來,老夫便懷疑起他來。但老夫也希望我們猜測的不准。唉......」
朱學士重重的嘆了口氣,厲聲向謝自明問道:「你把史書藏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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