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萬彰都不用問,按照他爹那德性,怎麼能放棄這次發財的機會呢?
萬彰沉了沉臉,「等我回去我得問問他們!」
說完萬彰便反問道:「難道你娘和你爹也背著你收禮了?」
萬臨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隨後眼中透出一抹無奈。記住本站域名
萬彰苦笑了下,「咱們不過是中舉而已,就有這麼多人想要巴結咱們,倘若是真的做了官,還真得小心後院著火啊!」
萬彰既已打算不再跟萬里正家有來往,索性就在萬臨家住下了,而且還跟萬臨家的宴席並在了一起,在回來的第二天,兩家人一起連著擺了三天的流水宴席。
萬彰的席面本該是他的大伯萬里正來辦的,結果萬彰卻沒讓他經手,而是與萬臨家一起辦了,這可讓萬里正顏面盡失,讓村里人看了笑話。
不過萬彰根本就不在乎萬里正是否丟了顏面,因為他是舉人老爺,村里人也都知道萬里正平日裡是個什麼做派,也猜到或許是萬里正做出了讓萬彰傷心的事,兩家才會鬧成這樣。
流水席擺完後,萬臨一家和萬彰夫妻就回城了。
來年開春便要進京參加會試了,萬臨和萬彰依然要刻苦讀書。
參加會試的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出色才子,每個人都是當地的驕傲,在這麼優秀的人中去角逐金榜上的名次,定是一場惡戰。
萬彰自從超出想像的中舉後,更加躊躇滿志,還因與萬里正家決裂了,所以更要爭氣,誓要讓自己成為讓他們仰望的人物。
萬臨則不驕不躁,安安穩穩的溫書,他當然希望自己能再取得好的名次,不過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能金榜題名,無論名次如何,他都會知足。
但是兩個人回家後的第一件事都不是溫書,而是一一退回禮物。
萬婆子心疼的不行,可誰這是萬臨考的功名,不是她考的功名呢,只能乖乖的按照萬臨說的,挨家挨戶把禮物退還了回去。
萬彰他爹也跟萬婆子一樣心疼的去退禮,其中還有不少跟萬臨家重疊的人家。
前腳他們剛收到萬婆子退回來的禮物,後腳就收了萬彰他爹退回來的禮物,這才知道萬臨和萬彰兩位舉人真是清新脫俗,想找他們辦事的人也都死了心。
既然是退禮,就誰都不例外。
富小九用做作坊的宅子對於許家來說根本微不足道,而且許家只是真心的恭賀萬臨,並沒有求萬臨辦事的心思。
萬婆子說了半天,許老爺和許夫人才勉強把房契收了回去。
退完了房契,萬婆子又去找厲大龍和季三娘退東西去了。
這倆人是說什麼也不想把送出去的東西再收回來,尤其是送給萬臨的東西。
在厲大龍和季三娘心裡,早就把萬家人當成了一家人,他們也是單純的送禮,沒有求到萬臨的地方。
還是萬婆子說這禮物他們要是想送,就親自給萬臨送去,否則禮物退不回去,她就站在門口口不走了,厲大龍和季三娘這才把東西收了回來。
萬婆子走後,厲大龍和季三娘無奈的四目相對,過了會,厲大龍說出來一句話:「三弟他若是當官,定能是個好官。」
日子逐漸的趨於平靜了,萬臨和萬彰都在家裡認真溫書,他們已經商量好了,打算過了立即去京城。
富小九從老家回來的第二天就在醫館坐診了,她現在有了舉人夫人的身份,來找她看病的人更多了。
富小九回來後發現萬飛枝和薛成文的醫術進步的飛快,富小九想到過了年她怕是要舉家搬往京城了,便問薛成文是否願意跟他們一起進京。
薛成文當然願意去,他還小,還有很多要學習的東西,富小九願意帶著他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
富小九把薛成文的爹娘找來說了這事,薛成文的爹娘也十分樂意。
別說跟在舉人夫人身邊學醫了,就是給富小九當個差遣的小廝也是好的。
薛成文的事安排妥當後,富小九也沒了什麼需要費神的事了,她決定在縣城的這段時日儘可能多給人看病,儘量減少縣城的病患。
富小九很久沒遇到過疑難雜症了,她卻沒忘記一個人。
魯家鏢局的魯老爺子自從在富小九醫館這鬧騰過一次後,也在別的地方鬧騰過,魯家兄弟後來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把他鎖在了屋子裡。
一天魯雄給他送飯的時候,發現他暈倒在地,鼻子裡還有些血跡。
魯雄嚇壞了,恰巧富小九那時正陪著萬臨在省城,他只能先去找別的郎中給魯老頭醫治了一番。
魯老頭昏迷了幾日才甦醒,他醒後看著跟從前一樣,魯雄以為他沒什麼大礙,每日給他熬藥調理。
然而魯老頭看似沒事了幾日後,又毫無徵兆的暈了過去,這次魯老頭的口鼻都流出了血。
正好富小九回來了,魯雄趕緊去找了富小九來給他看病。
富小九聽魯雄描繪的魯老頭的症狀,知道是魯老頭腦袋裡的血塊已經嚴重壓制住了神經,如果再不開顱,魯老頭恐怕就醒不過來了。
「您真的決定在我爹腦袋上開個洞?」
魯雄聽完富小九的治療方案後,嚇得直冒冷汗。
人命關天,富小九沒空再多去安慰魯雄,堅決的說道:「沒錯,只有這樣才能救他的命。否則......你們就給老人準備後事吧。」
魯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面有難色,「我那四個兄弟都走鏢去了,要是這個時候我爹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怕是不好向他們交待。」
富小九問道:「你是不相信我了?」
魯雄沉默了。
富小九理解魯雄的心情,跟他說了實話。
「其實我也不是很相信我自己。但開顱的話,起碼還有幾分讓魯大爺甦醒的希望,若是不開顱取出血塊,魯大爺他恐怕真的醒不過來了。」
「您......」魯雄知道富小九醫術了得,也知道富小九不是說大話的人,之前富小九就說過開顱手術有風險,但那時候魯老頭的狀態尚可,魯家兄弟便沒有冒這個險。
「那開顱後我爹若是能醒過來,他能恢復成什麼樣子?」
魯雄思索了一會,終於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富小九嚴肅的答道:「魯大爺如果能醒,他有可能不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他可能會癱瘓在床上,需要你們日夜照料。當然了,這種可能跟他手術後痊癒的可能是對半的。」
聽完了富小九的話,魯雄覺得有些站不住了。
其他兄弟不在身邊,到了這種要為親爹的生命做出抉擇的時刻,魯雄覺得有千金的重擔壓到了他的肩頭上。
富小九沒有再催促他做決定,安靜的等待他最後的抉擇。
差不多過去了一刻鐘的時間,魯雄終於艱難的做好了決定。
「富郎中,我即便風險對半,我還是想替我爹博一下。」魯雄似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說出了這句話。
富小九緊緊握著醫藥箱的把手,面色沉穩的說道:「謝謝你相信我。請把我的兩個徒弟都找來吧,我需要他們的幫忙。再去幫我買把剃刀回來。」
「好,我這就去!」
魯雄毫不耽擱的按照富小九囑咐的去做了。
萬飛枝和薛成文聽說富小九竟要給魯老頭開顱,兩個人都震驚不已,萬飛枝迅速給一個病人抓完了藥,然後就帶上她覺得還能用到的東西,和薛成文隨著魯雄急匆匆的趕去了魯家。
魯雄在路上買好了剃刀,手裡攥著剃刀,心懸在了嗓子眼。
「師父!」
萬飛枝和學成文一進屋,先齊聲喊道。
富小九從他們兩個驚疑的目光中看出,他們心裡都沒底。
「給我準備好手術的東西。」
富小九驚人的冷靜讓萬飛枝和薛成文立時感到安心了不少,薛成文比萬飛枝快了一步,已經在為富小九準備起手術需要的東西。
富小九先給魯老頭施針探穴,大概確定了血塊的位置後,剃去了那裡的頭髮。
隨後富小九給他服下了麻藥,確認麻藥生效後,便要開始手術了。
富小九師徒穿戴好手術專用的服裝後,富小九語氣平靜的對魯雄說道:「魯大哥你出去吧。我們不叫你,麻煩你不要進來。」
「......好。」
魯雄不舍的看了眼被被剃了頭昏迷不醒的魯老頭,懷著忐忑與不安走了出去。
都到了這一步,萬飛枝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三嫂,你有多少的把握?」
薛成文也期待的看著富小九。
富小九用冷靜又沉穩的目光看了眼萬飛枝和學成文,如實答道:「我只有五成的把握。好了,咱們開始吧。」
「五成?」
萬飛枝和學成文的手都抖了抖。
「你們兩個別愣著了,把鑿子遞給我。」
富小九伸出了手,萬飛枝雙手顫抖的把鑿子遞到了富小九的手上。
魯雄站在門外清楚的聽到了鑿東西的聲音,立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萬飛枝和薛成文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富小九每鑿魯老頭的頭骨一下,倆人的心就哆嗦一下。
魯雄更是受不了這聲音了,他捂著耳朵不敢去聽,可又不敢離開,這種煎熬的滋味真是讓他生不如死。
差不多兩刻鐘的時間,富小九終於鑿開了魯老頭的腦袋。
「好了,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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