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富小九頗有些奇怪的問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是我。」
富小九聽出來這是周巧蘭的聲音。
富小九一皺眉,「她怎麼知道咱們住這?」
念珍不大好意思的說道:「那天咱們上街的時候,我在魚攤前等你,碰巧遇到了她。她好歹是我大嫂,她問我住哪,我也不好不告訴她。」
富小九沒怪念珍,無所謂的說道:「沒事,她知道咱們住哪又怎樣,我這就去開門,看看她這會兒來找咱們到底想幹嘛?」
富小九開了門,周巧蘭一見她就笑得十分客氣。
「富郎中,原來你們住在這裡呀?」周巧蘭的眼睛四處亂瞟著,眼裡迅速的閃過了一抹嫉妒之色。
富小九一臉心疼,語氣誇張的說道:「是啊,我們可是花了三十兩銀子才租下了這個地方呢。」
「這裡才三十兩銀子?」周巧蘭一聽,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富小九忍著笑,問道:「請問你是來找念珍的嗎?」
周巧蘭已經在心裡把安玉書罵了個來回,不免有些走神。
「大嫂,你是來找我的嗎?」念珍見周巧蘭沒回答,又問了一遍。
周巧蘭這才回神,露出了一抹極不自然的笑容來。
「咱們出發前,我公公還特意交待我們要多照顧照顧你和弟弟,可我怕影響弟弟讀書,這幾天也沒敢來打擾你們。這不明天就考試了嗎?我特意烙了些餅,想給弟弟做乾糧。」
周巧蘭說完,從挎在胳膊上的籃子裡拿出了一包用油紙包的餅。
「放心,我特意少放了油,把餅烙得幹些,放上個三四天肯定沒問題的。我也沒什麼能幫得上忙的,這餅你就收下吧。」
周巧蘭把念珍的手拿了起來,把餅塞到了她手裡。
念珍客氣的說道:「大嫂真是有心了。大嫂,你進來坐會吧,現在時候還早呢,咱們說說話。」
周巧蘭知道念珍就是在跟她客氣,她也沒進院子的打算,否則她怕把自己給氣死。
「呵呵,我就不進去打擾了。我還給你大哥熬著湯呢,得回去看著鍋了,你們忙著吧。」
周巧蘭這就走了。
富小九見周巧蘭沒說什麼多餘的話,也沒什麼多餘的舉動,覺得周巧蘭還算是個識大體的,便說道:「怎麼說她都是你們大嫂,能想著給兄弟做些吃的也還有個大嫂的樣子。」
念珍看著手裡的餅,說道:「說實在的,我還從來都沒吃過她做的東西呢。我可不能就這麼把她做的餅給相公吃,我得先嘗嘗,萬一給相公吃壞了肚子呢!」
念珍立馬回了院子,在院子上的石桌上打開了油紙包。
富小九還以為念珍會說出些感謝周巧蘭的客氣話,沒想到念珍竟說出了這樣一番話,真是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這樣謹慎才是對的。」富小九也來到了石桌旁,想看周巧蘭烙的餅到底什麼樣。
「這餅她烙得還真硬呢,想撕一塊下來都費勁。」
念珍對周巧蘭送來的餅評價可不高,略有些嫌棄的,把好不容易撕下來的一塊餅塞進了嘴裡,小心翼翼的咀嚼了起來。
「味道如何?」富小九好奇的問道。
念珍微微皺眉,「沒啥味道。相公他們要是在號舍里就吃這個,還不得鬱悶死?」
富小九也撕下了一塊餅嘗了嘗,「呃,還真是沒啥味道。不過這樣的餅的確能放得住,別說三四天了,我看就是放個五六天都不能壞。」
念珍大方的說道:「這餅分你相公一半,讓他們把餅、鍋貼和綠豆糕換著吃,也不至於吃膩了。」
富小九點點頭,「我看行,否則這些餅要是都讓你相公吃了,估計他的下巴都得累掉了。」
念珍苦笑了一下,「呵呵,他們這些學子可真是太不容易了,考個試還得這麼辛苦。我聽說每年都有在號舍里中暑的,吃壞了東西鬧肚子考不下去試的,甚至還有被藏在號舍里的毒蛇咬死的!哎呀,這麼一場考試結束,就得要人半條命呢!」
「天呢,考個試居然這麼可怕?」
富小九還從來沒聽萬臨跟她提起過這些事呢。
念珍認真的說道:「所以說能考中舉人不單單是靠學問,還得靠運氣和好身體,少了一樣都不行呢!」
富小九立刻站了起來,「我再去給他們兩個熬點參湯!」
富小九可不吝嗇,她給萬臨用剩下的百年人參熬參湯的時候,都會給萬彰也熬出一份來。
聽了念珍的話後,富小九更覺得自己的大方是對的。
有百年人參湯做底子,身體起碼要比一般人都強上些。
反正萬臨自從吃了百年人參後,就從來都沒得過病。
不僅是萬臨,萬家人也都借光喝了參湯,全都身強體健的,萬老頭的後遺症都全好了。
萬臨和萬彰這時放下了書本,兩個人都感慨了一番時間如水,一轉眼明天就是檢驗他們十年寒窗的成果的時候了。
兩個人感慨完後便開始收拾東西,明天一大早就要去貢院報導。
兩人其實也不用準備什麼了,因為富小九和念珍都給他們準備好了該帶的東西。
富小九熬好了參湯,在院子裡喊道:「你們兩個出來透透氣,喝碗參湯。」
萬臨和萬彰到了院子裡坐下,念珍便告訴萬彰,方才周巧蘭來給送餅了。
萬彰撇撇嘴,「她總算有個大嫂的樣子了。」
念珍忍不住說道:「只是這大餅真是硬,怕你們吃了硌牙呢。」
「是嗎?我來看看這餅到底有多硬。」
萬彰好奇的拿起來一張餅撕了起來。
「這餅還真是硬呢!這麼硬的餅都能拿來寫詩文了。」
萬彰用了不小的力氣才把餅撕開,撕開了餅,他也就沒有任何食慾了。
萬臨以為萬彰有些誇張了,便拿起一張餅來,「我也來試試,看看這餅有多硬。」
他這麼一撕,才發現這餅果然很考驗人。
萬臨打趣的說道:「還好還好,撕個餅就當是活動筋骨了,否則在號舍里憋上三天,胳膊腿都該僵硬了。」
萬臨正準備嘗口餅的味道,忽然愣住了。
「相公,你怎麼了?」
富小九見他看著餅發呆,奇怪的問道。
萬臨擰著眉把他撕開的餅往眼前湊了湊,突然喊了一嗓子:「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
其他人同時問道。
萬臨餅遞到了萬彰面前,語氣複雜的說道:「彰兄你看看這餅,不是我花眼了吧?我怎麼看這東西像布呢?」
「什麼?」
萬彰把萬臨手裡的餅接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
「啊!還真是布!而且這布上面還有字!」
萬彰的臉色都變了,不敢相信餅里居然有這樣的玄機!
「餅里怎麼會有布呢?」富小九不解的問道,「難道周巧蘭不怎麼下廚,烙餅的時候不小心把布揉進面里了?可這也說不通啊!」
富小九怎麼都想不明白周巧蘭這是種什麼操作。
「她這哪裡是粗心大意!她這是要害死我跟臨兄啊!」
萬彰惱怒的把手裡的餅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眼裡既有憤怒,又帶著幾分透骨的失望。
富小九還是不太明白,疑惑的看向了萬臨。
萬臨的雙手慢慢的攥緊了,幽深的眸子裡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憤怒,看著剩下的餅說道:「考生入號舍之前都會接受極其嚴格的檢查,把守的兵丁不僅會檢查衣服被褥是否夾雜了作弊的紙條,還會把考生攜帶的乾糧一一砍開檢查,就是防止有的考生自作聰明的把作弊的紙條藏在乾糧里。別說是帶字的紙條了,就算是哪個東西上有一個字兒,都會被趕出考場,不僅會革除一切功名永不許再科考,也永遠都不能做官!」
說到這,萬臨慢慢抬起了頭,看著富小九說道:「你說她把帶字的布藏到了餅里,萬一我和彰兄把這些餅帶進考場,被檢查出來餅里竟然有這些布,你說我們兩個的下場會是什麼?」
聽完萬臨的話,富小九真是不寒而慄,她不敢相信周巧蘭居然會做出如此下作的事來!
富小九的心底瞬間湧上一股惡寒,震怒的說道:「她居然會這麼做!簡直太惡毒了!」
念珍驀地流下了兩行眼淚,難以置信的搖著頭說道:「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我相公和她相公可是有著血親的堂兄弟啊!若是我相公被查出來作弊,她就不怕連累了她相公的名聲嗎?咱們到底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她竟要把咱們逼到絕路啊!」
萬彰抱著頭蹲到了地上,他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嫂竟會如此蛇蠍心腸!
「彰兄,相公,你們都聽我說一句。我猜這件事不只是她自己的主意,他們四個肯定是商量好的。她今天把餅送來,若是咱們沒發現,這餅被你們兩個帶進了考場,那你們的下場自不必說。
可我猜他們肯定能想到咱們或許會發現餅有問題,咱們就會像現在這樣被氣個半死。而你們兩個便會始終記著這件事,心裡有憤怒和仇恨,就會影響心情,讓你們在考試的時候心思煩亂無法靜心,勢必就會影響你們考試的結果。
不管是哪樣,都是中了他們的圈套。所以,你們一定不能被這件事影響到。反正他們都不要臉了,咱們還顧及什麼呢?我這就把餅全都填到灶坑裡去,你們兩個也要把憤怒和仇恨化為力量,一定要好好的考試才行!」
萬臨眸子裡的怒氣立刻退去了,振奮的說道:「娘子說的對!我們不能被他們左右,否則不就正中了他們的心思了嗎?」
萬彰也振作的站了起來,「對,咱們才不能著了他們的道兒!走,咱們一起把這些餅都燒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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