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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角獸旅館門前的戰鬥突然就結束了。
暴風莊園傳來的戰鬥引爆了地底世界,整個營地瞬間亂成一片。
超階法術的對轟,在莊園附近炸起了一陣陣山崩地裂般的恐怖動靜。
遠遠瞧去,一眼就能看見那位特蕾莎公主的住所處,突然凝聚出了四尊二三十米高的金甲騎士的虛影。
像是有人在和那幾尊騎士虛影惡鬥,「鏗鏘」的兵刃接觸聲迴蕩在整個營地。
衝擊波一浪高於一浪,像是浪潮般,拍打著著整個營地。
莊園有金價騎士虛影守護,偷襲者的手段也不弱。
四階火系術式【流星焚城】,一顆顆流星在天空中的七芒星陣法中凝聚,如雨點般落下
大範圍四階雷系術式【滅城雷雲】,雷光噼啪作響,雷龍肆虐而下
三階奧義級術式【裂地術】,地動山搖,以莊園為中心,整個營地都龜裂出一條條深不見底的溝壑
蘇倫一看這一手多元素超階法術,就知道出手的是黑先生。
這位【博學家】真的把各種元素鍊金術專研透徹了,哪怕他不是五階,真動起手來,範圍覆蓋法術甚至比五階更棘手。
營地里有幾人見過超階法術?
見著這末日般的動靜,無不駭然。
一時間,那暴風莊園附近冰、霜、雷、火各種元素法術觸碰,像是節日的煙火,漫天炸開了花。
可危險歸危險,改表現還得表現。
「有刺客襲擊特蕾莎公主,我們快去支援!」
「不能讓歹徒跑了!」
「」
喧囂爆喝不絕於耳,一個個激動地就要領兵救主。
營地里的各大家族帶著自家的人馬爭先恐後地一擁而上,成千上人朝著暴風莊園涌了上去。
而說巧不巧,人群涌了上去的時候,某個混在人堆里的傢伙腳下突然亮起了七芒星陣法,沒待那些人反應過來,又是一道超階法術轟了過去,炸的幾個正想封鎖莊園的四階護衛倉皇避讓。雖不見得致命,卻也讓他們明白了這群人里還混有有刺客。
隨即,一聲爆喝!
「所有人禁制靠近莊園,否則格殺勿論!」
但這一聲喝令,非但沒穩住局勢,反而讓局面更混亂了。
上面人的不能,下面的城區里還有源源不斷地人想湧上來在那位公主面前露頭表現。
營地里匯聚了各種獵荒團、僱傭兵、家族衛隊、城衛隊、治安隊幾十上百路人馬又相互不熟悉,不知誰放了冷槍,很快就打成了一團。
「該死的!誰在發射火箭彈」
「他媽的,不要亂開槍。我們是戴維德家族的傭兵!」
「打的就是你們,老子剛看著剛才的火箭彈,你們就是刺客一夥兒的!」
「去你媽的,你們才是刺客一夥兒的。」
有人扇風,有人放冷槍,有人出來調停,必定要挨一炮。
嘭!嘭!嘭
啪!啪!啪
槍炮聲亂成一片。
突然,有人爆喝。
「不好!刺客衝出來了!」
「」
混亂的局勢給「刺客們」也創造了襲擊和撤退的便利。
戰鬥開始得快,也結束得快。
幾個斗篷人不知道在莊園裡鬧騰了什麼動靜,似乎達成了目的,也絲毫沒有念戰,直接就朝著城外逃了出去。
大概是上次誘殺了一個五階職業者,有了前車之鑑。
莊園裡的那些高階護衛們根本不敢追遠了,就怕被人故技重施,又或者是調虎離山。
低階職業者又攔不住,幾個斗篷刺客也沒受到多大的阻攔,便突出重圍,翻躍城牆,消失在了城門之外
而獨角獸旅館門前。
死了幾個侍衛,「千條」也受了一些傷勢。
蘇倫看著遠處成功逃走的「羅剎女」幾人,也微微舒了一口氣。
這下,千條和羅剎女也徹底沒了關係。
雖然看上去有些巧合,但也無所謂了。
只要千條不是「羅剎女」,一個黑幫幹部罷了,再如何,危險等級也下降了無數個檔次。
甚至這種普通黑幫檔案,以後也根本不會再進入傘組織首領這這種層次高級官員視野中。
傘組織那邊大概也會消停一段時間了。
而另一方面,蕾娜呆呆地站在那裡。
這位從未經歷過大挫折的千金小姐,今晚親眼看著自己最好朋友的人頭被送到了面前。見證了一場毫無理由的襲殺。那種無能為力、任人宰割的強烈情緒,像是潮水一般一次次沖刷著她的某些認知。那雙原本晶瑩璀璨的黑眸中,也顫動著難以言喻的波光
老管家在和「法醫」瑟維斯纏鬥中受了些傷,衣襟上有一塊猩紅鮮血。
他整理了一下,用外套掩藏了起來,走過來,看著自家小姐失魂落魄的樣子,微微一嘆道:「小姐,你先去樓上休息吧,這裡交給老朽就好。明早我們就出城。」
襲殺是傘組織的人,他們也看出來了。
所以這個虧,也只能硬咽下去。
哪怕是雷伊斯家族曾經是內城頂流差財閥,那個組織也惹不起。
蕾娜有些渾渾噩噩,回到了房間裡,就呆呆地坐在了床上。
「千條」看了看她,轉臉對蘇倫說了一句:「讓她自己待一會兒吧,這對她或許是好事。」
蘇倫點點頭,「嗯。」
這個世界的殘酷遠比蕾娜看到的多。
扮演還要繼續,鏡先生和蘇倫也進了另外一間房間
房門關閉,布置了隔音陣法。
雖然知道鏡先生他們敢動手,必定有了周全的計劃,但蘇倫也有些好奇,開口問道:「鏡先生,這次暴露了這麼多人的動向,會不會引起黑塔的警覺?」
「影響不大。」
鏡先生的表情很淡然,仿佛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這次遺蹟之後,事情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而她說話的時候,神奇的一幕在蘇倫眼前上演了。
之前的戰鬥,只有二階實力的「千條」也受傷不輕,身上有出現了不少的傷口。
可就是這進屋的轉瞬間,蘇倫突然就看著的她身上的傷口,竟然肉眼可見的癒合了!
沒有使用任何藥劑,就靠著誇張的自愈能力,瞬間就恢復如初了。
蘇倫心中有些的驚訝:鏡先生難道也改造過血脈,還是某種特殊自愈能力?
這自愈效率,甚至和「憎惡」都差不多了。
比他自己可強太多了。
但想著這位大概率是四階,甚至以上的大高手,有些他理解不了的手段也正常。
反而,蘇倫對鏡先生的那句「事情準備的差不多了」的話更在意。
聽上去,大佬們是有準備的衝擊黑塔了?
但鏡先生似乎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的意思,她看著蘇倫,提醒道:「雖然今晚的麻煩算是矇混過去了,但那「法醫」瑟維斯的手段也沒那麼簡單。傘組織肯定還會來試探。日後你自己小心一些。」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以後幾天我會跟在隊伍里,但去了遺蹟里,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到時候,你就多照顧一下這支隊伍,別團滅了。特別幫我照顧下蕾娜。」
蘇倫點點頭:「嗯。」
蕾娜小妞幫過他好幾次,能力範圍內,蘇倫自然也會想著保她一命的。
他表情不變,但聽著這話,心中卻冒出了一個略顯古怪的念頭。
鏡先生居然會這麼照顧蕾娜,難不成有什麼特別關係?
比如,私生女?
雖然蘇倫沒問,但鏡先生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
她看了蘇倫一眼,神情似乎頗有些無奈,又多解釋了一句:「雷伊斯家族是我一手扶持起來的。蕾娜的母親是為我而死的。那丫頭天賦和才學都不錯,只是缺點歷練。我有計劃把她培養成雷伊斯家族的繼承人。」
「哦」
蘇倫一聽,這才恍然。
但這一說,思緒更活躍起來了。
一手扶持起來的?
這信息量可有點大了。
雷伊斯家族可都是成名幾十年的老牌家族了,她一手扶持起來的,鏡先生年紀到底多大了?
蘇倫想到了之前她傷口治癒的異像,超高細胞活性確實能讓人變得年輕,但其實她是個高齡老太婆?
然而,就蘇倫心中冒出來這個念頭的時候,他明顯看著「千條」扶額搖了搖頭,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無奈。
「我算了」
她欲言又止,卻也沒多解釋的意思。
也不知道因為是不是因為她偽裝的是千條樣子的原因,蘇倫覺得這位「鏡先生」似乎挺好相處。也沒什麼拒人千里的冷傲。
想著黑先生的老師都在眼前,蘇倫有問題自然就直接問出來了,「鏡先生,我看之前那個傘組織首領臉上出現了一塊面具,好像是精神力方面的詛咒物?」
「千條」把刀放在了桌上,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戰鬥破爛的衣服,點點頭說道:「嗯。這些年,黑塔手裡也挖掘出了不少好東西。那是【篡命師的三色面具】,一件很不錯的古代詛咒物。瑟維斯在職業修煉上除了點岔子,他精神力畸變了,那面具是用來壓制他不受控制的分裂人格的」
蘇倫一聽,果然如此。
而且聽這功能,好像和自己的「症狀」挺合適的?
他直接問道:「鏡先生,那面具我能適用麼?」
「千條」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聽艾米里奇說過你的情況,這面具確實對你有用。但治標不治本。面具功效的本質是壓制,就和你自己靠意志壓制一樣,終究會反噬。」
(艾米里奇,黑先生的原名)
蘇倫原本以為這東西效用有點重複了,可卻突然聽「千條」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道:「但如果你能掌握一門頂級精神秘法,那會是一件非常適合你『詭偶師』一脈的進階材料,能幫你突破【一心多用】的上限。正常情況下,【篡命師的三色面具】是一件四階精神系職業者才能承受的進階材料。但你的話有點特別,應該三階就可以承受。」
「進階材料?」
一聽這話,蘇倫立刻來了精神。
他知道她大概指的是自己的「特別」,大概是說【死亡收割者】天賦導致精神力非凡的情況。
能讓這位都說合適,就一定是契合度非常高的材料。
而且,她還直接就道處了,進階後的功效,能突破【一心多用】的上限?!!
「千條」看著蘇倫,眉角彎彎,問道:「你想殺他?」
蘇倫點點頭:「嗯。」
不說詛咒材料,之前他和莎碧娜簽訂認主契約的時候,就約定過,一旦有實力,就要幫她殺掉那傢伙。
「想殺那傢伙可不容易。」
「千條」調侃一句,也沒多說什麼,又道:「提醒你一點。記得如果以後遇到,看到面具是『紅臉』就務必小心,如果看到面具變成『黑臉』,他就有不弱於四階的戰力」
「嗯。」
蘇倫也沒指望靠自己能短時間能殺掉那個「法醫」瑟維斯。
不過,眼前不是有強援麼?
而且,既然有了目標,他腦子的思緒也圍著達成這個目標而服務。
頃刻,也想到了一些念頭。
一個計劃悄然成型。
「千條」笑了笑,沒多回應。
難道遇到這位,蘇倫索性又問了一個自己好奇的事情,「鏡先生,您知道暴風莊園地底祭壇存在?黑先生之前說,您能幫我解惑,還有那個代表【命運】的符號」
「千條」真如當初黑先生所說,似乎很樂意為他解惑,說道:「暴風莊園地底的祭壇是上個史前文明『黎明紀元』阿卡維亞時代留下的遺蹟。那五尊雕像的身份是那個時代最神秘的鍊金組織,『薔薇十字會』的五位元老,真正的神階鍊金術士。那是目前人類能接觸到最真實,年代最近,鍊金術最輝煌的時代。當初艾薩克爵士給這座城池定名,就是想要讓鍊金術重現黎明紀元時候的輝煌」
說道這裡,她似乎覺得反正說了,索性就多說了幾句:「這是舊靈敦目前史料中幾乎沒有記載的史前斷代文明。傳說黎明紀元的鍊金術師征戰各個碎片位面,頂級術士甚至能獵殺神祇,他們創造了一個強大的鍊金文明」
「這樣啊」
蘇倫聽完她的話,眸光輕顫,久久震撼。
好吧,這位大佬果然什麼都知道。
而且話語間,可看出她對黎明城的了解,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她不僅知道祭壇,還清楚祭壇的來歷。
這個世界不僅現在精彩,那些曾經掩埋在塵埃中的歷史同樣精彩
鏡先生雖然不是千條,但似乎和那賭癮少婦亦一樣有著喜歡沖澡泡湯的習慣。
之前的戰鬥染了一身血跡,這讓她看得眉頭緊蹙。
說話的時候,她也解開了衣袍,沒看蘇倫,說了一句:「我要洗澡了。」
蘇倫自然會意,迴避了目光。
賭癮少婦不會避諱他,可這位大佬是介意的。
不多時,浴室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沖水聲。
窗外的喧囂一直沒有停息,追捕刺客的行動一直持續到大半夜。
鏡先生洗了澡,就在床上躺著休息。
蘇倫就在一旁的沙發上盤膝冥想。
可突然,鏡先生突然發現了什麼,一聲輕喝:「有人來了!」
蘇倫一聽,立刻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佐羅可是千條的男伴,做戲得做全套。
要讓人看著屋子裡兩人這狀態,一眼就能看出問題。
蘇倫戲法換裝,換了睡衣跳上了床,「千條」也順勢親昵地躺在了他的懷裡。
他也沒表現出任何異樣,該摟著就摟著。此刻的「千條」穿著輕薄睡衣,觸感真切。大片的肌膚相觸,兩人都能清楚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不過,卻沒什麼旖旎心思。
雖然那緊緻肌膚的觸感和千條一模一樣,可想著鏡先生大概率年紀不小,蘇倫心頭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蘇倫沒感知到誰來了的,那麼來人必定是三階以上的高手。
想著大概是傘組織回來確認?
「千條」的人設是二階職業者,自然不該發現對方的。
不過,事情卻不是蘇倫想的那樣。
因為沒多久,閉著眼睡覺的蘇倫卻聽著耳旁有人在呼喚他。
「蘇倫先生,好久不見吶」
明明沒聽到任何動靜,沒有人從窗戶進來,也沒有踩踏地攤的聲音。
可偏偏,這呼喊仿佛就在耳邊。
「嘻嘻我知道你沒睡著」
蘇倫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眼皮抬起一條縫,一張散發著淡藍色螢光的臉立刻就映入眼帘中!
十厘米外,一個渾身半透明的小姑娘,正臉貼臉的看著他,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裡,滿是古靈精怪的笑意。
如果不是蘇倫心態好,正常人大半夜看著這一幕,怕是得嚇得靈魂離體
「佩斯托婭?」
蘇倫試探著問了一聲。
眼前這個穿著公主裙乖巧可愛的小姑娘,他印象深刻,赫然穿越來第一天遇到的那個「幽靈種」!
再一看身邊的「千條」,呼吸勻稱,似乎已經睡得很沉了。
不知道真睡還是假誰,蘇倫都知道,今天這事兒好像要糟
佩斯托婭看著蘇倫認出了自己,小臉上浮現著喜色。她漂浮在半空中,轉了個圈,「哎呀,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呢~」
蘇倫聽著這俏皮的女聲,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雖然這幽靈種小姑娘偶爾有些乖戾,但兩人卻有種一見如故的某種「共鳴」。
他笑了笑:「怎麼會忘記呢。」
說著,蘇倫了床,給身邊的「千條」的被子蓋好了,又問道:「佩斯托婭,你怎麼會在這裡?」
如果沒看到那「蝴蝶胸針」,他大概會很樂意和這位曾經覺得很對胃口的幽靈種敘敘舊。
但眼下,她會出現在這裡,問題就有點複雜了。
「我也不知道感受到你在,就過來看你咯~」
佩斯托婭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缺失了一部分記憶。
但她也沒在意,這一千年前時光,她忘記了好多東西。
但看到了一個老朋友,她還是發自心底的開心:「沒想到真是是蘇倫先生吶。」
蘇倫走到了套房的茶几旁,給自己倒了一杯。
雖然不知道幽靈種能不能喝茶,但也給身邊排排坐的佩斯托婭倒了一杯。
倒茶的時候,蘇倫笑道:「我都變這麼帥了,你怎麼認出我的?」
佩斯托婭拿著茶杯嗅了嗅,還真抿了一口,道:「當然能認出呀。我認得你的靈魂啊~」
砸了砸眼,她又補充道:「不過你的靈魂比以前強了好多,差點都沒認出來~」
就像是故人重逢,氣氛非常和諧。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
蘇倫拐著彎試探了幾個問題,這才發現,佩斯托婭根本不記得他走之後發生了什麼。
好像一覺醒來,就感受到了他出現在了附近,這才又來了。
可是之前暴風莊園的詛咒空間明明不見了啊。
而且,詛咒空間裡的幽靈種,居然跑到外面來了?
但他已經確定了,眼前這個,就是當初他看到的的那個姑娘。
聊了幾個輕鬆的話題之後,蘇倫直接就問道:「佩斯托婭,你現在住在哪兒啊?」
「我住在莊園裡呀~」
佩斯托婭說著,飄起來一個小熊抱,給了蘇倫一個熱情的擁抱,「還以為再也見不到蘇倫先生了。真的好開心呀~」
她的身體狀態很奇怪,明明是靈體,但她想觸摸什麼的時候,又是實體。
「我也很開心。」
蘇倫笑了笑。
聽著那歡快的語氣,也能感受到她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畢竟自己是這丫頭一千年來,第一個交道的「朋友」。
兩人聊了好一陣。
蘇倫之前收割了大量的撩妹話術也派上了用場。
各種玩笑各種梗簡直張口就來。
哪怕小姑娘也很受用。
佩斯托婭被逗得哈哈大笑,屋子裡滿是銀鈴般的歡笑。
蘇倫真覺得她只是來敘舊的。
但有兩個問題,一直避開沒敢提及。
一是她委託自己去問的那個問題。
二就是那胸針的事情。
卻不想,這時候,佩斯托婭在蘇倫眼前飄啊飄,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咦蘇倫先生,怎麼沒看到你戴我送你的蝴蝶胸針呢?」
蘇倫聽著心頭咯噔一聲。
這丫頭似乎對情緒非常敏感,沒等蘇倫想好說辭,她臉突然就沉下來了:「你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麼?」
她一雙晶眸波光涌動,一臉委屈的樣子,「可是那是我最喜歡,最珍貴的東西了。」
說著,她眼中漸漸紅了起來。
然後,不再是委屈的那種紅,而漸漸變成了詭異兇殘的赤紅。
佩斯托婭看著蘇倫,小臉上淚珠止不住地下落,一滴滴淡藍色的淚光,還未落地,就消散了。
她帶著哭腔,一股極度悲傷的情緒爆發了出來,「蘇倫先生,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覺得好難過啊」
明明我把最珍貴的禮物送給你了,你卻丟了。
就像是當年,親眼看著媽媽爸爸燒死她的樣子。
那明明是我生命中最愛最愛的爸爸媽媽啊
那是心中失去最珍貴東西的
有種剜心的疼。
蘇倫看著這一幕,哪裡不知道她這是要暴走黑化的跡象。
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虐殺「鐵頭」伊萬那群人時的狀態。
他想解釋什麼,可胸針確實是拿不出來的。
但畢竟,他對這小姑娘是沒有惡意的。
他感受到了佩斯托婭那種無法言喻的情緒,孤獨、悲傷
他嘆息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如實道:「我喜歡你送的禮物。但抱歉,我好像把它遺失了」
這話似乎安撫了委屈巴巴的佩斯托婭,她眼裡的紅芒暗淡了一些,但依舊沒有消散。
蘇倫又用雙手揉了揉她的臉,鄭重地說道:「但我一定會找回來的。」
雖然是個千年幽靈種,但畢竟內心只一個十歲的小姑娘。
還是很好哄。
聽到這話,小姑娘眼中的紅芒終於止住了。
情緒是騙不了人,佩斯托婭顯然也知道蘇倫
可她還是一臉委屈巴巴地看著蘇倫,幽怨道:「蘇倫先生,你要是不把我胸針找回來。我會把你吃掉喲!」
那語氣,聽著老委屈,老委屈了。
說著,佩斯托婭還咧口露出了她的小虎牙,氣呼呼地咬在了蘇倫摸她腦袋的手上。
一口,結結實實。
「」
蘇倫也不介意,笑了笑,也沒縮回手。
不過,他也有些好奇,自己現在這普通子彈都不見得能打穿的皮膚,居然被咬的疼?
咬了,大概也消了氣。
佩斯托婭把腦袋抬了起來,而這時候,她的目光卻被蘇倫手上的一條項鍊吸引了過去,「咦蘇倫先生,你怎麼會有這條項鍊?」
說著,她抬手一揮,那條水晶吊墜就落在了她手裡。
蘇倫看了一眼。
腦中的線索閃電般串聯在了一起。
這是之前在來遺蹟的途中,斬殺那個傘組織占卜家得到的那條【塞雷婭的水晶吊墜】。
一直戴在身上,是因為這鍊金物有一條規避占卜的屬性。
曾經看著這項鍊名字,蘇倫就覺得很熟悉。
現在聽著佩斯托婭這語氣,他立刻就確定了什麼。
「塞雷亞」這個女性名字雖然重名率很高,
但不巧,
這條項鍊大有來頭。
這次鏡先生委託他去某個詛咒空間見的那個段找大師,詭偶師的創始人,也叫做「塞雷亞」。
而更巧合的是,蘇倫自己詭偶師的就職材料,就是從眼前佩斯托婭手裡得到的。
某些特殊職業是一脈相承的。
巧合的源頭是因為,曾經蘇倫穿越來時在暴風莊園書房的全家福上,也看到過這個名字。
她是眼前這小姑娘的母親,塞雷亞·艾薩克。(嫁人改姓)
佩斯托婭剛平息的情緒,突然就變得劇烈波動起來,「你見到我她了?」
蘇倫怕她想起什麼,又受刺激,便直接就說道:「你不是委託我問他們一個問題麼?我知道了一些線索,這次我就打算就幫你問問。」
佩斯托婭默不作聲。
許久,她吱了一聲:「哦。」
蘇倫感受到了她心裡的矛盾。
明明滿是愛意,卻又有著絕望一般的怨恨執念。
氣氛突然就冷了場。
看到想了,佩斯托婭睹物思人,沒了繼續留下的興致。
她朝著蘇倫說道:「蘇倫先生,我困了,回去睡覺了,下次再來找你。」
「嗯。下次見。」
蘇倫點點頭,朝她揮了揮手。
就看著她一臉黯然地飄出了窗戶,然後慢慢消失不見。
蘇倫最終也沒給她提那胸針在特蕾莎手裡的事情。
他覺得這事兒,問題有點複雜。
眼前的佩斯托婭仿佛缺失了一些記憶。
直覺告訴蘇倫,沒弄清楚之前,最好別觸發別的一些明顯有古怪的劇情
而就在佩斯托婭的離開之後,床上「千條」猛地就睜開了眼睛。
蘇倫沒看到,她那深邃的雙眼裡,一抹晶瑩閃過。
現在佩斯托婭走了,蘇倫坐在沙發上眉頭緊皺。
腦中很多疑惑聯繫在一起,因為缺少關鍵的信息,一個都解不開。
他覺得,有必要把這情況給大佬說一聲,便偏頭看了看床上的「千條」,輕輕咳了咳,「咳!咳!」
立刻有了回應。
千條沒轉過身,「睡吧。沒事兒了。」
顯然,她一直都醒著。
「那」
蘇倫以為她不知道情況,還想多說些什麼。
這時候,「千條」直接打斷道:「不能說。」
「」
蘇倫聽到這三個字,目光微微一凝。
不能說?
也就是說
佩斯托婭果然牽扯到了那不可描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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