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不少人都過來爭相勸酒。
邵煜深基本上來者不拒, 沒多久就有點喝大了。
「等……等會兒……」
看著正圍在桌邊拼酒的人,邵煜深擺了擺手。
「我去趟洗手間。」
季筠封笑著問道:「邵公子今兒喝得有點大啊,該不會是要尿遁了吧?」
「放屁!」邵煜深輕哼一聲,「等老子回來再說!」
說著,他便已經出了包廂門。
季筠封這才看了沈薄言一眼,揚眉。
「他都喝成這熊樣了,怎麼一句有用的話都套不出來啊?!」
沈薄言抬手將酒杯往自己唇邊遞,「部隊裡的動向……你要是能從他嘴裡套出來,他也就不是邵煜深了。」
「下回,下回我一定換白的!把家裡老爺子那幾瓶珍藏弄出來,不信灌不倒他!」
聽見這話,沈薄言也只是扯了扯唇角,沒再說話。
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在長大之後,也難免會有利益牽扯。
季筠封看著是遊手好閒不假,但季家老大在部隊裡,聽說最近想要調動一下。
他這段時間頻繁的請邵煜深出來,無非也就是為了這事兒。
另一邊。
邵煜深從洗手間裡出來,搖搖晃晃的往回走,腦海里無端就出現了沈輕言那張清冷秀麗的面容。
隨即,他毫不猶豫的掏出手機,給沈輕言打了電話過去。
對方接電話的速度很快,聲音依舊漠然。
「什麼事?」
邵煜深靠在牆上,散漫的笑著,「沈小二啊,我喝醉了,你來接我唄?」
「不去。」沈輕言想也不想的說道:「你喝醉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邵煜深也不惱,依舊在笑。
「你看哈,我平時工作那麼忙,但你讓我去給你拿電腦,我還不是馬不停蹄的就去了?現在你來接我一趟都不願意啊?」
話音一
落,電話對面的沈輕言果然不說話了。
即使邵煜深此時喝醉了,也能摸得透他的性子。
想對付沈輕言,道德綁架這一招是絕對有用的。
那人看似冷漠,不近人情,其實最能記得別人的好。
哪怕只是一點小恩小惠,也能藉此說動他。
過了許久,邵煜深問道:「沈小二,你還在嗎?」
沈輕言直接說道:「把位置分享給我,我這就去!」
「我就知道!」邵煜深笑了出來,酒醉後,呼吸都格外灼熱。
「那我就在這裡等你了。」
——
宿舍里,沈輕言剛掛斷電話,邵煜深的位置分享就發了過來。
即使他知道,邵煜深打這通電話,肯定沒安什么正經心思。
但想到這些時候的相處,沈輕言還是去了。
他打車去了邵煜深所在的地方。
深夜裡,一整條街道燈紅酒綠,亂七八糟的音樂隱隱傳來,空氣中仿佛都瀰漫著香水和酒精混雜的氣息。
見此情形,沈輕言深吸一口氣,給邵煜深打了電話。
「我在外面,你趕緊出來。」
邵煜深在電話那邊笑出了聲,「咱們小言子怎麼這麼乖吶?」
他總是喜歡給沈輕言起各種各樣的暱稱,就是不肯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名字。
沈輕言也習慣了,冷著臉說道:「你到底出不出來?不出來的話,我就走了!」
「別!」
邵煜深喝得舌頭都大了,聲音在電話里更顯得含混不清。
「我這就來。」
沈輕言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隨即走過去對計程車司機說等一會兒,這才在外面等著邵煜深。
過了大概五分鐘的時間。
邵煜深才踉踉蹌蹌的從裡面出來,臉上的表情就是單純的傻樂。
「你到底喝了多少?」沈輕言皺眉問道。
「不多,就……哎呦我艹!」
正當邵煜深想多說兩句,以表示自己自己沒喝醉的時候,卻險些被地面上一塊凸起的地磚絆倒。
磕磕絆絆好半天,才算是走到了沈輕言面前。
「沈小二,我還以為你不來呢,原來只是嘴硬啊……」
說著,他摟住沈輕言的肩膀,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
沈輕言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下意識皺了皺眉,直接把纏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
眼看著邵煜深還要纏上來。
他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強行拖著他往計程車邊走。
邵煜深出來,肯定是開了車的。
但看他現在這幅樣子,指定沒法開車。
只能先把車扔在這裡,回頭讓他自己想辦法。
邵煜深比沈輕言高不少,被這樣一拽,只能被迫彎著腰,腳步凌亂的往前走。
等好不容易把人塞進車裡,沈輕言才繞到計程車另一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計程車司機一見上車的是個醉鬼,直接說道:「先說好,吐車上二百啊!」
「……」沈輕言深吸一口氣,「好。」
說完,他又向司機報了邵煜深之前帶他去的那個地方的地址。
沈輕言從前在大院裡待過,邵煜深家在哪裡,他也知道。
只是現在這情況,明顯不好把他送回邵家。
計程車上。
邵煜深一個勁兒的往沈輕言身上靠,每次都被推開,他也不氣餒。
「沈小二,你是不是精神病啊?」
沈輕言:「……」
「我問你吶,你到底是不是精神病啊?你怎麼不
喜歡我呢……」
沈輕言原本太陽穴都開始跳了,聽到他最後這句話時,卻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也正是趁這個機會,邵煜深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他迷迷糊糊的說道:「沈小二,老子非把你搞到手不可,一輩子都不撒手!」
沈輕言沒說話,只是垂眸看著他。
二十分鐘後,兩人在小區門口下車。
沈輕言架著他往裡走。
自始至終,邵煜深都靠在他身上膩膩歪歪的說些胡話。
好不容易拽著他的手開了指紋鎖,將人給扔到了沙發上。
邵煜深躺在沙發上,抬著臉看他,「哎,沈小二,你怎麼長這麼高啊?」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別走啊。」
邵煜深雙手死死拉住他的胳膊,連聲說道:「別走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沈輕言眉頭微蹙。
「我跟你說啊……」
邵煜深艱難的從沙發上爬起來,似乎是想要湊到他耳邊小聲說。
沈輕言本來是不想理會他的。
可看他此時臉上的神情實在認真,便想聽聽他到底想說什麼。
誰知下一秒,邵煜深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低頭在他唇邊落下一吻。
酒壯慫人膽。
邵煜深的膽子實在是大了不少。
…………
在那瓷白的肌膚上,獨獨有這一點硃砂痣。
清冷中多出幾分旖旎。
這種空寂又摻雜著慾念感覺就大抵是——
將軍飲恨,風雪埋骨。
時過經年又生出一株紅梅來。
花瓣在寒風中,打著旋兒落在雪地里。
旁人只瞧見了這艷麗的景色,卻無人知景色之下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