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言說了一句之後，又囑咐道：「歐陽院長在灰鐵三角洲小住一段時間吧，我不相信國際物理研究院的人。」
「這……」歐陽院長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沈輕言笑著問道：「這裡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歐陽院長在這裡住下，至少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歐陽院長當然也不好意思說是自己不敢。
「那就有勞沈教官了。」
沈輕言隨意地搖搖頭說道：「小事，如果歐陽院長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在19區的幾處實驗室隨便逛逛。」
「好……好……」歐陽院長連連點頭。
其實歐陽院長也是第一次來灰鐵三角洲基地。
灰鐵三角洲只是一個很小的島嶼，面積不足X洲的十分之一，更沒有什麼高樓大廈。
但他剛剛走在這裡的時候，就莫名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到了晚上的時候，沈輕言才坐在靶場後面，一個一個的看著學員們進行射擊測試。
這次的測試內容是移動靶，靶子的移動速度跟人類奔跑的速度一致，距離是二十到七十米，並且還有障礙物。
每人十個移動靶，十發子彈，擊倒九個算合格。
當然，每個移動靶上都有感應裝置，只有子彈擊中頭部或者是胸部才會倒下。
沈輕言坐在學員們後面，手裡拿著望遠鏡，時不時的用望遠鏡看一眼。
「這應該是最還原小規模作戰環境的靶場，當然，靶子是不會打人的，所以我也適當的削減了你們子彈的數量……
測試沒有時間限制，但如果你們速度過於緩慢的話，可能會影響後面的人測試。」
他說是沒有時間限制，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誰好意思跟蝸牛似的在那裡慢慢的磨？
沈輕言這番話，當然不是說給所有人聽的，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聽得懂漢語。
他只是說給能聽得懂的人聽。
「如果你們連這樣的訓練都不合格的話，那麼我建議你們退休，找一份有穩定工資的工作，或者可以躺在家裡領社會保障救濟金。」
由於靶場數量有限，所以是每兩人一組一同測試的。
除了正在測試的兩個人之外，還有不少人正在排隊。
正在測試的兩個人滿頭大汗，臉上的迷彩都糊成一團。
沈輕言慢悠悠的繼續說道：「基地里其實有模擬大規模作戰環境的靶場，但我覺得沒必要。
對於大規模戰爭，上了戰場，是生是死全靠運氣，與實力強弱關係不大。
如果有打算參與大規模戰爭的人，你們要做的準備是根據你們所在的地區、或是宗教信仰，求個能保佑你們的平安符。」
所有人：「……」
其實平時的訓練命令，在場大多數人都能聽懂。
就算是不能完全聽懂，只要是能聽懂其中幾個關鍵詞語的意思，也能猜出整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來。
可沈輕言說的這些，對於這幫來自世界各地的傭兵來說，實在不太友好。
而所有人都在觀察著已經開始測試的人的測試過程，在心裡默默的演練著。
能聽懂的那一小部分人也懶得幫其他人翻譯。
以至於在場大多數人都是一臉懵逼的狀態。
沈輕言笑了一聲，繼續抬起望遠鏡看著靶場上的情況。
第一組學員，一人合格，另一人不合格。
不過這是第一組，出現這種情況很正常。
第二組全部通過。
但就在第二組人剛撤下來，第三組人正準備就位的時候。
第一組失敗的人突然開始大喊大叫起來。
沈輕言：「？」
那人說的應該是西班牙語，而且是帶著濃重口音的西班牙語，嘰里咕嚕一大串，沈輕言勉強聽清楚了他的意思。
無非就是控訴他的測試規則太過於嚴苛，以及質疑這種嚴苛測試的必要性。
見沈輕言坐在原地沒動，臉上也沒有表情變化，那個傭兵還以為沈輕言沒聽懂，於是又用英語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沈輕言冷笑一聲，用他最開始的西班牙語反問了一句。
「很難嗎？」
說完，他轉頭看向旁邊的教員，「把槍給我。」
「是。」
那教員果斷的把身上的配槍拿下來交給了沈輕言。
沈輕言還是坐在他那把椅子裡，看著跟雙腿殘疾似的，壓根沒挪地方，反而是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他把槍托抵在自己的肩上，擺手示意第三組的兩個傭兵靠邊站。
移動靶迅速運行著，沈輕言接連不斷的扣動扳機。
「砰——」
「砰——」
「砰——」
槍聲混合著彈殼落地的清脆響聲連續響起。
移動靶紛紛應聲倒下。
很快，十槍結束。
訓練場上的十個移動靶，已經全部被擊倒在地。
沈輕言知道他們不服，於是揮了揮手，讓21區的教員把靶子取下來，供所有人傳看。
所有的靶子中槍處都是頭部偏上方居中的位置。
甚至於如果把所有的靶子疊起來，便能看到彈孔位置的差距微乎其微。
而剛剛通過測試的那三個傭兵，無一例外，選擇的都是瞄準胸部。
因為與頭部相比，人的胸部目標更大，而且同樣容易致死。
別說是這種移動靶測試，就算是狙擊手，很多時候都會選擇瞄準胸部。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沈輕言指了指剛剛質疑他的那個傭兵，卻沒對他說任何話，而是用眼神示意旁邊的教員讓他滾蛋。
他沒有那麼多閒情逸緻去教育不懂事的成年人。
誰知教員剛想要上前拉他，傭兵突然發難，朝著教員開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