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煜深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但凡是被門夾過手指的人都知道,這樣硬生生的被門夾斷了腿,遠比摔傷或者扭傷要疼得多。
邵煜深甚至都無暇理會自己額頭上的傷,只是倒在地上深呼吸著,似乎想要以此來平復腿上過於劇烈的疼痛。
沈輕言也就麼站在原地看著他,一句話都不說。
過了將近兩分鐘的時間。
邵煜深才勉強開口。
「阿言,你……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
沈輕言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不急不緩的說道:「這句話,你難道不應該問問你自己嗎?
你說踹門就踹門、你說怎樣就怎樣……合著全世界就你是人,別人都不是人?」
「……」邵煜深:「我的腿斷了……」
沈輕言:「哦,你報警吧。」
邵煜深:「……?!」
在一片寂靜當中,沈輕言斜著眼睛掃向邵煜深,隨即轉身進了臥室。
門已經關不上了,他也懶得再糾結這些。
直到沈輕言躺到床上之後,才抬高了聲音,對門口的邵煜深說道:「剛剛的事,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有什麼話明天早上再說。」
邵煜深:「……」
剛剛沈輕言的一系列行為,在邵煜深這裡,簡直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畢竟一直以來,沈輕言的性子就像一隻剛出滿月的小奶貓一樣。
就算偶爾亮爪子,抓人也並不疼。
邵煜深怎麼也沒想到,小奶貓突然就變成東北金漸層了。
或許是因為人真的欺軟怕硬。
這一整晚,邵煜深果然沒有再來煩他。
沈輕言睡眠淺,能聽到邵煜深似乎是扶著牆站起來了,又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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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約十幾分鐘。
一陣忙碌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邵煜深與來人又低聲說了什麼。
很快,來人就把邵煜深給帶走了。
沈輕言即使什麼都知道,也依舊沒有睜開眼睛理會一下的打算。
一覺熟睡到天亮。
沈輕言在這邊沒什麼事,習慣性的去書房裡打開電腦,隨意瀏覽著電腦上的信息。
剛過來時,沈輕言就驗證過了。
在這個世界裡,灰鐵三角洲一共就只有20個區,壓根就沒有19區總教官蒼龍這個人。
沈輕言最初想要嘗試登錄一下灰鐵三角洲的內網。
被發現之後,險些被追蹤到這裡。
他也就只能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個世界的他。
因為沒有進入會鐵三角洲,又在中歐受過重傷,所以提前了兩年回國。
剛一回國,就被邵煜深給盯上了……
到了中午,沈輕言才悠哉悠哉的去廚房裡給自己做飯。
然而這時候,邵煜深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阿言,我在醫院。」
「嗯,知道。」
沈輕言慢吞吞的翻動著鍋里的荷包蛋,應了一聲。
「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邵煜深:「過來。」
沈輕言聞言輕哼,「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組織語言跟我說,不然的話,我就要掛電話了。」
說實話,沈輕言還真挺想去看看邵煜深現在怎麼樣了。
電話那邊
果然沉默了幾秒鐘。
邵煜深忍不住問道:「阿言,你到底怎麼了?」
不對勁。
很不對勁。
好像不知從哪一刻開始,沈輕言就突然變了。
沈輕言一邊單手翻動著鍋里的荷包蛋,一邊慢悠悠的說道:「我只是突然想通了,大家都是人,我也不是被你買回家的奴隸,憑啥要被你欺負呢?
反正都是要命一條,你要是弄死我,你解脫,弄不死我,咱倆一起難受。」
「阿言,你別這樣……你知道的,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喜歡你喜歡的心都發疼……你為什麼不能試著喜歡我呢?哪怕只有一瞬……」
「別。」
沈輕言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厭煩。
「人妖殊途,人和畜生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邵煜深:「……」
沈輕言盯著鍋里的煎蛋,等煎熟了,才倒了兩碗水進去。
水開之後放面和調味料。
面煮得差不多了,又扔了幾棵青菜進去。
「沈薄言是不是在你旁邊?讓他接電話。」
——
醫院裡。
邵煜深和坐在病床邊的沈薄言面面相覷。
邵煜深打電話的時候,沈薄言自始至終都沒出聲。
他完全沒有想到沈輕言竟然知道他在旁邊。
「接不接?」邵煜深用口型對沈薄言說道。
沈薄言則是直接拿過了手機。
而電話對面的沈輕言就像是能看到這邊的情況一樣,在沈薄言拿過電話的一瞬間,他就直接開口了。
「沈薄言,你還要不要
臉?你不要臉也就算了,沈家的臉也不要了?
我是小媽養的私生子沒錯,總歸頭頂上還有沈家的姓氏吧?
你想幹什麼?賣弟弟在邵煜深那裡換好處?沈家這麼拉了嗎?」
沈薄言:「……」
邵煜深:「………」
「沈薄言,現在沈家還不是你做主呢!等你能做主了,是不是也要把你爸賣給邵煜深他爸啊?」
沈薄言:「……!」
邵煜深:「………!!」
兩人都被沈輕言這刻薄到極致的話給罵的楞住了。
等兩人反應過來時,沈輕言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手機聽筒里傳出一陣忙音。
「嘟——嘟——嘟——」
邵煜深:「!」
沈薄言:「!!」
一時之間,病房裡的氣氛幾乎凝固住,安靜的可怕。
不知道為什麼,沈薄言被罵了這麼一通,非但沒有生氣,臉上反而充滿了不解。
沈薄言看像邵煜深,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麼刺激他了?」
在沈薄言的印象中,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性子安靜,毫不張揚。
尤其是在他在國外留學回來之後,對於多數事情一直都是一種能忍則忍的態度。
即使現在是沈輕言突然發火,沈薄言也不認為問題出在沈輕言身上。
「?」邵煜深:「我什麼都沒幹!這兩天我都沒動過他一指頭!」
沈薄言雖是問了一句,可他並不在乎沈輕言那個便宜弟弟,更不在乎倆人之間的事。
他面色平淡的說道:「你差不多行了,老爺子還不知道這件事,不管怎麼說,他終歸是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