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煜深:「????????」
一瞬間,邵煜深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震驚的看著沈輕言。
「你……你剛剛說什麼?」
沈輕言閉了閉眼睛。
他輕聲說道:「邵煜深,你裝模作樣的做什麼呢?你裝出這麼一副模樣來,有用嗎?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不在乎我喜不喜歡你,只要我的人是你的就行了。
現在,你如願以償了,不是嗎?」
邵煜深:「?」
沈輕言則是懶得看他這副模樣,厭倦的閉上了眼睛。
他覺得邵煜深此時的樣子很可笑。
邵煜深這個人,在人前永遠是一張笑臉,實則傲慢卑劣,身上帶著高門子弟特有的紈絝習性。
對於邵煜深來說,他可能僅僅只是一件精美的物品。
只是因為他想要,他便只能是他的。
邵煜深白天對著他的時候人模人樣。
到了夜裡,卻會一邊說著愛他,一邊將所有惡劣手段全都施展到他身上。
這一切。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沈輕言模模糊糊的回想著過往。
那年,在那個富庶祥和的中歐小國。
他去參加一場學術交流會,結果卻在大街上遇上槍戰。
那是一隊從東歐逃竄到那邊的僱傭兵,一路犯下無數血案,無端開槍射殺平民。
他中彈了。
是邵煜深救了他。
那時候,即使多年不見,沈輕言也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哈……
邵煜深看著沈輕言的模樣,臉上的懵逼到達了頂點。
> 他耳邊嗡嗡作響,腦子裡空白一片。
一時之間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是,你記錯了!」
邵煜深的聲音裡帶著急切。
「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你別這樣說……我知道你是生病了,你記錯了……」
「然後呢?」
邵煜深的話還沒說完,沈輕言就驟然睜開了眼睛。
「我有病?到底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
邵煜深:「?」
沈輕言笑容無比的蒼涼。
「哈哈……你是邵家太子爺啊,你說我有病,那我就是真的有病……
您想怎麼樣呢?找個地方把我關起來?還是索性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邵煜深:「???」
邵煜深完全不知道沈輕言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但就是莫名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竇娥在被冤死之前,也就他這樣了吧?
最要命的是,以沈輕言目前的傷情,他完全不敢跟他對著幹!
邵煜深坐在一旁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沈輕言也不再說話。
他已經不想追究自己究竟為什麼會出現在國際醫學研究院、以及自己為什麼會受傷。
只要是邵煜深在這裡,就必然是邵煜深搞得鬼。
他太累太累了,不想再跟他對抗下去了。
邵煜深是邵家太子爺,而他只是沈家的私生子罷了。
即使他鬧到最後,難看的也只會是他。
安靜的病房中,
邵煜深死死的盯著沈輕言。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聲音干啞的問道:「你能跟我講講咱們倆的事嗎?」
沈輕言冷笑,「多新鮮啊,邵公子這是失憶了?」
「……」邵煜深:「……對,我有點想不起來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沈輕言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在現在的沈輕言心裡,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別跟我玩這一套,除非你現在就滾,永遠不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相信你失憶了!」
邵煜深:「…………」
「什麼時候出院?我要回京城!」
「這……」
「我要一個確切的時間。」
「……」邵煜深:「等你傷好一點,別別別!別激動!一個星期內,咱們肯定回京城……你別激動啊,真的,我肯定不騙你!」
沈輕言深吸一口氣。
「一個星期內,我要是回不到京城,你就帶著我的屍體回去吧。」
邵煜深:「……你為什麼這麼執著要回京城?」
沈輕言閉上眼睛,壓根不答話。
沈輕言之所以想要儘快回到京城,是因為他害怕邵煜深想找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把他關起來。
除了邵煜深之外,他還有他的學術。
他還年輕。
他天資卓著。
他前程似錦。
他不是邵煜深飼養的寵物,不想讓邵煜深毀掉他的一切。
比起真的被邵煜深馴化成一隻會安靜趴在籠子裡的寵物,那他寧可去死。
邵煜深坐在病床邊等了十幾分鐘,都沒等到沈輕言說話。
而邵煜深此時的心情,就好像是唐僧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終於取得了真經。
結果發現佛祖給他的真經全都是空白的。
這也就算了,他回頭去找佛祖討說法。
結果佛祖來來回回給了他八十個大逼兜。
五個一組,先來八組。
換個方向,再來一遍。
打完之後,佛祖還對他說——
「你什麼時候求取真經了?這些經書明明是你搶的!」
他找誰說理去啊?!
——
「一個星期內回國?!」
半個小時後。
江晚星聽到邵煜深的話,禁不住拔高了聲音。
「以他現在的傷情,至少要等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地活動,怎麼回京城啊?」
邵煜深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他說……說……」
「說什麼?」
邵煜深說道:「他說,如果我一個星期內不帶他回國,就要我帶著他的屍體回去。」
江晚星:「?!」
邵煜深認真的說道:「必須回京城。」
「那我問問國際醫學研究院的醫生。」
江晚星滿臉的煩躁。
現在整個灰鐵三角洲,就只有她和蜂鳥知道蒼龍的情況。
他心裡很清楚。
以蒼龍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希望這種事人盡皆知的。
想到這裡,江晚星猶豫片刻說道:
「現在咱們誰都別刺激他,等明天會有專業的人來看看沈輕言的情況,沒準他很快就恢復了呢?」
邵煜深點頭,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