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看著我……」
「我愛你……」
朦朦朧朧之間,沈輕言感覺身上很沉重。
物理意義上的沉重。
而且嗆人的煙味兒,若有若無的縈繞著他。
沈輕言最厭惡這種氣味。
他睜開眼睛。
一眼就看到了正緊緊抱著他的邵煜深。
邵煜深的臉埋在他頸窩裡,嘴唇乾燥而炙熱。
像只大狗一樣在他身上嗅著。
沈輕言:「?!」
見此情形,沈輕言眉頭驟然皺起,揚手就要一巴掌打過去。
但邵煜深的反應比他更快。
只一抬眼,邵煜深便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隨後將沈輕言的手死死按在了床角。
「邵煜深你找死!」
「嗯,我願意死在你身上。」
「?」沈輕言:「你踏馬傻逼吧?邵煜深,你是不是有病?!」
邵煜深聲音低啞的說道:「阿言,我這麼喜歡你……你為什麼就不能試著喜歡我呢?哪怕……哪怕只有一瞬……」
沈輕言:「?????」
沈輕言看著眼前的邵煜深,突然打心底里生出了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但究竟是哪裡怪異,他又有些說不上來。
邵煜深身上那種菸草的其氣息,每一秒都在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忍不住想要一腳把這人給踹出去。
「邵煜深,你給我滾開!滾遠點!」
「阿言,你永遠都是我的……」
沈輕言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荒謬極了,那種怪異為違和感越來越重。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腦海里空白一片,連此時這個場景的前因後果都想不起來了。
在沈輕言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邵煜深便開始撕扯他的衣服。
沈輕言下意識的想反抗,但身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潛意識裡明明感覺,自己應該是有力氣的……
炙熱。
暴躁。
疼痛。
「邵煜深,你……!」
沈輕言腦子裡混亂無比。
但他突然想到。
邵煜深從來不叫他阿言!
…………
「醫生,他怎麼還沒醒?」
入夜,重症監護室外。
江晚星站在玻璃牆外,滿臉疑惑的看著醫生。
「麻醉勁還沒過去?」
他們這些人,身體對麻醉類藥劑的抗藥性遠比一般人要強,所以動這種大手術的時候,需要使用特殊的麻醉劑,還要加大藥量。
可即使這樣,正常情況下,沈輕言也應該在手術後的三個小時內甦醒。
江晚星之所以在電話里說沈輕言明天醒,主要還是因為他剛做了手術,可能沒什麼精神。
說著,江晚星又多問了一句。
「大腦沒問題吧?」
醫生連忙說道:「絕對沒有!病人剛送過來的時候,顱內情況就檢查清楚了,不存在顱腦損傷的情況!」
「哎,這就奇怪了,什麼情況啊……」
江晚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你知道是什麼情況嗎?」
醫生連連搖頭,「病人現在的生命體徵很平穩,其實……其實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就沒必要進ICU……」
進重症監護室的病人,一般都是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那種。
而沈輕言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完全脫離生命危險了。
但本著謹慎且認真負責的態度,國際醫學研究院的醫生們在病人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將這位位高權重的灰鐵三角洲總教官推進了ICU。
「你們這兒ICU閒著也是閒著,住兩天怎麼了?」
江晚星扭頭看了那醫生一眼,「盯著點,醒了記得跟我說。」
「好。」
——
「疼疼疼疼疼……」
已經離開X洲勢力範圍的一艘遊輪上。
哈迪斯疼得幾乎睜不開眼睛。
在他面前,蘇墨琛面無表情的拿著一把手術刀將傷口清理乾淨之後,便用鑷子把子彈取了出來。
只聽「鐺」得一聲,子彈掉落在了金屬託盤上。
蘇墨琛繼續將消毒藥物往他傷口上倒。
哈迪斯這才倒抽一口涼氣,回過神來。
「蘇,你要記清楚,我是為了你而受的傷,在我行動之前,你並沒有告訴我除了19區總教官之外,X洲還有高手……我是因為你的失誤而受傷的,你需要為此支付巨額的賠償……」
「你失敗,是因為你太無能了,而且你並沒有完成任務。」
蘇墨琛一邊面目陰沉的為他包紮著傷口,一邊冷冰冰的說著。
等傷口包紮完之後,他才起身去了床邊,望著遠處一片平靜的海面。
按理來說,哈迪斯受了這麼重的傷,是應該手術處理的。
但現在條件有限,只能先把子彈取出來,等他們上岸之後再處理。
哈迪斯說道:「是你的情報有誤!而且……雖然咱們並沒有得到灰鐵三角洲的人,但卻得到了國際物理研究院的科學家們, 你應該為此感到慶幸。」
即使到了這種時候,哈迪斯說起話來依舊是喋喋不休。
蘇墨琛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
「可是我沒有得到我最想要的人!」
「那你趕緊睡覺吧, 夢裡什麼都有,不過你要記得換個吸水性好的枕頭,小心口水流下來灌到腦子裡。」
「哈迪斯!」
「你不用想了,雄鷹永遠不會在下水道里翱翔,下水道里的老鼠也不可能與雄鷹相遇……如果相遇了,老鼠會成為雄鷹的腹中餐。」
或許是因為嘴賤能緩解疼痛,哈迪斯依然還是那麼話癆。
「我的意思是,你是老鼠,那個亞裔男孩是雄鷹。」
蘇墨琛:「……」
「鼠鼠你呀,沒死就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