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言本來覺得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他坐在書房裡，心裡考慮要不要再調人過來保護跟他同行的其他人。
他能跑，不代表別人也能跑得了。
但就在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打來電話的是海葵。
海葵真名叫江晚星，華國人，是殺手榜上為數不多的女性之一，而且名次高於沈輕言。
江晚星的聲音自帶一種很嬌軟的感覺，但語氣里卻帶著幾分洋洋得意。
「蒼龍啊，黑蛇是沒法來了，之前她為了黑豹的傷，耽誤了不少事，現在肯定要補上，要不我去吧？
你就說……晚星姐姐，求求你了，我好怕，你來保護我趴……我肯定馬上過去！」
沈輕言：「？」
「你說嘛，我這會兒正在基地總部呢，三個小時就能到X洲。」
沈輕言眯起眼睛，冷聲問道：「你是不是還沒睡醒？」
「咱們基地里啊，現在唯一能去的人就是我了，黑蛇她又不理你……哦對，等什麼時候她主動向你獻殷勤了，肯定就是惦記你兜里那點錢。
這麼一說起來，我都替你覺得心酸哦，蒼龍……」
「！」沈輕言：「滾蛋！」
說完，沈輕言剛要掛斷電話，那邊的海葵便再次開口。
「哎等等，你先別掛！」
「還有事？」
江晚星說道：「我正好要去X洲看看黑豹恢復得怎麼樣了，順帶勉為其難的保護一下你吧，省得回頭你被人給拆成零件了，還要黑蛇千里迢迢的趕來把你給組裝起來。」
沈輕言：「……」
「哎呀，一點反應都沒有，被你傷透心咯~」
沈輕言並沒有理會她這種陰陽怪氣的話，而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黑狼最近為什麼這麼忙？我聽說孔雀已經接過了他手中一部分工作。」
黑豹在沒有受傷之前，主要負責軍火的銷售洽談等等。
而黑狼則是負責運輸。
在銷售端能接觸到買家的，也就只有黑狼和黑豹。
畢竟這份工作就算是交給沈輕言，他也不認識那些人。
江晚星想了想說道：「好像是經營許可上的事吧，要跟那些國家官方的人打交道，你也知道，辦證得花錢啊，還得跟那些人來回磨。
我前幾天還聽黑狼說起過這件事，聽得我頭都大了。」
要知道，西方那邊掌權的基本都是大資本家、貴族。
軍火產業在那邊算是合法的暴利
行業，本來應該抓在人家自己手裡的。
他們銷售合法了，就相當於是拿刀子從那些人的身上割肉吃。
人家又不是腦子缺根筋，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同意？
「怎麼？你要過去跟那些人談啊？你要是能把這份工作接過去，黑狼得跪下哭著給你磕頭。」
沈輕言：「……」
不等江晚星再說話，沈輕言就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沒過多久，邵煜深就在外面喊他。
「沈小二，吃飯了！」
聞言，沈輕言起身去吃飯。
飯桌上。
邵煜深一邊吃，一邊還不忘觀察沈輕言臉上的表情。
沈輕言則是正思索著剛剛江晚星說的話。
灰鐵三角洲的合法銷售渠道，很快就要全面鋪開。
他們那些軍火商同行們，肯定都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
沈輕言還年幼的時候，也曾向自己的老師問過這個問題。
為什麼他們一個傭兵組織，要如此執著於洗白。
而老師跟他說——
「當你身邊大多數人丟失一個壞人的時候，你就應該是一個壞人。
而當你身邊大多數人都是好人的時候，你也應該是一個好人。
只有這樣，你才能活下去。」
老師這句話中的好人與壞人並非絕對，而是客觀身份上的黑白。
好人未必是好人，壞人也未必是壞人。
沈輕言問：「那我們算什麼人呢？」
老師說——
「我們是壞人，但以後會變成好人。」
沈輕言是個天生早慧的人，可卻仍然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直到他接任19區總教官那天，老師瞞著所有人，將灰鐵三角洲名下的12家與軍工有關的研究所的股權全部轉給了他。
並且囑咐他，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灰鐵三角洲的其他總教官。
現在，很多事情好像在突然加快，快到了讓沈輕言生出了一種心慌的感覺。
「沈小二？沈小二！」
沈輕言聽到邵煜深的聲音，便停下了思緒，轉頭看過去。
「怎麼了？」
「剛剛想什麼呢？反應這麼慢？」
邵煜深問這句話，本來也就是為了刷一下存在感，壓根沒想過沈輕言會回答他的問題。
誰知沈輕言卻蹙了蹙眉，認真的說道：「我想起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