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
徐安安看了看沈輕言,又看了看邵煜深,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那個……」
她端詳著邵煜深那張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這位……我怎麼感覺這麼眼熟呢?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說著,她想了半天,才總算是想起來。
「我好像在學校里見過你!你是小沈的……額,小沈的朋友吧?」
因為邵煜深去學校找過沈輕言的緣故,徐安安路過看見過一次。
或許是因為邵煜深的長相實在是很有辨識度,長了一副很霸道總裁的感覺,所以她腦子裡有點印象。
「對。」
沈輕言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解釋什麼。
劉知新是個自來熟,直接就走過去抱怨道:「小沈,你也太不厚道了吧?遇到這種事也不提前提醒我們一聲,剛剛我差點就嚇尿了。」
沈輕言毫不猶豫的說道:「因為我在他們剛出現的時候就知道這是訓練的一部分了,而你們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劉知新:「……」
「而且我去X洲是安全的,你們不一定。」
所有人:「……」
任晏澤看向邵煜深,「這位……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邵煜深笑著說道:「我姓邵,是此行負責你們安全問題的人,你們叫我邵教官就行。」
三人也知道今天搞這一出,其實都是為了他們好,所以也沒生氣。
「……邵教官好。」
邵煜深笑眯眯的說道:「很抱歉,今天讓你們受驚了,明天正式開始訓練,現在我會讓人給你們安排地方休息。
希望你們今晚能睡個好覺,好迎接明天的訓練。」
徐安安有點為難,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邵煜深一眼就看出她的顧慮來了。
這裡是部隊,徐安安又是此行唯一的一個女生,心裡沒底也很正常。
「放心,我會讓人給你安排單獨的宿舍,不會有問題的。」
「謝謝邵教官。」
此時來給幾人安排住所的兵哥哥也來了。
幾人剛要跟著兵哥哥走,劉知新便好奇的問道:「小沈呢
?小沈不跟我們一起住?」
「他不用。」
邵煜深想也不想的說道:「跟我一起住就行!」
劉知新想到沈輕言和這位邵教官的確是認識的,似乎還很熟,也就沒多說什麼。
因為之前在辦公室里的話題,沈輕言和邵煜深都有些心事。
邵煜深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健談。
兩人一路上都處於一種沉默的氣氛之中。
到了宿舍,沈輕言很自然的去洗澡了。
邵煜深坐在椅子上半天,突然想到了什麼,朝著浴室那邊喊道:
「沈小二!你沒有換洗衣服啊!」
就憑沈輕言這種潔癖的症狀。
他洗完澡,應該是不可能再把髒衣服穿回去的。
話音一落,浴室里水聲一滯。
隨後傳來沈輕言很淡定,從容的聲音。
「我知道,我穿你的。」
邵煜深:「?!」
沈輕言又隔著浴室的門說了一句。
「我知道你這裡有便服,拿套乾淨的給我。」
邵煜深:「好嘞好嘞!」
因為知道沈輕言有潔癖,所以邵煜深在挑選衣服的時候很是謹慎。
就怕沈輕言嫌棄他。
最終邵煜深選了套嶄新的便裝,就這麼拿著衣服在門口等著。
不知道為什麼,沈輕言之前在辦公室里說的話,總是縈繞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邵煜深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壞人。
可是當沈輕言把那些話點破之後,他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品格很卑劣的人。
就這麼一番假設性的談話,卻仿佛觸動了他腦海里的某根神經。
在某個瞬間,邵煜深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失去沈輕言了……
而浴室里的沈輕言當然知道邵煜深就在外面,只是他沒有作聲而已。
半個小時後。
沈輕言打開了浴室門,把手從裡面伸出來。
「衣服。」
他平時看著是一副很白皙纖瘦的樣子,五官輪廓中都帶著幾分女相。
但手臂卻是脈絡清晰、線條分明。
邵煜深見狀,心裡難免有些想入非非。
浴室裡面的沈輕言半天沒等到回應,耐心告罄。
他重複了一句。
「邵煜深,衣服!」
「啊?衣服在這兒呢……」
邵煜深回過神,連忙把衣服遞到他的手上。
沒一會兒功夫,沈輕言穿著邵煜深的衣服從浴室里出來。
邵煜深的衣服,他穿著很寬鬆,卻也沒有很違和。
畢竟沈輕言本身身高就有一米八出頭,兩人的身高差距也就只有幾厘米而已。
也就是他清瘦一些,所以邵煜深穿著剛好合適的衣服,他穿要寬鬆一些。
「吶,毛巾。」
邵煜深站在旁邊,為他遞上了一條毛巾,看著唯唯諾諾的,就好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沈輕言坐在椅子上,斜著眼睛看過去。
「邵煜深,你到底在想什麼?想死嗎?」
邵煜深:「……」
「你有話直接說,要麼就給我憋回去,別讓我看出來,這點事都不懂?」
「……」邵煜深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沈小二,就剛剛在辦公室里……我說的那些話,你真的沒生氣對吧?」
或許是因為當時他沒有那麼喜歡沈輕言,又或許是他為色所迷。
總之,邵煜深心裡是真的產生過那些很卑劣的想法。
甚至於,如果沈輕言不是這樣的性格、也沒有這麼強的底氣,可能真的會被他捏在手心裡。
當時想的時候,邵煜深並不覺得有什麼。
但現在突然回想起來,他卻只覺得毛骨悚然。
原來,他也曾如此不堪。
沈輕言:「……」
「你別生氣。」
邵煜深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到了沈輕言對面。
「我當時真的是昏了頭了,而且我就是想想……我這輩子,除了年紀小
的時候打架逃課,真的沒幹過壞事。
我也不知道我那時候是怎麼想到,在見到你的時候,就特別想……特別想……」
說到一半,邵煜深就有些說不下去了。
沈輕言看著他,面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
在邵煜深忐忑不安的目光之中。
他淡淡的說道:「沒關係,我不生氣,我當年之所以進入灰鐵三角洲,甚至不惜為此賭上性命。
就是為了能讓你、或者說是你這類人,在面對我的時候,變得溫和而懷有善意。」
不然的話,他努力這麼多年,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起來,沈輕言其實什麼都知道。
他向來心如明鏡。
只是在大多數時候,他都懶得去深究這些罷了。
「所以,我始終認為,人無法左右別人是什麼樣的人,但卻可以決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正因為我可以隨時隨地讓你滾離我的視線,並且不畏懼你所擁有的強權,所以你才會變得如此溫和。
你對我的態度,並非取決於你是否喜歡我,真正的關鍵在於我是什麼樣的人。」
沈輕言覺得,邵煜深真的算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於他而言,邵煜深的存在,簡直就像是一束光一樣。
可邵煜深並非原本就是這麼好的人。
而是因為他可以讓他變成這麼好的人。
邵煜深:「……」
說的真踏馬準確!
這種事,自己心裡想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
如果他真的成功了,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但是在沒有成功的情況下,他心裡曾經這點隱晦的心思被人如此明晃晃的揭穿。
邵公子臉上多少還是有點掛不住的。
沈輕言緩緩呼出一口氣。
「百善孝為先,論心不論跡,論跡寒門無孝子。
萬惡淫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說完之後,沈輕言微微一頓,隨即補充。
「後面那句是說給你聽的。」
邵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