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煜深帶著藍牙耳機,不急不緩的過問著目前的情況。
本來這樣普通的命案,是不會引起這麼大動靜的。
但是兇手一再作案,殺人手法又那麼專業,明顯是高手。
這就不得不引起官方高度重視了。
沈輕言看似坐在副駕駛上不說話,實際上一直注意著邵煜深這邊的動靜。
而邵煜深見他似乎是有些好奇,於是揶揄的笑著。
「要是害怕的話,就跟我說一聲,我保護你。」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害怕了?」
沈輕言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又意味不明的說道:「我就是覺得有點新鮮而已。」
這件事也是真有意思。
他臨時接了任務,臨時起意去解決掉了任務目標,竟然也能被人鑽到空子。
敢給他身上潑髒水……
不想活了!
邵煜深散漫的笑了笑,「有什麼好新鮮的,這世界上總有人不想過安生日子,非要沒事找事。」
他平時吊兒郎當的,看著就像是個紈絝子弟似的,但此時的笑容卻有些凌厲。
沈輕言沒回話,而是把邵煜深剛剛那句話揣摩了一遍。
邵煜深這個人,少年時極不靠譜,長大後倒也沒仗著家裡有錢有勢胡混。
先前沈輕言聽說他一直全國各地到處跑,鮮少有留在京城的時候。
現在想來,似乎極少有人知道邵煜深究竟是做什麼的。
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會提及。
車子一路開到了鑒查處。
在鑒查處單位大樓底下,早就已經有人等著了。
「邵隊您可算是來了,我是京城鑒查處的臨時負責人,您叫我小陳就好了。」
邵煜深快步走上台階,掃了
一眼眾人,「臨時負責人?鑒查處沒管事的?」
「這……」小陳一臉為難。
「得,機密是吧?」邵煜深一邊往裡走一邊說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陸處在哪裡,不過我也不為難你們,先去看屍體。」
小陳剛想引著邵煜深往裡走,轉眼又瞧見了沈輕言。
沈輕言看著年紀小,相貌又惹眼,讓人想忽視都難。
「邵隊,這位是……」
「朋友。」邵煜深說道:「既然是在鑒查處,那就按你們鑒查處的規矩來,如果不方便外人進,就讓他去會客室坐坐。」
小陳考慮了片刻,最終說道:「沒什麼不方便的,二位前進。」
小陳帶著二人乘坐電梯到達七樓。
而在七樓的解剖室里,兩具屍體被擺放在解剖台上。
其中一具屍體已經完成解剖了,而另一具屍體還新鮮得很,蓋著屍體的白布上滿是鮮紅的血跡。
邵煜深先是看了沈輕言一眼,見這小孩並不害怕之後,這才走過去掀開白布看了一眼。
隨即,他隨意的靠坐在金屬桌面上,抬眼望向法醫。
「現在能確認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法醫搖搖頭,「兩起案子,兇手割喉的手法很相似,但用的不是同一把刀,割喉時的力道也不同。」
「模仿作案?」
「不確定。」
法醫猶豫了一下,說道:「第一起案件的兇手所使用的刀,刀刃更鈍一些,但傷口卻更深。」
說著,法醫把兩張列印出來的照片遞給邵煜深。
這是兩起案件受害者頸部傷口的照片,雖然很相似,但通過放大後的照片,卻也能看出細微的差距。
邵煜深翹著二郎腿端詳了一會兒,很快就把那兩張照片隨手放在桌上。
「壓根不是同一個人啊,明顯第一個人才是高手,用一把卷刃豁口的匕首殺人,這得多自負?」
更何況,在聽說了第一個人殺人時的情形時,邵煜深都驚呆了。
從天花板上倒吊下來,一刀封喉,又瞬間脫身。
敢這樣炫技的人,既是高手也是瘋子。
邵煜深又把第一個受害者的資料翻了翻,餘光下意識去看沈輕言。
卻突然看見沈輕言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被嚇住了一樣。
「兇手不是同一個人,不用併案。」
邵煜深把手裡的資料和桌上的照片整理到一起,遞還給法醫,又對小陳說道:
「重點查第一個人,人手不夠的話,從我那裡調。」
「好,邵隊……」
小陳剛想說什麼,卻見邵煜深已經站起來,走到了沈輕言面前。
「還說不害怕,嗯?」
「我沒事。」沈輕言搖頭。
邵煜深笑了聲,「就剩一張嘴硬,害怕就害怕唄,我又不會笑話你。」
沈輕言黑湛湛的眼珠動了動。
「我想走了。」
「行了,我送你吧。」
邵煜深又扭頭跟小陳交代了幾句,拽著沈輕言的手腕就往外走。
沈輕言好像是不太舒服的樣子,沒掙扎。
他但凡是要裝,就要裝得不留一絲破綻。
出了鑒查處的大樓,頂著頭頂的烈日,邵煜深
才感覺沈輕言身上暖和了過來。
「第一次見死人啊?」
沈輕言搖頭,「不是,見過很多。」
「行吧行吧。」邵煜深想起他先前說過的話,禁不住笑起來,「畢竟你是僱傭兵嘛。」
沈輕言問道:「剛剛那個……鑒查處,是做什麼的?」
邵煜深以為他是真的不知道,開口解釋,「就是辦一些比較特殊的案子。」
「命案嗎?」沈輕言眨了一下眼睛。
「一般的命案,鑒查處不管,不過這次情況特殊,兇手不是普通人。
有些事我不方便跟你說,但最近的情況特殊,京城這邊必須嚴防死守,要不然這件事也不至於讓我專門跑一趟。」
沈輕言:「……」
是他挑的時候不對?
即使有點過分倒霉,沈輕言也沒繼續問下去。
再問下去,這人就該起疑心了。
「送我回去吧,我明天開學,我要回家收拾東西。」沈輕言轉移了話題。
但是在邵煜深看來,沈輕言此時的樣子,分明就是害怕加嘴硬。
不過他也沒戳穿他,而是眼睛一亮。
「你開學啊?我幫你拿行李。」
沈輕言猜到他會這麼說,斜睨了他一眼。
「謝謝,婉拒了。」
邵煜深:「……」
果然,沈小二這人,只有變臉是專業的。
邵煜深再怎麼樣,也是在頂級豪門裡長大的,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在這兩天短暫的相處中,他已經摸清了沈輕言現在的性子,所以並不著急。
慢慢來,人總歸是要留在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