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新的一天,墨悠睜開了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這一覺睡得並不好,墨悠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享受過睡大街的感覺了,覺得自己就像個流浪漢,被無恥的老闆從唐人街里轟了出來。
聖火學院遭到核爆第三天,所有人都處於失聯狀態。
墨悠隨身攜帶的平板都已經因為爆炸輻射損毀了,再也無法開機,反倒是他自己啥事沒有。
沒有內出血,沒有輻射病,嗯,啥都沒有……除了餓。還有就是,他聯繫不到任何人,按理說那些同級生,那些要好的朋友夥伴都在實習的道路上沒有在學院裡,可這些人都消失了。
隨身攜帶的學生證也沒了作用,因為擁有這種學生證的人都被列為了通緝目標,不僅僅是被人類通緝,還被黑魔族追殺,他只能一個人躲在迪亞哥市大街小巷的陰暗角落或者下水道里。
昨天他悄悄的去了迪亞哥市區最繁華的商務中心,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看見的是電子大屏幕上滾動播放著自己的名字,罪名也是隨便放的。
看來自己在泛美聯盟應該處於被全面通緝的狀態,FBI和CIA都在找他,唯一幸運的就是他的真名沒有暴露,起碼他墨悠還是墨悠,而不是「Mr.Moyou」。有好幾次墨悠都想去夏都駐迪亞哥大使館求助,可想想還是算了。
那幫未知的混蛋連千年底蘊的聖火老巢都敢炸,而且一次性使用了三枚十萬噸級戰術核彈,那麼就不敢炸夏都?
墨悠完全不確定,所以不敢給自己親愛的祖國添麻煩。
畢竟,如果真炸了自己老窩,墨悠不介意用最後的權能報仇。
這麼想來,一切都始於幾個月前,墨悠與遲流雪從韓國旅遊回來後,就在聖火工業短暫的住下了。
遲流月為他們買下了聖都一處古老的房產,作為以後的居所。他是真心希望遲流雪和墨悠在一起的,畢竟那個時候,他的拼命之舉所有人都看見了。如果不是他在高速行駛的鐵路線上拖住暴走的八頭天麟龍,順帶靠自己強大的毅力砍爆反派雷克曼斯,恐怕聖都就會直接毀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墨悠是聖都的救世主,雖然他自己也不想當這個救世主,可如果不在聖都搞定那可怕的玩意兒,恐怕它就會殺到夏都了,因此墨悠沒有罪惡感。
畢竟,作為一名光榮的穿越者,哪怕再怎麼廢材,再怎麼是普通人,他也依舊的有作為一個主角的自覺,還擁有一個自稱是他的另一個人格的「系統」
,每天在自己耳朵旁邊嘮嗑。
然後他就回學院了,聖火學院裡的人和事都變了,只有火炬里的聖火還在熊熊燃燒著。
之前的年紀居然來了新生,其中有個帥小伙好像叫庫拉斯,非常得女生喜歡,還有個叫伊利斯的女生,新任的學生會秘書,同時還是舞蹈團團長。
能單腳踮起穿著芭蕾舞裙翩翩起舞,風姿綽約。
最牛逼的是維多利亞女爵士,哪怕在聖火學院都是頂級貴族。
墨悠回學院主要就是想知道自己爹媽的事兒,他爹媽應該只有理察、漢克斯等少數幾個人知道,至於他們究竟在哪,還得問校長先生。
事實上,他是被墨璇救的,墨璇給他提了個醒,在夢裡牽著他的手說「本我自我我們一起看日出吧」之類的鬼話,墨悠一臉懵逼的說「現在凌晨三點半你帶我看日出什麼鬼」時,夢醒了。
沒錯,夢醒了,墨悠在山腳的西餐廳里睡著了,睡醒後發現手裡抓著一塊已經冷掉的牛扒,旁邊都是骨頭,原來自己胃口還是這麼棒。
放眼望去,夜裡的餐廳肅穆得就像教堂一般,冷色調的燭火在風中微微搖曳著,夜裡起風了,樹葉沙沙響,倒是有種世界安靜的氛圍。
原來他吃飯的時候不知怎麼就困了,那吃飯前幹了啥?墨悠想了想,應該是和校長在辦公室里喝下午茶,理察泡了他超喜歡的貓屎咖啡,墨悠感覺不出那種味道上的差別,但咖啡很淳,檔次高端大氣,他還是知道的。
一邊喝咖啡,墨悠一邊問事兒,但究竟問了什麼?墨悠驚出一身冷汗,因為他全給忘了。
「本我,去外面看日出麼?」墨璇在柯林斯立柱下站著,白色的襯衣,黑色的禮服和大大的眼睛,哎,別提,就是漂亮!站在那裡就是一幅畫,嘴裡還噙著一抹漫不經心的微笑。
「屁嘞!」墨悠忍不住吐槽,聲音充滿了主觀惡意,「凌晨三點半去看日出?不等兩個小時麼?」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小小年紀就會騷話,早就是老司機了。
而他說的,是和夢裡一樣的話。
墨璇搖了搖頭,走出餐廳外。滿天星空中,竟然緩緩出現了一道煙軌,隨後以極快的速度划過天空。
「是流星?」
墨悠一愣,流星是好事啊!
許個願望什麼的多好。
記得以前那個什麼《流星花園》就很出名來著。
「不,逃吧,本我,邁開腿,用你最後的力氣去奔跑起來。」墨璇卻並沒有順著墨悠的話說下去,攤開手,靜靜地看著另一個自己,自我,本我,哪個才是真正的我?其實他也不知道。
可他們的情緒之間是共鳴的,一旦有一種情緒蔓延開來,另一個就會異常深切地感受到。
這一刻,他是沉默的,是悲傷的,像是失戀的小男孩,不過這么小還會失戀麼?挖槽,毛都沒齊呢,所以那種深切的悲傷,是為了什麼呢?
「你什麼意思?」墨悠差點就想揪住這個人格的衣領了,這感覺就像是詛咒,強加的詛咒,很不好。
「這個意思啦——」墨璇伸出手,指向視線另一頭。
話音剛落,墨悠眼前出現了一抹耀眼的閃光,就好像有個超大號的鎂光燈對著他閃了一下,於是他就下意識間遮住眼睛。雷鳴般的巨響緊隨其後,好像前方在炸山,亦或是老家那種炸樓……
他還記得拆遷隊是怎麼炸樓的,把老舊的樓房安上高爆炸藥,逐層解體,就像個塌陷的蛋糕,每一層倒塌的時候,都會引發劇烈的轟鳴。
浩浩蕩蕩的衝擊波沖向四面八方,將聖火學院附近的雪松林全部掃倒!墨悠給嚇了一跳,像只猴子似的竄起來,整個人都魔怔了片刻。
片刻後,劇烈的光焰騰空而起,遮蓋了天空,好似神話中的審判日降臨。餐廳正前方的聖火學院希臘風格的鐘樓、主樓、教學樓和英靈殿都被巨大的蘑菇雲覆蓋了,這朵蘑菇雲緩緩升起,越來越大,最上面是一顆明亮的火球!
這樣的景象,只有在歷史紀錄片中的廣島才能看見。
如今居然目睹了……滾滾煙塵以輻射狀散開,裹挾著無法想像的高溫,肆意的湧向四面八方。
男生宿舍、女生宿舍,作戰部、萬人體育場、游泳館……全都在極致的高溫中化為灰燼。
「我擦!我……!」
墨悠想吐的槽,想罵的話,憋在嘴裡一半就說不出來了,他大口呼吸起來,生怕再也沒機會了,連滾帶爬的跑出餐廳,沒命的跑起來。
他生怕被那神靈般的滅世力量波及,一生中從未有過如此拼命的時刻,管不了任何人,想不起任何人。
甚至沒有反抗這股爆炸的勇氣,只能堪堪自保。
核爆衝擊波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很快就追上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墨悠,把他給掃飛了數百米,就像一顆慢悠悠的小皮球被瞬間甩飛了出去!
墨悠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幾乎要破音了,才重重的栽倒在學院遠處連通密西根湖的小河裡,僥倖沒被砸死,但還是被砸的頭暈眼花。
幾秒後,滾滾氣浪將小河兩端的樹林全部毀滅了,隱藏在樹林裡的聖火組織機場也消失了,到處都是燃燒的火苗。墨悠這才從沒膝蓋的河裡爬起來,齜牙咧嘴的看向遠處的山。
河水被加熱了,幾乎把他燙熟,這一刻他的思緒是混亂的,心情是惶恐的,有些事他都不敢去想。
他怕他一想就會直接崩潰。
他不知道的是,這場核爆比廣島核爆的威力大了五倍以上,還順便產生了一場三級地震,恐怖的地震波傳遍全球,所有地震台都能探測到。
聖火學院作為被攻擊的爆心,出現了一個巨坑,坑裡濃煙滾滾,附近的山地被毀掉了一大半。
幾秒後,第二發攜帶核彈頭的戰斧式巡航飛彈再次擊中大坑,將地下防禦層的貧鈾鋼板和膠質混凝土全部炸穿,將所有地下設施全部摧毀!!
這還沒完,敵人好像生怕兩發核彈不保險似的,第三發戰斧式巡航飛彈帶起一條拋物線,再次擊中同一個坐標,炸穿了地下起碼六百米!!
這就是墨悠遭遇的一切,唯一慶幸的就是餐廳距離主樓有老遠一段距離,讓墨悠有機會逃生。
其他學員、教授甚至校長活下來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不然在八首黑鱗龍事件中理察也不會想到向泛美聯盟政府求援,請求他們動用關島的核彈。
雖然這件事並沒有發生,但核彈對能力者的殺傷性依舊是恐怖的,甚至能威脅到黑魔王的生命。
如果說他墨悠還好死賴活的,那就是給他們報仇,師兄在學院被炸的時候去迪亞哥市和亞瑟參加拍賣會,墨悠希望他們活得好好的,起碼他們兩個都是一個人能殺穿一條街的殺胚,要死……應該也不會死這麼難看吧。
現在,墨悠瑟瑟發抖,蹲在角落,像條敗狗。
時間已經是九月了,從加拿大北下的寒潮已經讓五大湖區陷入了純正的低溫中,經過密西根湖後的冷風那叫個陰冷無情,九陰白骨爪似的瘮人,凍得墨悠渾身都是哆嗦顫抖的,鼻頭上一直掛著一串鼻涕,他也懶得去擤了。
他不敢走大道,因為無處不在的攝像頭會暴露行蹤,泛美聯盟人的情報收集能力可以說是全球第一,墨悠還是從各種特工電影裡知道的。
因此,日子變得慘兮兮的,比起在海之國的流浪之旅,他的好運應該沒了。如果不是在聖火的西餐廳里吃完了一塊一咬滿口流油的黃金牛扒,恐怕現在的他已經餓得皮包骨了。
忽然,墨悠看見眼前的巷子盡頭出現了蠟燭,還有在燭光中出現的烤鵝……那是感恩節的烤鵝,呃……還有各種泛美聯盟的傳統美食。
墨悠一度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就像那個什麼賣火柴的……
小男孩。
「墨璇?!」
墨悠驚得差點跳起來,表情就像見了鬼似的。
沒錯,就是墨璇。
他還以為墨璇已經拋棄他了,沒想到在自己最饑寒交迫的時候,在自己最孤立無援的時候,這個面容清秀無比,卻滿臉寫著誘惑的臭弟弟出現了,就像是引誘人們許下願望的小惡魔。
但他穿著得體的小西裝,永遠都像一個充滿教養的貴族少年,仿佛上一秒剛剛走出白金漢宮或者聖瓦西里大教堂,隨後就來找貧民窟的落魄本我了,他那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墨悠,瞳孔深處的黑色讓人永遠捉摸不透。
真是的,明明都是自己,偏偏另一個自己卻如此之騷,令墨悠簡直無法想像自己到底遇到了什麼情況。
「本我你知道嗎?感恩節對於白人來說是感恩,因為印第安人讓五月花號上的流放者在北美大陸上活下來了,所以他們開始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
墨璇緩步走來,表情是神秘的微笑,笑容自然而從容。
他完全不介意髒的坐在了墨悠旁邊的小台階上,神色乖巧得好像大哥身邊的小弟,隨時聽候吩咐的那種。只是他手裡竟然捧著一把火柴,夏都最老的火柴,也是這種火柴擠掉了洋火柴的帽子,墨悠心說居然還進行了本土化改編……難道另一個自己也看《安徒生童話》麼?
那還真是夠諷刺的。
但這個五月花號的故事,貌似和自己在中學課本上學的並不一樣。
他說得那麼輕巧,可後面都是血淚。
「咕……」
墨悠咽下一口唾沫,墨璇這是在給他暗示?
墨璇還在繼續說著,就像個孤獨的演說家:「白人擴大勢力範圍後,他們開始趕走礙事的印第安人,要知道,美洲本來就是印第安人生活了幾千年的故鄉,可外來者卻恩將仇報了。所以感恩節里沒有感恩,它是印第安人血淚史的見證。
「本我你知道嗎?不僅是趕走,他們還開始獵殺原住民。一張印第安人的頭皮就能換錢,很多錢哦,不僅如此,他們大肆捕殺美洲的動物,滅絕了很多很多……那些可以吃的,可以騎的,可以看的,全部都徹底消失不見了。」
一邊說著,墨璇將手中的火柴隨意的灑在地上,噼里啪啦的。
火柴這種東西在這個時代真的已經很少見了,簡直劃分了兩個世紀,它們咕嚕嚕的滾動著,最後滾成了一個特殊的形態,一個五角星。
墨悠盯著這個五角星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些什麼,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才驟然反應過來。
這時,墨璇走向小巷盡頭,將烤鵝抓了出來。
「咱們吃嘛?」墨璇微笑服務,一股對於飢餓者來說根本無法抗拒的香味就這樣撲面而來。
墨悠沒有說話,只是咽下唾沫,表情出賣了他。
雖然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別人的東西不能隨便接,可他顧不得那麼多了,這個別人哪是別人啊?分明就是另一個自己!先填飽肚子再說!
「謝了。」
他接過賣火柴的小男孩遞過來的一半烤鵝,狼吞虎咽起來。
竟然真的是一隻烤鵝,在鵝身上塗抹了鹽、胡椒、蜂蜜、料酒等佐料,再往肚子裡塞進蘋果和洋蔥,味道堪稱一絕,應該是剛剛從烤箱裡新鮮出爐的。墨悠感受著烤鵝帶來的糯滑感,一邊大口吃著,一邊道:「能問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麼?賣火柴的墨璇同學?」
「出事啦,事情很嚴重哦。」墨璇淡淡的道,一隻手插在兜里,另一隻手裡竟然只剩下一根骨頭。
「什麼事?」
「本我你先吃完吧。」墨璇的瞳孔盯著小巷另一頭,那裡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行人的影子。
「為什麼會有核爆……」墨悠將最後一口肉啃完,輕聲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居然沒有應有的悲傷或者其它代表哀悼的情緒,或者說他本來就有些沒心沒肺。
「這點我也沒考慮到,泛美聯盟人竟然往自己的本土投擲核彈,還是戰斧飛彈,海基型,從海狼號上射出。」墨璇道,「跨越四千公里擊中奧爾雷斯省,天知道艇長接到了什麼命令……人是死了很多,但小弟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有人沒死。你的好師兄,學生會會長,還有……一隻廢物哦。」他狡黠的眨巴眨巴眼。
「安雷斯?!」墨悠震驚,這廢物說的不是這個傢伙,還能是誰?
「沒錯。」
墨璇微笑服務。
「他在哪裡?我去找他!」墨悠現在相信敗狗師兄!
「他從海之國回去後就在德國鄉下的老家過日子了,暗執行部的計劃要去古巴泡妹子吶!」墨璇道,「不過人家的情況也不太好,你們這些倖存者都在被追殺,被一股神秘力量。」
「究竟誰是幕後黑手?」墨悠急得抓耳撓腮,都快要接近真相了,墨璇這廝就是賣關子,煩吶。
「這個暫時不能透露,畢竟多重人格也有多重人格的底線吶本我。我能幫你的只能幫到這裡啦,接下來的路,還要靠你自己走哦!」
他微微一笑,盯著墨悠看了好一會兒,眼中蘊含深意,旋即仿佛從未存在過,消失在視線盡頭。
墨悠愣了愣,原來在這個孤立無援的世界裡,還有一個人會幫助他,雖然是個一直嚷嚷著要和他融為一體的人格,但這個人格還挺厲害的。
「唔……」
一陣呼嘯的冷風襲來,他只能將身上的破舊衣服裹緊一點,這件衣服還是從貧民窟里撿來的,泛美聯盟人的生活方式和夏都人不太一樣,他們沒有存錢的習慣。花錢大手大腳,因此一旦薪水沒了,就有可能流落街頭。
當然真住在街頭是不可能的,畢竟警察的執法手段很多人都見過的,所以他們會選擇住在停車場裡,或者是隧道里。其中有很多人是窮得只剩下一輛車了,因此無論吃穿住行都在這輛車裡,晚飯就靠去披薩店吃免費的披薩,順便還分給墨悠一塊。這些披薩都是披薩店剩餘,是生產力過剩的產物,泛美聯盟的食品安全局對食物安全有著嚴格的標準,因此將它們扔掉也是可惜,就拿來救濟窮人了。
在他們看來,這個亞裔黃種人就是這部分月光族的一員。
就算不是月光族,也肯定是被老闆剛剛炒魷魚的亞裔職員。
這裡種族歧視很嚴重,黑人、亞裔、猶太人都在歧視範圍內,因此沒人在意他,也沒人懷疑他。
反正這裡每天都有人加入,也每天都有人找到新的工作,瀟灑的開車離開。所以他又得到了另一種形式的狗屎運,成功的在兩大頂級情報部門的監控下苟且活著,昔日的鋒芒被強行收斂,啊不,他根本就沒有鋒芒。
之前在海之國大戰八頭天麟龍也算是個高光時刻吧?墨悠覺得自己酷斃了,保護了一列車的人,起碼幾千個,可後面的事兒其實全都是墨璇在處理,借用自己的身體,彰顯王的憤怒。
哪怕是新生的八首天麟龍,也屁都不是,死得那叫個慘。
而他自己,有時候……更像是狐假虎威。
儘管遲流月沒死,遲流雪也沒死,死的都是敵人。
可墨悠總有種預感,那種時候,快要到了。
不然的話,墨璇的眼睛裡,也不會透露出參加葬禮的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