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話音剛落,白夜突然升起了一股怪異感。
能修到元境的,哪個不是幾百歲往上,哪怕是天賦在高的世家子弟,也應是七八十歲了。
而面前這位竟然自稱是小女子,就像一個百歲老人稱自己還是個小伙子一樣,讓他有種十分荒繆的感覺。
不過他也只是心裡隔應了一下,並沒有在意,畢竟人活在世上,誰能保證不會生出一個怪異的癖好呢。
「白姑娘言重了,俠士之稱某可不敢當,某隻是與幻幽府有些過節,此舉僅僅只是為了出一口惡氣罷了。」
白夜擺擺手,隨便找了個理由胡謅了過去。
「呵呵...不管理由如何,閣下的確是做了一件好事,這也算為民除害了。」
白若鶯掩嘴輕笑了一聲,請白夜坐下。
「白姑娘,既然某已經來了,也不必在拐彎抹角,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貴盟需要什麼條件才能將情報交與我。」
白夜沒有廢話,直言開口道。
「唉...實不相瞞,閣下所做之事實乃利民之壯舉,我反幽盟不會開出任何條件,可以將情報無償送予閣下。」
「只是...」
白若鶯幽幽開口,話到一半突然停頓了一下,面上一副悲天憫人的神色。
見此情形,白夜心中撇了撇嘴,不用猜他也知道這白若鶯玩的是什麼套路。
無非就是表現出一副心系蒼生,悲天憫人的態度,然後表現自身實力不足,一副弱者的姿態激想起他的同情心,藉此來拉他入伙。
不過這麼明顯的舉動讓他心裡又有些懷疑起來,這般稚嫩的手法完全像是小孩子才會用的手段。
「難道這白若鶯真是入世未深的小姑娘?」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有些太過於恐怖了,他有面板在手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到接連突破。
白若鶯若是真以十七八歲的年紀達到元神,這已經不是天賦能夠解釋得清了。
想到此處,白夜面上沒有什麼變化,心中卻暗暗提高了警惕,面前的白衣女子絕不是簡單之輩。
「只是什麼?若是貴盟有何要求,某能夠辦到的,絕不會推辭。」白夜作出一副江湖豪氣的模樣,隨口說道。
「閣下能無懼幻幽府,一夜間連毀三處煉屍地,必然也是一位頂尖高手。」
「實不相瞞,我反幽盟與幻幽府暗爭多年,就是期望有一天能將幻幽府這種禍害黎民百姓的魔道宗門徹底清除,還北州一個太平。」
「但可惜幻幽府在此紮根多年,哪怕集合許多有志之士,但頂尖高手的數量比起幻幽府差的實在太遠了,想要徹底將其拔除,實在太過困難...」
白若鶯說完幽幽的嘆了口氣,眼中升起一絲疲憊之色,面帶柔弱的看向他,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話說到這個份上,意思已經很明顯,與白夜猜想的基本一致。
他的眉頭微皺,面上帶起一絲難色。
「貴盟的大義某心中敬佩,只是某一向獨來獨往,孤獨慣了,突然入了某個勢力,恐怕會不習慣。」
他的話很委婉,但言下之意卻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他一個人行事簡單方便,不想拖著累贅。
雖然殘酷,但這也是他心中所想。
出奇的,聽了他的話,白若鶯臉上露出失望之色,但突然間她神色一靜,仿佛在傾聽著什麼,面色很快平靜下來。
轉而對白夜微微一笑,道:「閣下的心思若鶯明白,反幽盟自然也不會強求,而且閣下需要的煉屍地情報,我反幽盟也可無償奉上。」
「只是...」
「我希望反幽盟在遇到無法抵抗的危機時,不求閣下能全心全意的幫助,只求閣下能適時的施以援手。」
「若鶯感激不盡!」
白若鶯面帶誠懇,起身微微一禮。
白若鶯突然的神色變化全被白夜看在眼裡。
「傳音麼...」
他的面色不變,輕輕扣首道:「好,若是貴盟有難,在不危及到自身的情況下,在下一定出手相助。」
得到想要的答案,白若鶯抬起頭,輕柔的一笑,伸手從袖口摸出一張記錄地圖。
白夜接過,頓時一股清香自圖卷上傳來,他沒有在意,將圖卷打開。
上面畫的是整個幻幽府掌管的勢力地圖,其中有多處地點用紅筆圈了起來,旁邊還寫著注釋。
有的紅圈用黑筆在上面打了個大叉,其中被他毀掉的三處地點都有,據白若鶯解釋,那是已經被毀去的地點。
白夜聽完點了點頭,而後將這些地點一一記在腦海。
等他從紫藤齋出來時已經是下午時分,街道上人影匆匆,大部分人忙碌了一天,此時正往家裡趕。
他的身影混在人群之中,很快消失不見。
白若鶯站在窗邊,看著他的背影拐過街道消失,微微鬆了一口氣。
而後嘴角微撇:「李大哥,你的這位朋友可真沒意思,像個又冷又硬的大石頭。」她的聲音清脆悅耳,迴蕩在房中。
但奇怪的事,房裡只有她一人,仿佛是在對著空氣說話一樣,詭異莫名。
「呵呵...若鶯莫怪,他的性子一直都是如此。」
她的話音剛落,房內突兀的響起一道溫和的男子聲音,奇怪的是在房間內除了白若鶯之外在沒有他人,而這道聲音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房中。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白若鶯對此仿佛早已習慣,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反而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對了,李大哥,既然你跟他是朋友,為何不親自與他相見呢?」
她此時的模樣,若是被外人看見,定會以為她在與空氣談話。
她的話音落下,那道聲音久久沒有回應,似在沉默,直到半響後,那道聲音才緩緩出聲。
「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近期我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已經能夠短暫的引起那件神器的共鳴,讓我模糊的看到了些許未來。」
「天空粉碎,大地塌陷,無盡的血與亂充斥天地,生靈近乎絕滅,沒有人可以逃得掉。」
「這樣的結局太過殘酷,我哪裡還有時間與朋友會面。」
那道男子聲音低沉,心中有著無盡的不忍與傷悲。
「李大哥別灰心,至少我們還有一線生機,這不是我們來北州最主要的目的嘛。」
見男子似乎心境低沉,白若鶯微微一笑,開口勸解。
「一線生機麼...可我們到現在連那一線生機的蹤跡都還沒有絲毫頭緒。」
男子苦笑了一聲,語氣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