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撇了撇嘴,要是他生在上古,帝宮還處於鼎盛時期,那時候的他說不定會被如此優越的條件所打動。
可是如今看去,眼中儘是荒涼與破敗,沒有一處完整,盡顯落寞與殘破。
可想而知當初帝宮所面臨的敵人究竟有多可怕。
若是他同意,就代表了他踏上了這條船,成為了帝宮的一份子,有義務要承接下如今這個爛攤子。
白夜一心只想儘快的提升實力自保,然後在找辦法離開這個隨時都會崩解分裂的殘破世界。
他能從原本的世界來到這裡,就一定有著辦法可以離開。
他可沒打算一直留在這裡,與當初打崩地府的強大存在對立。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與多數人一樣,他怕死,更不想死。他只是想安靜瀟灑的活著,活的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至於說什麼強大之後拯救世界,重建規則,那完全不在他所考慮的範圍內。
在這個連活著本身都是一種奢求的時代,拯救世界這種偉大的壯舉,還是交給別人來做吧。
收起思緒,白夜看著面前整齊排列的數百道石門,開口問道:「我需要在這裡挑一間房用來坐關?」
老龜聞言搖了搖頭道:「不用,這裡是給普通弟子坐關的地方。」
「你與他們不一樣,況且這裡已經荒廢了,恐怕已經無法在使用。」
「我帶你去泉眼,在那裡坐關,效果是這裡的幾十倍。」
白夜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心中已無力吐槽,他懷疑這老龜純粹就是拉著他四處閒逛來的。
不過當他看向老龜那滿懷留念的目光時,心中也暗暗嘆了口氣。
或許是周圍的環境勾起了它的思緒,引起了它的回憶,讓它懷念,想看看昔日熟系的景物。
老龜最後看了一眼面前的宮殿,而後裹起白夜,一路飛行,來到這裡的中心區域。
一片空曠的地域中,黃沙遍地,方圓數里內沒有一個建築,中心處有一個巨大的凹陷,如同一個坑洞,但裡面空空如野,被黃沙所覆蓋。
老龜看著下方的大地,隨手一揮。
轟隆隆!
地面開始猛烈震動起來,仿佛是打開了一道門,黃沙開始流動,落入地底,掀起大量的灰塵,遮蔽了兩人的視線。
半響後,震動停止,一道巨大漆黑的裂縫呈現在白夜眼前。
他往下看去,裂縫仿佛深不見底,裡面被無盡的黑暗所遮蓋,什麼也看不見,如同一個漆黑的深淵。
「你下去吧,泉眼雖然已經乾涸,但殘留的生命源力已經足夠你進皆元神所用。」
老龜面色不變,口中淡淡說道。
白夜點點頭,沒有猶豫,身子猛然下落,如同一個小黑點,轉瞬間消失在裂縫之中。
老龜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等到白夜的身影徹底看不見後,它攤開手掌,對著裂縫輕輕一握。
「封!」
地面震動,被打開的裂縫被重新合攏。
............
冰冷,黑暗,孤寂。
這是白夜此刻唯一的感受,身下這道裂縫不知有多深,他感覺已經下落了很久,卻依然沒有感知到盡頭。
耳邊除了呼嘯的勁風便在也聽不到其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越來越潮濕,衣物上已經沾染上了水滴,如同是進入了一片濃稠的霧氣中。
就連每吸一口空氣進入肺中,都能感受到一股明顯的清涼,令人神清氣爽,精神都為之一陣。
突然間,一抹淡淡的綠色光芒印入了他的眼帘,初看時只有綠豆般大小,但隨著他越來越深入,光亮也越來越膨脹,到最後已經足有水缸大小。
砰!
眼見就要落到地面之時,白夜心念一動,虛界浮現,凍結他腳下的空間。
他輕輕的在虛空中一踏,頓時掀起一道透明波紋,自四周盪開,而後藉助虛界浮現的這股緩衝力卸掉了所有力道,輕柔的落在地面之上。
白夜站起身,抬眼打量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占地只有百米多寬的地下空間,周圍全都是平整光滑的岩石,一眼看去,沒有一絲縫隙。
石壁的表面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空間的中心處有一石台凸起,上面已經乾涸枯竭。
在石台四周,一條條拇指粗細的淡綠色水汽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如同活物一般圍繞著石台盤旋飛舞,活似一個個靈動的小精靈。
沐浴在淡綠色的光芒之中,白夜感覺渾身上下的毛孔都不自覺的舒展開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爽感流遍全身,讓他心神都為之一震。
「竟然有如此濃郁的生命源力,仿佛已經快凝為了實質。」
白夜粗略看去,四周盤旋飛舞的淡綠色水汽足足有二十六條之多。
每一條生命源力的濃郁程度已經抵得上外界無數的天材地寶了。
單單只是一條,就足以培養出數位超凡級別的頂尖高手,而這裡足足有著二十六條之多,這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啊。
不過有些可惜,此處泉眼已經枯竭,無法在造,沒有了泉眼的支撐,這些生命源力遲早都會消逝在時光之中。
白夜面上沒有什麼變化,對他而言這些東西只不過是輔助他變強的工具罷了。
他腳下輕輕一踏,躍上了泉眼中心,盤腿而坐。
四周飛舞盤旋的生命源力對他的到來沒有絲毫反應,白夜也不奇怪,生命源力又不是真的生命,沒有意識,這只不過是一種能量的集合體而已。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虛界張開,將所有游離的生命源力全部包裹了進去,定格在了虛界之中。
而後沉下心神,將自身的精、氣、神都提升到了巔峰狀態。
「開始吧!」
他的話音一落,渾身轟然一震,如同驚雷在腦海中炸響。
白夜只感天旋地轉,而後頭一歪,徹底沒有了意識。
地下空間中,失去了生命源力照耀的光芒變得漆黑一片。
寂靜的黑暗中,白夜的身體仿佛與黑暗融為了一體,靜靜的盤坐在石台上,頭顱低垂,渾身沒有絲毫氣息傳出,宛若一具屍體。
隨著時間得推移,四周無盡的寒氣逐漸攀爬上他的身軀,將他凍結。
皮膚表面已經徹底失去了血色,變得慘白一片,一些細碎的冰碴在他皮膚表面凝結,逐漸成型,變成一塊塊透明冰層,將他的身軀完全凍結在其中。
沒過多久,石台上便多出了一塊巨大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