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五月便是藥材交接的日子,屆時太倉庫會有使者前來交接,然後所有收集的藥材,便會直接上交工部。
距離交接時間,只剩下兩個月了,而王管事才收購了三百斤藥材,還差了一大半。
王管事聞言,頓時便明白了陳南的意思,顯然是剛才的話得罪了陳南。
「媽的,小兔崽子,竟然跟我玩心眼子。」王管事心中暗罵,但臉上卻不露絲毫,他臉上再度掛是市儈的笑容。
「哈哈,小兄弟怎麼稱呼?」
說話時,自來熟的陳南勾肩搭背套近乎。
「小人物而已,王管事就不必在意我的姓名了。」陳南隨口敷衍了一句,然後推開王管事。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勞煩王管事讓一讓,我們還需要去售賣藥材。」
陳南的態度讓王管事勃然大怒,他心中暗忖,「三十斤乾草藥雖然不少,可是這也無法填滿我的窟窿,既如此,我何必再受這小子的窩囊氣!」
念至此,王管事拂袖冷哼一聲,剛想開口說一句『慢走不送!』
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與他交錯而過的陳南,便喃喃低語道:「畢竟類似那種曬乾的藥材,我們足足有一萬斤,實在是太多了啊,必須要儘快出手啊」
陳南露出一臉鬱悶的表情,與王管事交身而錯的瞬間,他清晰的聽見了對方逐漸急促的呼吸之聲。
下一刻,王管事一步上前,抓住陳南的手臂。
「小,小兄弟,你,你此言當真?」
看著對方微顫的肥肉,陳南知道可以跟對方好好談談了。
並不是他懼怕王管事,而是陳南擔心太過火的話,日後對方會報復秦家爺倆。
陳南饒有興致地看著王管事,「不知王管事說的是哪句話?」
「就,就是你有一萬斤干藥材的事?」王管事呼吸有些急促,聲音顫抖,所以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
「這件事啊……」陳南摸著下巴,故意吞吞吐吐。
「哎呀,小兄弟,你倒是快說啊,這可能關乎到我的性命。」王管事催促,語氣甚至帶著一絲哀求。
陳南微微一笑,隨即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
話音落,他心念一動,下一刻足足千斤重的藥材憑空出現。
「喏,這就是其中的一部分。」陳南雙手抱胸,神態淡然。
王管事已經顧不上這堆藥材怎麼出現的,他看著那堆積如山的藥材,愣了很久,隨即仰天大笑。
「哈哈,好,好,好!」
連說了三個「好」字之後,王管事滿臉諂媚地看著陳南,如看財神爺。
「小兄弟,你的藥材我全收了,至於價格,就按照秦老先生曾經出手的價格,一斤十個落日幣!」
「一斤藥材十個落日幣?」陳南微微皺眉,他並不知道十個落日幣的價格,但這絕對是虧本買賣。
因為一斤風乾的藥材,需要三至四斤左右的鮮藥材,秦伯曾經外出一整天,都不一定能採摘到三斤鮮藥材。
短暫的思索之後,陳南果斷搖頭,「不行,價格太低了。」
說罷,他看向一旁的秦伯,「秦伯,一斤干藥材的市場價是多少?」
秦伯沉吟片刻,然後給了個合理的答案,「在市場售賣的話,一斤干藥材在二十至二十五個落日幣之間,數量大的話,價格會相對來說低一些。」
聞言,陳南點了點頭,「王管事,我也不與你胡攪蠻纏,一斤藥材二十個落日幣,如果可以的話,一萬斤藥材全部可以賣給你。」
王管事瞪大眼睛,有些氣急敗壞,「什麼?二十個落日幣?」
他真的很想罵娘,因為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離譜了,一萬多斤的藥材,如果想一次性賣出去,價格絕對會壓在一斤十五個落日幣這個樣子。
陳南開口就是二十落日幣一斤,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
更何況,太倉庫給王管事的收購價格,都只有十三個落日幣一斤,當然,這個價格並不是朝廷出的價格,而是太倉庫某些人為了謀求私利,故意將價格壓低了。
王管事收購價格,如果超出十三個落日幣,多餘的錢需要自己貼補。
王管事怎麼可能拿自己的錢貼補?這輩子都不可能拿自己的錢補貼公家,更何況,這麼大的價格懸殊,他也沒能力補。
「小兄弟,你,你恐怕不太了解藥材市場的行情吧?」王管事強忍罵娘的衝動,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怎麼?難道我報高了?」陳南皺了皺眉。
這時,秦伯滿臉尷尬的開口,「小哥,這個價格的確是有些高,一萬斤的藥材,如果一次性出手的話,價格可能被壓在十五個落日幣這個樣子。」
秦伯對藥材市場非常了解,所以他能準確地判斷價格。
王管事朝秦伯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心中覺得這小老頭真是個大好人。
「行吧,那就十五個落日幣一斤吧。」陳南勉為其難的答應。
王管事嘴角抽了抽,「小兄弟,不瞞你說,我,我最多只能出十一個落日幣一斤。」
「不行,這太低了。」陳南搖了搖頭。
這時,秦伯又站出來當老好人,「小哥,王管事是幫助朝廷辦事,所以他這邊的價格,會比市場價要稍微低一些。」
王管事聞言,險些大哭起來,再次朝秦伯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心想著,「唉,這老頭真是好人啊,如果今天這件事成了,以後得好好報答他。」
「嘿嘿,秦伯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不得不說,他真是挺聰明的,知道跟我打配合。」陳南心中暗笑。
他與秦伯一唱一和,不僅可以提高價格,還可以讓王管事欠秦伯一個人情,一石二鳥。
陳南看了秦伯一眼,然後又看向王管事,「行吧,看在秦伯的面子上,就十三個落日幣吧。」
十三個落日幣,是王管事的極限,但他絕對不會以這個價格收藥材的,因為他撈不著油水。
王管事深吸一口氣,緊咬後槽牙,「小,小兄弟,不瞞你說,我,我最多能出十二個落日幣!」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王管事的心都在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