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啟明聽著南希說的那番話，臉上依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其實他知道自己此刻之所以會這麼反感的南希的做法，說到底還是因為卓冉。
在今天之前，也許南希早就已經開始有模仿卓冉的意思了，只是他從來不曾在意過而已。
所以此刻，看著南希那麼急著要去幫自己換晚餐的樣子，封啟明心中不由得越發不悅了幾分。
就是因為心裡清楚自己真正生氣的點並不在南希的身上，所以此刻封啟明才越發不爽了起來。
原本就沒有什麼胃口，現在更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封啟明沒有去等南希給自己換晚餐，直接抬步上了樓。
南希端著晚餐剛走開沒幾步，聽到身後傳來封啟明的腳步聲，不由得急忙看了過去。
當看到封啟明已經抬步往樓上走去的時候，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白無比。
廚房裡，另外一個傭人看著南希此刻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出聲道
「南希，別多想了，封少爺不吃你就留著吧，我看他也不是故意在跟你生氣，應該是在跟莉莎小姐生氣，你是正好撞在槍口上了。」
南希聽著那人的話，輕輕應了一聲，表面上好似毫不在意，但是心裡其實已經對卓冉恨之入骨了。
她感覺現在每一天她對卓冉的恨意都在成倍的累積。
她真的不知道這樣的恨意她還能控制多久。
會不會有一日她也會像迪莉婭一般控制不住自己，做出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情。
不，她絕對不可以這麼蠢。
她絕對不能把她對卓冉的恨意表現在表面之上。
她必須將這一切藏得足夠的好，只有這樣，等有一天她真的對卓冉下手的時候，才不會有人懷疑到自己。
這麼想著，南希便表現的跟之前一樣，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將封啟明不吃的晚飯全部都收拾好。
「封少爺說的沒錯，是我東施效顰了，莉莎小姐肯定有她特殊的做法的，我只是看到她做了幾遍就這麼跟著胡亂做，封少爺沒有真的責罰我就算不錯的了。」
南希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狀似喃喃自語地出聲道。
她身邊的另外一個女傭艾麗卡聽著南希此刻的話，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
「南希，我真的有時候替你特別地不值，不管誰欺負你，你好似都能替對方想到解決的辦法，你這樣的人如果還有人欺負你的話，我真的覺得對方簡直就不是人了。」
南希聽著艾麗卡說的話，知道自己的計劃至少目前為止還是成功的。
但是她此刻還是看著艾麗卡出聲道，「艾麗卡，人無完人，你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這個人，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
艾麗卡聽著南希的話，無奈地出聲道。
南希也就跟著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麼。
她現在就是在努力營造這種人設，讓大家都覺得她人畜無害，這樣她就成功了、
……
卓冉跟著約翰出了公司大廈之後就去了約翰介紹的一家西餐廳吃飯。
看著桌上的滿盤珍饈，卓冉卻沒有多少胃口，只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
她現在吃的越豐盛，心裡就越是擔心封啟明吃的不好。
擔心他吃不慣別人做的，擔心南希她們做的不合他的胃口，更擔心她們不遵醫囑，給他吃了什麼他不能吃的東西。
所以整頓晚飯期間，卓冉整個人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吃飯也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
約翰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裡莫名地就來氣。
自己冒著被封啟明憎恨開除的風險來幫她，她倒好，出來以後連頓飯都吃不好，整個人杵在那裡腦子裡在想什麼傻子都看得出來。
就她這個沒出息的樣子，現在是跟著他出來吃飯了，等下回去看到封啟明說不定就直接妥協了。
這麼想著，約翰心中也來氣，直接將一碟子芥末放到了卓冉正在吃著的那個盤子裡。
卓冉心不在焉自是沒有發現，胡亂地夾了一筷子，也不堪自己筷子上到底沾的是什麼東西就往自己嘴裡送。
剛送進嘴裡沒多久，卓冉就瞪大了眼睛，一把放下了手裡的筷子，雙手捂著頭。
芥末味道刺激，平日裡一小口她都受不了，更何況現在還是這麼一大口。
她能忍著沒有跳起來已經算是極限了。
捂著腦袋緩了片刻之後，卓冉這才緩過神來。
含著眼淚看向約翰，卓冉不由得帶著幾分控訴出聲道，「約翰，你幹嘛，謀殺啊？」
約翰看著她此刻的樣子，不由得遞了一張餐巾紙過去。
看著卓冉伸手接過去擦眼淚，約翰這才漫不經心地出聲道
「謀殺倒是不至於，我就是想給你清醒清醒腦子。」
卓冉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抬頭看向約翰，「我腦子現在挺清醒的啊。」
「是嗎？」
約翰看著卓冉那個樣子，一本正經地出聲問道
「你自己是沒看到你自己剛剛那個樣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你人在這裡陪我吃飯，魂只怕早就已經飛回去了吧？」
「就你現在這個狀態，你如果狠不下心來，堅持不下去的話，那不如趁早放棄吧，別折騰了半天結果還是那樣。」
卓冉聽著約翰此刻的話，不由得有些訕訕的。
她剛剛確實一直都在想封啟明。
想著他吃的好不好，整個人的魂確實是早就已經飛回去了。
約翰說的那些她都明白，但是她還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慢慢接受這些。
這些年她一直陪在封啟明的身邊，保護她照顧她成了她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也幾乎是唯一的一件事情。
這些年，守著封啟明幾乎已經成為了她的信仰了。
所以此刻要她突然放棄她的信仰確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她真的需要時間去慢慢適應這些。
但是她也知道約翰為了幫她真的付出了很多，她也不希望最後讓約翰白忙活一場。
所以稍稍緩了一下之後，卓冉難得地堅定地抬頭看向了約翰。
「約翰，我跟你保證，我這次一定會狠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