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啟明側躺在床上，看著這個樣子的卓冉，整個人便再無半點睡意。
今天看著她滿眼期待地看向自己，問自己是不是還能迴風流娛樂的時候，他根本就捨不得拒絕她。
所以當時，他是點頭答應了的。
可是現在，看著月光之下她那美好的樣子，封啟明卻又有些後悔了。 ✸
他不該答應的。
一想到她之前跟那個男模拍的v，封啟明心腔之中竟然酸意翻滾。
當明白過來自己是在吃醋的時候，封啟明一顆心中不由得更加堵得慌，便跟自己生起悶氣來。
卓冉這會根本就不知道封啟明還醒著，她躺在沙發上，想著這一整天的事情，迷迷糊糊的倒是睡著了。
沙發上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封啟明還是沒忍住，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沙發上的人。
喜歡她，這句話，很難開口嗎？
封啟明問著自己，可是卻沒有得到答案。
難嗎？肯定不難。
他愛她，毋庸置疑。
若不是深愛著她，他就不會忍著痛一次又一次將她推離身邊。
更加不會為了確保在他去世之後她還能過上好日子而籌謀那麼多，立下遺囑，將財產都轉到她的名下。
可是現在，他一時半會死不了了，原本最該做的事情就是走到她面前，鄭重其事地告訴她，他愛她。
他愛她，一如她深愛著自己一般。
可是封啟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每次鼓起勇氣想跟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喉間卻總像是堵滿了東西一般。
結果每次說出口的時候，總是詞不達意。
一直到現在，一個月了，她還是以之前女傭的身份在這裡照顧著自己。
輕輕嘆了口氣，封啟明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走到了沙發邊，低頭看向此刻已經睡熟了的卓冉。
她以前警戒心很重，為了他的安全，睡覺總是不沉，總是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能醒過來。
現在他病好了以後，她好像才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看著她略顯憔悴的臉龐，封啟明微微俯下身子，愛憐地伸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
感覺到沙發上的人動了一下，封啟明又好似做賊心虛一般，急忙快速收回了手，站在那裡，一顆心跳得『咚咚』直響。
好在她並沒有真的醒來，只是伸手輕輕揉了揉臉，又睡過去了。
封啟明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伸手幫她把被子蓋好了些。
想到前一段時間病重的時候，他整個人總是迷迷糊糊的，有時候甚至分不清是清醒的還是夢中。
但是不管什麼時候，她好像總是伸手拉著自己的手。
「卓冉……」封啟明想著她因為自己受的那些苦和委屈，喉間不由得更加酸澀起來，聲音帶著濃濃的哽咽。
「白逐跟我說了，這一兩年的時間，如果我能恢復過來，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樣生活了，如果恢復不過來，也可能隨時會惡化。」
「現在的我，等於頭上懸著一把劍，不知道那繩索夠不夠牢靠，能不能撐到我離開那個地方。」
「我很想告訴你我到底有多愛你，可是我卻不敢說出口。」
「我怕我萬一將這份愛宣之於口了，就會將你一起拖到那高懸的利劍之下……」
封啟明說著，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現在也只有她睡著了，他才敢將這份愛意宣之於口了。
這一天晚上，封啟明就跟之前無數次卓冉做的一般，坐在地上，伸手輕輕地將她的手拉入手中，輕靠在沙發一旁。
感覺到她就在身旁，感覺到她的手在自己掌心之中，那種觸感和溫度瞬間就治癒了封啟明。
「卓冉，兩年，如果兩年之後我還能好好地活著，我就娶你，好嗎？」
封啟明說著，緩緩將卓冉的手靠到唇邊，親了一下。
看著外面的天色逐漸泛亮，生怕她隨時有可能會醒來，這才輕輕鬆開了她，回到了床上躺了下來。
……
卓冉昨天晚上倒是真的睡了一個好覺。
一覺醒過來，看到外面天光大亮了，不由得嚇了一跳，急忙從沙發上坐起來。
床上早就已經沒了封啟明的身影了，卓冉看著那空蕩蕩的床，一顆心不由得猛地沉入到了谷底。
站起身，卓冉急促地在房間裡找了起來。
「啟明少爺，啟明少爺，啟明少爺，你在哪？」
在房間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封啟明，卓冉又急忙推開了房門，快步向著樓下走去。
「啟明少爺……」
一早起來就沒有看到封啟明，卓冉此刻便什麼都顧不上了，一邊快速地往下跑著，一邊出聲喊道。
封啟明此刻正坐在餐桌旁吃著早飯，聽到卓冉這麼急切的喊聲，唇角不由得勾了勾。
這個女人，她把自己當成小孩了麼？
一瞬見不得，她至於急成這樣嗎？
雖然這麼想著，但是封啟明的嘴角卻還是不可抑制的上揚。
看著她這麼擔心自己，封啟明不得不承認，他的心情頗好。
剛準備出聲說話讓她別擔心的時候，封啟明就聽到南希的聲音傳了過來。
「莉莎小姐，封少爺他沒事，他在那邊用早膳。」
南希並不知道封啟明和卓冉之間的那些關係。
封啟明做完手術之後，卓冉也依舊是以女傭的身份留下來，所以南希只以為是封啟明現在手術成功了，覺得莉莎小姐照顧的好，所以才會任由她繼續留在這別墅里，繼續照著他。
甚至允許她跟之前一樣，晚上留在他房間裡照顧。
人一旦習慣了一些東西的話，也許真的就會很難改變。
所以此刻，南希看著卓冉這麼大呼小叫的，唯恐她再把封啟明給惹惱了，所以急忙上前攔住了她，出聲道。
卓冉聽著南希的話，整個人這才瞬間平靜了下來。
看著南希此刻的表情，卓冉臉上不由得訕訕的。
「我剛剛是不是很激動，有些過了？」卓冉看向南希，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出聲問道。
南希雖然不想打擊卓冉，但是也怕她以後再這樣，所以還是對著卓冉點了點頭。
「確實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