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冉跪在那裡，努力忍住眼淚，抬頭看向封啟明。
「啟明少爺，我只想留在你的身邊，不管以什麼樣的身份都行。」
「求你了，不要趕我走，求你……」
卓冉說著，眼淚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滾落了下來。 ✬
她現在心好沉好痛。
她可以拋下所有的一切，只要能繼續留在封啟明的身邊就好。
他餘下不多的日子裡，她不想在一個看不到他的地方，每天想著他的情況，擔憂到無法正常生活。
她想留在他的身邊，能每天看到他，看著他好好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只要這樣，那就夠了。
封啟明怎麼也沒想到卓冉為了留下來居然會跪著哀求他。
看著她跪在地上的樣子，封啟明一顆心跟著痛到不行。
心口劇烈的抽痛讓他幾乎連呼吸都是痛的。
他情緒一激動，病情就有點來勢洶洶。
感覺到整個身體都有些不受控制起來，封啟明也不敢再跟她在這裡耗費太久的時間。
冷漠地低頭看向她，封啟明的聲音比那冰霜還要冷。
「好，既然你這麼喜歡作賤自己，那就去換上傭人服，好好做好一個傭人該做的事情。」
封啟明說完，便抬步快速離開，向著三樓走去。
剛走進房間，一口血就從喉間噴涌而出，瞬間將他面前的地板染紅。
意識開始迷糊，封啟明只覺得整個房間都在這一刻開始天旋地轉起來。
伸手扶住身邊的牆，封啟明努力想要穩住自己的身子不讓自己倒下。
他真的厭惡極了這種身子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
越是到了後期，他發病的概率就越是高。
但是越是這種時候，他就越是不想服輸，越是想要抗衡一下。
眼前一片猩紅，封啟明是真的已經撐到了極致了。
可是最終還是沒有撐過病痛，整個人『咚』一下倒在了地上。
……
封啟明抬步離開之後，卓冉一個人依舊在原地跪了許久。
想著他剛剛對著自己那冷漠的模樣，卓冉一顆心終究還是痛的。
但是要作為女傭留下來，這是卓冉自己提出來的，如今封啟明只是答應了而已，卓冉真的不知道自己憑什麼去難過。
收拾了一下心情之後，卓冉下了樓，問別墅的管家要了一身女傭服。
然後在管家那極度奇怪和鄙夷的目光之中接過了他遞過來的衣服。
其實管家會用這種眼神看她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畢竟封啟明已經不止一次地要趕她走了，是她自己死皮賴臉地賴在這裡不肯走的。
那在別人眼中，她不就是一個只配得到鄙夷和白眼的拜金女嗎？
沒人能理解她對封啟明的感情。
沒人知道她心裡對封啟明的在意。
如果用她的生命能換啟明少爺一個健康的體魄，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就會答應的。
所以現在，這些鄙夷，她也願意照單全收。
接過衣服之後，卓冉對著管家道過謝之後，就拿著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間換上了。
啟明少爺現在的狀況這麼糟糕，她真的已經不想去計較那些所謂的尊嚴和其他了。
如今只要還能留在這裡，就算整個別墅的人都對她投以冷眼又有什麼關係。
她在乎的人從來都只有啟明少爺一個。
換好衣服剛下樓，卓冉就看到一個傭人從廚房走了出來。
她手中端著餐盤，餐盤上除了午餐之外還有蔣兆一開的藥。
卓冉看著她，深吸了一口氣上前出聲道，「這個，可以讓我送上樓去封總嗎？」
那個傭人抬頭看了一眼卓冉，當看到她身上這身裝束的時候，不由得微微一愣。
莉莎小姐她們自然都是認識的。
再加上之前那段時間，卓冉躲在別墅里照顧封啟明的日子，所以別墅上上下下對卓冉都還算比較熟悉。
這裡的傭人都是封啟明到了國之後重新找的，所以對於他們之前的那段過往並不是很了解。
但是她們對於卓冉倒也沒有什麼惡意。
對於她們來說，這就是啊一份工作而已。
封總既然默許了莉莎小姐的留下，那她們就不該多說什麼。
不管莉莎小姐是用了什麼手段留下來的，這都跟她們沒有太大的關係。
所以此刻她聽著卓冉這麼說，便也沒有拒絕，只是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餐盤遞到了卓冉的手中。
卓冉接過餐盤，對著她認真道謝過後，這才端著餐盤向著樓上走去。
其實在往樓上走的一路上，卓冉心中依舊是有些忐忑的。
她不知道等下封啟明看到自己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一步步向著樓上走去，卓冉的一顆心就越跳越快。
等走的封啟明的房間門口的時候，卓冉覺得自己已經緊張得幾乎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語來了。
其實這些年她跟在封啟明的身邊，經歷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
在一起對抗封振岳的時候，她更是什麼樣的險境都經歷過。
可是不管是面對什麼樣的危險，淪落到什麼樣的境地，她都沒有一瞬像此刻這般，緊張和擔心到幾乎連呼吸都是不順暢的。
站在門口調整好了呼吸，卓冉才敢抬手去敲門。
可是敲過門之後，屋內卻依舊毫無反應。
卓冉雙眉不由得微微蹙了起來，又抬手敲了敲門。
屋內還是一片死寂。
擔心瞬間翻湧而上，卓冉將手中的餐盤放到一旁的桌上，一把擰開門走了進去。
剛打開房門就看到封啟明倒在地上。
聽到開門聲，封啟明顯然很是反感，就像一頭髮怒的雄獅一般，撐著身子回過頭來衝著卓冉嘶吼。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卓冉看著封啟明此刻因為極度的痛苦而微微扭曲的模樣，再看著地上那一灘的血，雙眼瞬間就紅了。
她沒有轉身走出去，而是快步上前急忙去扶封啟明。
「啟明少爺，我扶你起來。」
卓冉剛伸出手門，就被封啟明一把推開了。
這個遺傳病發病的時候異常的痛苦，封啟明的理智幾乎都快被這種痛苦吞噬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他卻依舊不想讓卓冉看到他此刻狼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