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萋萋看著手上那張被賀清言揉成團的畫,搖了搖頭,「賀清言同學,你以前是不是沒有接觸過繪畫?」
賀清言面露尷尬,沉默了一會兒,道「這是我上的第一節專業性的繪畫課。」
雲萋萋「……」
難怪。
原來是個零基礎的繪畫小白啊。
「繪畫是服裝藝術設計的必修課,你既然選擇學這個,之前就應該報個輔導班好好學一學,不然後面你會很吃力跟不上課程的。」
賀清言盯著自己面前的畫板,沒說話。
雲萋萋看著他,嘆了一口氣。
她搬了張凳子過來坐在旁邊,伸手出手,「筆給我。」
賀清言盯著雲萋萋愣了愣,把手裡鉛筆拿給了她。
「不介意我幫你改改吧?」雲萋萋看著他。
「這樣子,還有救?」賀清言指了指自己剛才畫了三分之一的素描圖,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準備換一張紙重新畫。
雲萋萋傲嬌的笑了一聲,「一般人改你這幅畫,肯定是沒救了,但是我不一樣,我可是專業的。」
說完,她低頭看了眼手裡的鉛筆,又嘆了口氣,拿過旁邊的小刀把筆削了一下。
「素描時不能把鉛筆削得太尖細,這樣畫出來的線條輕重和顏色會有差距。」
削好筆,雲萋萋握著筆頭比了一下講台上放著的石膏像,「首先,你要觀察物體的形態大小輪廓,同一個物體,因為角度距離的不同畫出來都是不一樣的,落筆一定要輕,越重,線條就越是僵硬……」
賀清言看著坐在身邊的雲萋萋,她只看了一眼講台上的石膏像,完全沒有停下來思考,然後就拿著筆在他那副畫的基礎上進行修改。
雲萋萋一邊畫,一邊和賀清言講解要領。
畫了七八分鐘,她見賀清言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皺著眉盯著自己,於是就停了下來。
「是不是我說的太快了,你沒聽明白?」
賀清言看著雲萋萋,緊緊的抿著唇,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有些僵硬不太自在。
隔了好幾秒,他才說「不是,只是沒想到,繪畫居然還有這麼多講究。」
「那當然。」雲萋萋笑了起來,「這就和你彈鋼琴是一樣的,都得從基礎學起來,你應該是我們班唯一一個沒有美術功底的學生了吧。」
賀清言乾咳了一聲,沒有否認。
在上大學之前,他從來就沒有畫過畫。
雲萋萋看著他,想起之前聽趙曉宇說的有關他的事情,不免有些好奇,問道「聽說,你從小就學鋼琴,還獲得過很多獎項,那你為什麼不繼續進修音樂方面,卻報了服裝藝術設計呢?」
雲萋萋也看出來,賀清言是半點繪畫基礎都沒有,在這方面天賦也不強,所以,對他放棄鋼琴選擇服裝設計這一點,她是蜜 汁疑惑。
賀清言繃著下巴,沒說話。
雲萋萋也沒追問,畢竟這是他的私事,自己也不好過問太多。
就在她準備再說什麼的時候,賀清言卻突然開口道「我有一個朋友,她從小的夢想是成為服裝設計師,但是……她現在沒有這個機會了,所以,我想替她實現這個夢想。」
雲萋萋一愣,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悲傷。
「所以,你為了你那位朋友,選擇了放棄自己的夢想嗎?」
賀清言看了雲萋萋一眼,淡淡道「我的夢想早就放棄了。」
「嗯?」
「我的夢想不是彈鋼琴。」
他不討厭鋼琴,但是也談不上有多麼的喜歡,小時候家裡人讓他學,他就學,後來老師說他有天賦,家裡人就開始在這方面培養他
訓練,比賽,拿獎,再訓練,不停的訓練,拿更多的獎……
雲萋萋看向賀清言,更好奇了,「那你的夢想是什麼?」
賀清言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
「你的問題真多。」
雲萋萋「……」
這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啊。
「我沒想過打探你的隱私,你要是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說完,雲萋萋拿著鉛筆敲了敲畫板,「還要我繼續教你嗎?」
「不用!」
賀清言一把將雲萋萋手裡的筆拿過來,然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雲萋萋聳了聳肩,難怪趙曉宇說他高中的時候都沒什麼朋友,脾氣這麼怪,防備心強,還一言不合就變臉,就是有人想和他做朋友,也難和他好好說上幾句話。
見賀清言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雲萋萋開口道「給你個建議,報個補習班,利用課餘時間好好學學繪畫,從基礎開始。」
賀清言盯著雲萋萋,猶豫了一下,「雲萋萋,你繪畫水平和鋼琴水平那個更高?」
「嗯?」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不過雲萋萋還是仔細思考了一下,回答「不相伯仲吧。」
雲萋萋兩歲多就開始學繪畫了,鋼琴是四歲的時候學的。
賀清言「你會的可真不少。」
雲萋萋挑了挑眉,「技多不壓身,多會點技能總沒壞處。」
賀清言點了點頭,倒是贊同她這話。
「走了。」說完,他背上書包就離開了畫室。
雲萋萋呼出一口氣,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繼續完成自己的畫。
畫到一半,她就接到了封年爵的電話。
「九爺。」
雲萋萋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腿上,手裡的筆沒有停。
「下午不是沒課嗎?怎麼還沒回來,你師兄真帶你去看房子?」
雲萋萋聽著封年爵的聲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呢,師兄已經默許我繼續住在你那兒了,我這會兒在學校畫室,突然有了靈感,想畫點東西。」
「對了九爺,我下午要回趟雲公館看爺爺奶奶,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好,吃完飯早點回來,我等你。」
雲萋萋笑了笑,想起昨晚被他打屁屁的事情,故意道「等我做什麼,我又沒說要回來睡。」
她可是還鬧著小情緒的呢。
雲萋萋故意說道「我和師兄這麼久沒見面,我有好多話要和他說,還有很多服裝設計上的事情要和他交流,所以,我今晚還是去酒店那邊。」
「嗯?」封年爵的語氣微微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