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
溫暖一開口。
陸之躍心裡就一咯噔。
溫暖平時大都是喊他哥的。
偶爾連名帶姓喊他,大多是急了或者忘了。
喊陸總,只除了到俱樂部前幾天彼此還不熟悉,以及偶爾在草場遇到了跟客戶介紹他。
心裡的不安騰地一下冒了出來,陸之躍眉頭輕挑。
就見溫暖放輕了聲音,「以後我還是跟大甜甜她們一起,叫你陸哥吧……」
陸之躍笑容斂起。
溫暖笑道:「咱們俱樂部現在生意越來越好了,來往的都是帝都豪門裡的人,我成天哥啊哥的,三人成虎,到時候真的傳出什麼話來,不好。」
昨晚從酒吧回家的路上,溫暖想了許久。
謝媛媛已經被關起來了,她說的那些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雖然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謝媛媛,但是溫暖總是提著心。
她不怕謝媛媛那些空穴來風的話。
退一萬步講,即便那個人真的是殺人犯,她也不在乎。
可溫暖很怕那個萬一。
萬一謝媛媛狗急跳牆給自己留了後路,還跟其他什麼人講過。
萬一那些人也像謝媛媛一樣,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
那麼,一旦傳出她生父是殺人犯強女干犯這種不利於她的謠言,除開不在乎的她,最先影響到的就是她身邊這些人。
即便他們不介意,溫暖介意。
如果他們都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她只是他的員工,和陸雲歌也只是普通朋友,跟沈綏安更是幾面之緣。
俞阿婆又遠在療養院。
只要退回到最初的位置,只要他們和她只是君子之交的關係,那麼,那些污言穢語就不會影響到他們。
對,就是這樣。
溫暖在心裡自言自語。
「出什麼事了?」
敏銳的察覺到出了什麼事,陸之躍臉色凝重。
溫暖搖頭,「真沒有……就是覺得,這半年多太放肆了!」
「而且現在你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溫暖試圖輕鬆一點,「我如果還叫你哥,那豈不是要叫小禾嫂子?她比我還小好幾歲呢,我可不願意!」
「不願意什麼?」
孟小禾端著沖好的咖啡走上前,一杯遞給陸之躍,一杯遞給溫暖,「你倆不會背著我說什麼壞話呢吧?」
「怎麼可能?」
溫暖笑,「你那麼活潑可愛明媚傾城,誰捨得說你壞話?陸總,你說是吧?……你們聊,我去換衣服準備上課了……」
跟陸之躍打了聲招呼。
又沖孟小禾舉杯謝過她親手沖的咖啡,溫暖端著杯子去了更衣室。
大廳里安靜下來,陸之躍蹙著眉頭看了眼溫暖的背影,摸出手機跟陸雲歌發微信。
溫暖給秦琅上完課,兩人一路回到接待大廳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了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陸雲歌。
「聽說你要跟我保持距離?」
陸雲歌眯著眼睛,一臉殺氣騰騰的看著溫暖,「溫暖,我可是在菩薩面前許過願,這輩子要跟你一起福禍同享的。菩薩都答應了!你現在棄我於不顧,你可要想清楚哦……」
溫暖眨了眨眼,一臉懵,「菩薩怎麼答應你的?」
大拇指輕點中指指尖,陸雲歌擺了個施依印,抬起手亮在溫暖面前,「呶,OK的意思啊。」
溫暖:……
「你要跟我保持距離,那我就會很不開心。人要是不開心呢,就會心情鬱結,神思恍惚,你看我這麼愛玩愛鬧的性子,每天不是在開車就是在走路,對了,最近還在學騎馬。你說我這一神思恍惚,要是出個……」什麼事兒。
陸雲歌沒說出口的後一句話,被溫暖捂住嘴咽了回去。
溫暖知道陸雲歌要說什麼。
為了綁定她,不讓她單方面的跟他們劃清界限保持距離,她不惜詛咒自己要出事。
這樣的事,別說真的發生,就是想想會有這個可能,溫暖都不願意。
「我錯了我錯了,姐我錯了……」
溫暖道歉。
從前羨慕極了陸之躍和陸雲歌這樣輕鬆又和睦的兄妹情。
有朝一日,她有機會成為其中之一,該感恩的。
至於她擔心的那些萬一……
等到了那一天再說吧!
「我這不是怕有心人覺得我別有用心,攀上了謝聿川不行,還要攀上你們給自己踏進豪門上個雙保險嘛……」
溫暖抱住陸雲歌,「既然你們不怕被人說,那我賴定你們了!」
「賴!放心大膽的賴,姐心甘情願給你賴!」
陸雲歌抱住溫暖,回頭看向二樓辦公室門前的陸之躍,得意的揚起下巴:怎麼樣,服不服?
陸之躍拱手:女俠威武,甘拜下風!
一群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去了餐廳,吃完飯回到宿舍,溫暖撥通了謝聿川的電話。
「怎麼了?想我了?」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響起了男人沒正形的調侃。
溫暖嗯了一聲,「我想去見謝媛媛。……自己去。」
「如果我不同意呢?」
男人話語嚴肅起來。
溫暖一頓。
聽筒里響起他淡淡的笑聲,「暖暖,我說過的話,你好像一點兒都不記得。」
「你說過那麼多話,我哪能每一句都記著?」
溫暖低聲嘟囔。
謝聿川笑,「暖暖,在我這裡,沒有你不能做的事。你想做什麼,需要我陪,就跟我說。如果不需要,就直接吩咐謝五和謝十三,帝都內外,你想去的地方,你想做的事,無一不可。」
「殺人也可以嗎?」
「……只要不謀殺親夫,其他都好說。」
「……」
明白他的意思,溫暖給謝十三打了個電話。
傍晚時分,商務車駛出俱樂部,徑直開向城西。
溫暖下車時,面前是一棟三層小樓。
暗下來的天色里,黑色的樓身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抬眼看去,窗戶里一絲光亮都沒有,就好像那只是個擺設。
跟著謝十三一路向前走進電梯,電梯無聲下落。
再出來,幽黑的走廊讓溫暖情不自禁的往謝十三身邊縮了縮。
「夫人放心,這裡安全的很。」
謝十三笑的明媚。
走至走廊盡頭的暗室門口,門一推開,正看到被吊起來的謝媛媛,嘴上還封著一塊膠布。
暗室里又黑又臭。
燈光亮起,謝媛媛驚醒。
再看清來人,頓時目光驚恐又期冀的啊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