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醫生來的很快。
臥室里連燈都沒開,渾身濕漉漉的謝聿川抱著被被子包裹住的溫暖,就那麼坐在床上。
一個渾身暴戾散發著冰冷的寒氣。
一個明明打著哆嗦卻滾燙的火人一樣。
抽了血,幾分鐘的功夫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江醫生一針注射進去,片刻的功夫,溫暖體溫回落,整個人脫力的昏睡了過去。
手腕腳腕處血肉模糊,江醫生處理傷口的動作已經極盡輕柔,可每動一下,溫暖依舊會顫抖瑟縮一下。
「暖暖,我在!」
謝聿川緊緊抱著溫暖,側頭親了親她的臉頰。
再看向江醫生,渾身都瀰漫著風雨欲來的怒氣。
終於處理完傷口,江醫生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Boss,您……」
江醫生想說,您還是換身衣服的好,免得回頭生病。
可才剛開了個口,正對上謝聿川冷冷掃過來的那一眼。
呼吸一滯,江醫生動作麻利的退出了病房。
房門關上,房間裡安靜下來。
謝聿川小心翼翼的把溫暖放回床上,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了很久。
緊繃著的身體一點點舒緩下來,溫暖發出均勻的呼吸時,謝聿川一點點鬆開了手。
摸了摸她的臉。
又親了親她的額頭。
謝聿川起身去浴室拿了吹風機過來。
起先還擔心吹風機呼呼的聲音會吵醒她,謝聿川極盡小心。
可直至頭髮吹乾,溫暖都沒醒。
再放下吹風機,謝聿川連衣服都沒換,徑直去了客廳。
「查清楚了嗎?」
「是何婧文。」
謝一回稟道:「何嶼森,就是浴室那個,是千騎俱樂部一個月前辭職的馬術師,他比賽時輸給溫小姐,拿馬撒氣被摔下馬背,傷到了,所以對溫小姐懷恨在心。」
「何婧文是魔都維多利亞俱樂部的馬術師,何嶼森的妹妹。比賽輸給溫小姐,又想替何嶼森報仇,就買通酒店的服務生,往溫小姐飲料里加了料。」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顯而易見。
身姿挺拔的男人坐在沙發里,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謝聿川沉聲開口:「跟著溫暖的那兩個人呢?」
「他們……」
想到那兩人是他安排的。
是因為看到謝聿川在,知道他這個隊長在,覺得不會出事也好。
還是單純覺得這個場合是安全的,所以摸魚了也罷。
歸根結底,那兩人沒保護好溫小姐是不爭的事實。
謝一單膝跪地,「屬下安排不力,願意領罰!」
「那兩人怎麼處置,你自己看著辦。但是謝一……」
謝聿川沉聲道:「下不為例!」
「是。」
謝一應聲。
謝聿川問道:「何婧文呢?」
……
一樓的宴廳里,何婧文慌極了。
接到何嶼森的電話說已經見到人了,一定會好好招呼溫暖,何婧文就轉身去找媒體記者了。
記者被攔在電梯口不許上樓的時候,何婧文知道,出事了。
再想離開,被宴廳門口的黑臉保鏢攔了個正著。
「你們是哪來的?」
大衣口袋裡的兩隻手手心裡都是汗,何婧文挺直腰背裝出一副光明正大的坦然來,「我是參加慶功宴的賓客,你們有什麼權力攔著不讓我離開?我……」
何婧文的話還沒說完,兩個黑衣保鏢照直看向身後。
心裡一跳,何婧文轉身,正看到一個刀疤臉的黑衣保鏢。
一雙眼像是在注視一個死人,謝一冷冷的看著何婧文,「何小姐,九爺要見你!」
何婧文半張著嘴呆住。
連自己是怎麼走進電梯的都不知道。
眼見謝一按了14,何婧文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起來。
「我……我要回家,我不去,我……」
劇烈掙紮起來,何婧文的眼睛裡盛滿了惶恐。
「是孟……」
電梯門打開,正看到立在窗邊的那道挺拔背影。
何婧文結巴了一下,有人從旁邊過來,捏著她的下巴往她嘴裡灌了半杯水。
入口微甜,橙汁的味道。
何婧文幾乎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溫暖那杯加料的飲料,就是橙汁。
「我,不是……」
壓根沒有要聽她解釋的意思,何婧文被謝一粗暴的扯著胳膊拽向走廊盡頭。
1444的房間裡,血腥味夾雜著尿騷味,空氣里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床頭前,三個人或站或癱,臉色見了鬼一般的蒼白。
被大力拖拽進房間丟在床上,何婧文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藥效發作,剛下床,就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嗯……」
喉嚨里,曖昧的聲音不受控制的發出。
完全不去理會掙扎著想起來卻怎麼都起不來的何婧文,謝一冷冷的看著那三個男人,「想活命嗎?」
三人猝然抬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看到謝九爺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溫暖是什麼人。
三個人就沒想過還能活著走出這個房間。
此刻聽到還有生的機會,三人點頭如搗蒜,「想!」
「別殺我,別殺我!只要留我這條狗命,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發誓!」
三人舉手發誓。
謝一瞥了眼已經扯掉大衣,扯掉禮服,一邊發出曖昧聲音,一邊脫衣服的何婧文,「她讓你們做什麼,你們照做就好了。」
「做得好,你們這條命,就先留著。」
話音落,謝一轉身就走。
理智告訴何婧文,她得離開這個人間煉獄。
可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一絲布料都讓她熱的想要脫掉。
身體裡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咬,兩條腿緊緊絞住都不能有絲毫緩解。
大門嘭的一聲鎖上。
何婧文再抬眼,正看到那三個神色各異的男人。
那是她在酒吧玩時認識的幾個道兒上的朋友。
出了名的愛玩女人,變著花樣兒的玩。
聽說,被他們每一個人玩死的女人,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為了出心裡那口惡氣,她連猶豫一下都沒有,一口氣找來了三個。
但是何婧文做夢都沒想到,最後落到這三個人手裡的人是她。
「嗯,你,你們……別,別過來……滾,滾啊!」
拼盡全力拽下床上的被子遮住自己白花花的身體,何婧文大聲嘶吼著。
床尾那三個人對視一眼,回過神來了。
做得好,這條命才能留著。
那,怎麼才算做得好?
每個人心裡都沒底,可卻不敢不照做。
對視一眼,三人起身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