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真的是你啊?」
賓利車門前,一身墨色西裝的遲遇神色驚喜。
溫暖顯然也沒想到能在魔都遇到小時候的鄰居,「遲遇哥。」
一旁,陸之躍眯了眯眼,「溫暖,這是……」
遲遇彬彬有禮的伸出手,「你好,匯亨銀行遲遇。我和溫暖……算是老相識了,十多年的鄰居。」
「你好,千騎俱樂部,陸之躍,溫暖的老闆。」
耳聽是溫暖的鄰居,陸之躍握了手,回頭看向溫暖,「我先上樓了,晚上早點休息。」
明天的決賽很關鍵。
不僅決定了溫暖能不能贏過何婧文,同時也是千騎俱樂部名揚魔都的關鍵。
「陸總慢走!」
溫暖頷首。
一旁的遲遇目光又落回到了溫暖臉上,「我們幾年沒見了?七年?」
溫素心嫁給謝建國後,搬進了謝家在臨城的房子。
對門就是遲遇一家。
遲遇爸爸是銀行高管,媽媽是大學教授。
遲家算是書香門第,書房裡一邊幾人高的書架,一邊放著三角鋼琴。
跟溫素心去玩了一次,溫暖就愛上了那裡。
遲遇媽媽廚藝不好,溫素心又最愛做菜,一來二去,兩家也熟了。
小學放學早,回到家的時候如果溫素心不在,溫暖就趴在樓梯間寫作業。
被遲遇媽媽看到,招呼著溫暖去了他家。
那之後,溫暖再放學早,就去遲家的書房裡寫作業。
溫素心牽著謝媛媛回到家,鑰匙串一開門,溫暖就聽到了。
一邊脆生生的謝謝遲遇哥哥謝謝遲媽媽,一邊手裡麻利的收拾書包。
出門的時候,還能順手接過溫素心手裡的菜籃。
溫暖能當學霸,遲遇有一半的功勞。
那些雞兔同籠之類的燒腦小學題目,遲遇幾句話,溫暖就懂了。
相當於是一對一的家教老師了。
溫暖高三畢業,謝家從臨城搬到帝都。
那之後,溫暖再沒見過遲遇。
大學四年,畢業近四年。
算起來……
「快8年啦。」
溫暖笑。
「是啊,8年了……」
遲遇有些感慨,轉而問溫暖,「你現在……在做什麼?」
溫暖一頓。
謝聿川的話在腦海里浮起:這次的同學聚會,你可以打著你媽病了你要照顧她的旗號。下次呢?5周年10周年的時候,別人是上市公司的老總,翻譯公司的總監,你呢?
再看遲遇,配備司機的賓利,私人訂製的西裝,意氣奮發的精英范兒。
妥妥的霸道總裁。
溫暖輕聲道:「我……轉行了,做馬術師,今天是來參加比賽的。」
「馬術師?」
遲遇眼睛一亮,「酷哦!」
溫暖一愣。
遲遇神色愉悅的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遍,「溫暖,真是看不出來。你小時候乖的像個洋娃娃似的,我媽還說,你長大肯定是做學術的。我得告訴她,她看走眼了!對了……」
提起媽媽,遲遇氣質更溫潤了,「你哪天回帝都?到時候,去家裡吃飯。讓我爸媽驚喜一下!」
「你們也在帝都?」
溫暖一驚。
遲遇點頭,「上個月剛回來。」
「好啊……那回去再約!」
眼見遲遇點開二維碼,溫暖掃碼加了他的微信。
手機叮鈴鈴的響了起來,遲遇通過好友,一邊沖溫暖揮手,一邊低頭坐進車裡。
賓利疾馳遠去。
溫暖轉身,腳步一頓。
大堂沙發里,謝聿川靜靜坐在那兒,不知看了多久。
身高腿長的男人,哪怕是坐著也氣質超群。
進出的女客頻頻回頭。
謝聿川站起身走上前,看了眼酒店門外已經暗下來的天色,眸光沉沉,「暖暖,他哪位?」
「你說遲遇哥啊?」
溫暖一邊往電梯口走,一邊說道:「臨城時的鄰居,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後來我們搬來臨城,他也出國留學,就很少聯繫了。」
無端聽出一股子遺憾來。
就好像,如果遲遇沒出國,抑或者謝建國沒有搬來帝都,她和遲遇會發展出點什麼來似的。
堪堪進了電梯,謝聿川就轉身將溫暖罩在了暗影里。
腦海里全都是剛才酒店門口時,溫暖臉上那燦爛明媚的笑。
溫暖前一次對他那麼笑,是什麼時候?
謝聿川不記得了。
他只知道,聽見溫暖叫遲遇哥,他很不爽。
謝聿川的鬱結,溫暖立刻就感覺到了。
星月灣那晚,她氣呼呼的走在前面,他閒庭漫步的跟在後面。
那時的他,看著她氣的河豚一樣大步流星往前走,心情一定很美吧?
就像此刻的她。
電梯裡有監控,哪怕氣的牙癢也做不了什麼。
偏偏,溫暖一臉有恃無恐的模樣。
謝聿川忍了又忍。
堪堪走到套房門口,溫暖止步,再回頭,板著臉一本正經,「謝總止步!我明早還要……」
「謝總?」
男人冷哼一聲,溫暖下意識就覺得不妙。
手還沒按在指紋鎖上。
手腕被謝聿川拽住,帶進了正對門的那間套房裡。
門合上,謝聿川低頭,「怎麼,見了青梅竹馬的鄰居哥哥,老公都不叫了?」
溫暖扭頭躲開他的吻,「你不也大老遠的跑去暮南接你的青梅竹馬了。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謝聿川一怔,「誰跟你說我去暮南是為了接她?」
這下,輪到溫暖愣住了,「不是嗎?」
俱樂部門口,孟小樓打電話說她到港城了。
再之後,他出現在暮南機場,電話那頭也是孟小樓驚喜的聲音。
沒等溫暖反應過來。
謝聿川的吻落在了她唇邊,「不是。」
「那你們……」
話音戛然而止,溫暖的唇被謝聿川咬了一下,「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吃醋?」
「我才沒有。」
對上男人那仿佛看透一切的清明目光,溫暖扭開頭,「你……來幹嗎?」
謝九爺的時間按分鐘計,就連周末都有這樣那樣的應酬。
更別說是工作日了。
溫暖不會天真到以為謝聿川是來看她決賽的。
「約了鼎達集團的丁總。」
眼見溫暖一臉淡然,謝聿川又低頭咬她,「沒良心!要不是你來了這兒,輪得到我來見他?給你改這名字真是一點兒都不冤!」
「我……」
想說她沒有,可溫暖抬眼,正對上男人晦暗濃稠的眼眸。
如果不是為了她明天的決賽,他根本不會跟她費這麼多話。
恐怕這會兒的她,已經是他砧板上的魚,被他變著花樣兒吃了好幾個回合了。
溫暖垂下眼,「……我要吃飯!」
謝聿川呼吸一沉。
溫暖的耳朵都在發熱,「我從中午餓到現在,下午還比賽了兩場,謝聿川,我要吃飯!」
十多分鐘後,溫暖面紅耳赤的跟在謝聿川身後進了電梯。
電梯在頂樓的空中餐廳停下,溫暖收回挽著他胳膊的手。
正對上男人看過來的不解目光。
想說在魔都,謝九爺的名號也是很響亮的。
還想說,比賽拉開帷幕,今天她剛上過熱搜。
溫暖還沒開口,電梯間,溫柔欣喜的女聲明亮響起。
「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