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辭的臉上沒有悲喜:「凡事講究證據,雲小姐可有證據。Google搜索」
雲卿卿頓時被噎住。
納蘭錦瑟這人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她的計劃縝密,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這個時候刺金剛的毒性已經全部揮發,她完全沒有辦法控訴納蘭錦瑟謀害之罪。
畢竟溫老前輩身體一直不太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她第一次遇到這樣陰毒又心思縝密的硬茬。
沒想到人心可以如此惡毒。
這些事情也是她無法預料到的,自然也無法改變結果。
見雲卿卿不說話,墨景辭開口道:「我自小跟她一起長大,知道她向來心思縝密,不會為自己留下把柄,所以雲小姐如果以毒殺的罪名起訴她,反而為自己招惹禍事。」
雲卿卿不得不承認,墨景辭說的一點都沒錯。
沒有證據的起訴就是誣告,而且對方還是納蘭家族最受寵的千金。
跟納蘭家族作對,恐怕她身邊所有的人都會受牽連。
只不過,她絕不會讓溫老前輩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
「我……絕不會饒過她!」
「雲小姐,與其現在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與她硬碰硬,倒不如以後徐徐圖之,作惡的人終將會露出馬腳,正如眾人所言,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雲卿卿眯了眯眼眸,她以為墨景辭會勸說她放棄查找真相,沒想到只是勸她換一個思維與方向。
「墨先生,我以為你會維護你的小嬌妻。」
墨景辭淡淡道:「她不會成為我的妻子。」
「那今晚墨先生因何而來?」
墨景辭的眼眸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開口道:「你男朋友已經扣留了納蘭北冥,這是要跟納蘭家族正面對峙,其中意味著什麼,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強強聯手,所向披靡。
強強相對,兩敗俱傷。
「所以你是來做說客的?」
「不,我只是在闡述事實,畢竟他們如果針對對方,我們墨家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更好?」
「呵,這麼說我還要謝謝墨少的君子行為了?」
「雲小姐,如果進入局中的人不是你,我今晚恐怕不會來這裡。」
雲卿卿挑眉看著他,細細品味其中的深意。
他的意思是說,他今晚是專程為了她而來?
「話也已經挑明,該怎麼辦還是需要雲小姐下定論。」
雲卿卿深吸一口氣:「我想見見納蘭三少。」
「當然。」
墨景辭起身離開,片刻後便帶著臉色烏青,眼圈紅腫的納蘭如沐走了進來。
他看到雲卿卿安然無恙時鬆了口氣,但是目光一落在安靜的躺在床上的外祖母,頓時眼睛裡兜滿了淚水。
墨景辭並沒有跟他一起進屋,幫他們關上了門,守在了門外。
納蘭如沐見這裡沒了外人,猛然抱住了雲卿卿。
他雖然沒有哭出聲,但身體一直在顫抖,似乎在隱忍著悲痛。
雲卿卿下意識的想要將他推開時,卻發現自己的髮絲被他的淚水打濕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也被悲痛攪動的有些潮濕,再也不忍心將他推開。
「納蘭三少,節哀。」
納蘭如沐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了,他擦了擦眼淚,低聲道:「雲妹妹,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周,這才把你卷了進來。」
「現在不是道歉的時候,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那天我把藥丸交給了外祖母,她一直對你贊口不絕,甚至吩咐劉媽停了最近喝的草藥,只服用你送來的藥丸。」
「是不是有人碰了藥丸?」
「外祖母把你的藥丸當成寶貝一樣,怎麼捨得讓別人碰,甚至睡覺的時候都放在枕頭旁邊。」
「那她服用的時候都是誰在身邊?」
「每天都是我親自服侍她用藥,不過,我絕對沒有害外祖母的心思!」
也就是說經手藥丸的人只有他們三人,納蘭錦瑟是怎麼找機會塗抹刺金剛的?
刺金剛是劇毒,很難買到,如果對方有購買記錄,必然也會被查到。
只不過這件事情要徐徐圖之。
雲卿卿朝著溫老前輩的床邊看了一眼:「三少打算怎麼辦?」
納蘭如沐磨著牙道:「我篤定一定是納蘭錦瑟這個惡毒的女人下的手,可是眼下沒有任何的證據,我只能暫且咽下這口惡氣。」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讓小妹攪進來,搞不好,小妹會被納蘭錦瑟控訴為毒害外祖母的兇手。
如果這個時候作罷,納蘭錦瑟迫於心虛,也不敢聲張藥丸是小妹送來的。
只要讓小妹撇清了關係,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既然納蘭三少已經做了決定,我也無話可說。」
說到底,她到底是個外人,更何況,對目前的局勢而言,息事寧人是最好的辦法。
至於追查兇手,為溫老前輩伸張正義的事情只能徐徐圖之。
等離開這座別苑,她會讓狐盟的人去盤查黑市的交易記錄。
只要找到一丁點的蛛絲馬跡,她就可以指控納蘭錦瑟的罪行。
納蘭如沐擔心小妹以為自己是只會忍氣吞聲的懦夫,立刻攥著她的手腕道:「雲妹妹,你放心,只要找到證據,我立刻把納蘭錦瑟那個賤人弄死,讓她去給外祖母陪葬!」
「溫老前輩的後事打算怎麼辦?」
「按照我們納蘭家族的規矩,要在祠堂停靈三天,火化後送往祖墳。」
「三天,足夠了。」
如果納蘭錦瑟的人有在黑市購買刺金剛的記錄,她的人一定能夠查到。
雲卿卿走到老太太的床前,屈膝跪在她的面前,雙手合十:「溫老前輩,我一定會竭盡所能查到真相,幫您主持公道,也會把金針療法傳承下去。」
禱告完,她伸手顫抖的撫摸著溫老前輩的眉眼,為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梳理了一下銀髮。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難受的很,竟是密密匝匝的疼痛,似乎稍稍吸氣,便牽動著翻江倒海的悲痛。
她似乎對她而言不僅僅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似乎心裡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
這感覺如同在她生命中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明明兩人只有一面之緣,明明她們沒有任何關係,明明只是投緣而已,明明不該這麼痛,卻揪扯得心臟痙攣。
門外響起了墨景辭的聲音:「雲小姐,你男朋友來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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