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習雪境魂技·雪花酥!
雪花酥:釋放出大量的魂力覆蓋四肢百骸,激活周身點點雪花。通過施法者反覆回憶受創時痛楚,引發霜雪憐憫之心,促使其規劃出軀殼模具。
引霜雪化骨,霜線為絡,於傷殘處相接。引碎冰霜塊繞骨,充實模具。(精英級,潛力值:5顆星。)」
其實在剛才,榮陶陶發現這魂技真的叫「雪花酥」的時候,心裡也是有點發懵。
榮陶陶自己想的名字,與內視魂圖給的名字不一定相同。對外界而言,作為研發者的榮陶陶,自然是想怎麼命名都行。
世人都得按照他的命名來稱呼。
甭管別人願不願意,反正榮陶陶對自己的作品有絕對的命名權。
而內視魂圖給出來的名稱,應該是此項魂技的常規名稱,然而
它也的的確確就叫「雪花酥」。
榮陶陶並不知曉其中是否有自己的原因,畢竟他在創造魂技的時候,腦子裡全是這仨字兒
說真的,這魂技叫「霜雪身體」、「霜雪軀殼」之類的名字,雖然不出彩,但起碼一眼就知道是什麼類型的魂技。
但這「雪花酥」
這是魂技名稱?
堂堂世界冠軍,教授級研究員!如此恐怖的魂技都創造出來了,你取名一定要這麼隨便呃,美味麼?
是的,我們都知道你是吃貨,我們都很清楚!
但是如此珍稀的、造福世人的魂技,你取名能不能走點心?
「研發雪境魂技·胸膛,潛力值+2。」
探查內視魂圖信息的榮陶陶,隨即看到了這樣的消息。
潛力值加2?
截至目前,榮陶陶已經研發出來三項魂技了。
霜花雪餅作為腕部魂技,獎勵的潛力值是1點。
馭雪之界作為額頭魂技,潛力值加了足足3點。
如今,這雪花酥作為胸膛魂技,潛力值竟然是2點。
所以,內視魂圖是按照不同位置的魂技,而給出的獎勵麼?
並不是根據研發的難易程度?
要知道,魂技·雪花酥是榮陶陶研發過程最艱難的、身體最痛苦的、情緒最壓抑的魂技!
單單是一個斷腿斷臂所帶來的日常不便與疼痛級別,就不是前兩項魂技能比得了的。
思索片刻,榮陶陶回過神來,也發現在坐在面前的安靜女孩。
高凌薇面色欣喜,卻展現出了極強的自制力,眼看著榮陶陶陷入沉思,她竟然就這麼安靜的坐在這裡,一動不動,儘可能不打擾他的思緒。
榮陶陶咧嘴笑道:「看來,我們這覺不用睡了。」
高凌薇扭頭看向了窗外的天色,不以為然:「反正天也亮了。」
說著,高凌薇再次看向榮陶陶:「這魂技也是要走心的麼?需要什麼情緒?」
「這魂技有點複雜,走心與技巧要雙管齊下,相對而言,走心的權重反倒較輕。」榮陶陶沉吟片刻,解釋道,「手段是通過痛苦的回憶,引起霜雪的憐憫之情。但有個前提,回憶的一定要是自己身體受創時的那一幕。
像你這種四肢健全的人,即便是能想像出來那種痛苦的滋味,但沒有切身經歷,也很難讓霜雪規劃出你的原始軀殼來。」
「規劃原始軀殼?」
榮陶陶輕輕點頭:「是的。霜雪規劃出來的輪廓,類似於模具,就像那每一塊雪花酥都被壓得方方正正似的。
像我這樣傷殘的人,也需要一個模具,去填充我的骨骼、經脈和血肉。」
一時間,高凌薇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真的是雪花酥?
他不是開玩笑的,這魂技竟然真的來自一種零食!
「然後就是技巧的部分,魂武者需要引領霜雪接骨,拉出霜線為經」
說著說著,榮陶陶突然停了下來。
所謂的觸感神經,會隱藏在霜雪拉出的線條之中麼?
高凌薇已經習慣了他突然間發呆,她並未生氣,只是靜靜的看著榮陶陶的臉,越看心中就越是驕傲。
每每想到這個人屬於自己,每天都待在家裡乖乖的等候
「這是一項精英級的魂技,說不定到了大師級、或者殿堂級之後,真的可以讓肢體有觸覺?」榮陶陶隨口猜測著,也立刻回過神來,「我們給爸打電話吧,快讓他試試。」
「先通知上級。」高凌薇輕聲說著,臉蛋探前,用額頭輕輕撞了撞榮陶陶的腦門,「爸爸一定會學到的,早一分鐘晚一分鐘的事情。
第一時間匯報上級比較好,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壞了規矩,遭人口舌。」
遭人口舌?
我看看哪個敢?
話說回來,要麼說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呢,高凌薇這樣的提議,當然是在維護榮陶陶,希望他服從紀律。
榮陶陶面色古怪,看著眼前的女孩,嘴裡突然冒出來一句:「你還真是爸爸的好女兒呢~」
高凌薇直視著榮陶陶,眼眸微微瞪大,警告意味十足的瞪了他一眼。
多虧榮陶陶此刻沒有被輝蓮影響,臉上沒有「看眾生皆是自家兒女」的神情。
否則的話,高凌薇真的很容易誤會,認為他口中的「爸爸」另有其人。
就因為這個,她睡前已經給過他一刀了。
並且,她也不介意再給他一刀
「喔~」高凌薇突然一聲輕呼,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伸腿支撐向床鋪,生怕榮陶陶一頭栽倒在地,隨後卻是想了起來,他現在已經不殘疾了。
那晶瑩剔透的冰臂冰手中、摻雜著不規則的小霜塊,穩穩的環住了她的腰肢。
而那晶瑩剔透的冰腿中,霜骨穩穩支撐、冰足穩穩踏地。
抱著溫香軟玉的大抱枕,榮陶陶邁步向衛浴間走去:「那就讓他們都等著。
我先洗個澡、清醒一番。用最好的精神狀態去向上級匯報!
嗯,對!就是這樣~」
高凌薇:「」
行進之間,懷中的大抱枕突然詢問道:「你能洗熱水澡麼?」
「誒?」榮陶陶一手搭在門把手上,動作一停,「什麼意思?」
高凌薇臉蛋埋在榮陶陶的肩膀上,腳尖輕輕踩了踩他的冰足:「你會不會把自己給洗化了?」
榮陶陶:???
清晨時分,青山龍騎十八員大將護送著高凌薇、榮陶陶二人,一路衝出了天缺城,直奔蓮花落而去。
什麼叫盔明甲亮,什麼叫氣勢昂揚!
李盟手執開山斧,一馬當先。
一群黑甲紅纓的重騎兵緊隨其後,而兩位被被護在隊伍中央的少年將軍,更是神采奕奕、意氣風發!
古有孟郊登科,春風得意馬蹄疾。
今有榮陶陶連中三元,榮滿雪境。
蓮花落,在這座城關因榮陶陶而得名。
今天,就在這座城關之中,又要發生一件改變北方雪境的大事件了。巧合的是,這事件同樣與榮陶陶有關。
換做旁人被整編龍驤十八騎護送,也許會覺得臉上有光。但此時卻是反過來的,十八員悍將因為能護送榮陶陶而感到無比榮幸。
鐵一般的紀律之下,前方開路的重騎兵不可能回頭張望。
但是護在少年將軍身後的龍騎兵們,卻是總忍不住看向榮陶陶的右手。
榮陶陶當然是衣衫整齊,穿著雪地迷彩服。
那冰腿與冰足被軍褲軍靴遮掩,但是那冰手卻在袖口出露著,也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對於青山龍騎這些常年廝殺在一線戰場的士兵們而言,榮陶陶那晶瑩剔透、閃爍著光芒的手掌,看起來是那樣的美麗。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龍驤十八騎只是目前保留下來的人數,而在他們的征戰歲月里,結識了太多太多懷揣著壯志的兄弟,也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失魂落魄的身影。
馬革裹屍,大丈夫生當如此。
但體殘肢殘,落寞退場,無異於是對某類人的內心處以極刑。
暫且不說這些在雪境廝混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戰士,單單說榮陶陶這位雪境菜鳥,就聽過見過一些因傷殘而退伍的人。
比如說他的岳父,再比如說石家姐妹的爺爺。
兩位老兵的夢想似乎都與雪境旋渦有關,也都被殘酷的現實狠狠給了幾刀,最終只能黯然退場,寄希望於雪境後生。
當然了,必須要說明的一點是,這項魂技的出現,並不意味著非得將傷殘的將士們統統召回來。
榮陶陶也有理由相信,雪燃軍不會那樣做。
有人轉業,開啟新的人生。有人年歲頗高,頤養天年。榮陶陶研發的魂技,自然是可以幫助他們的生活更加便利。
而對於那些鬱鬱寡歡、痛苦掙扎的生靈,榮陶陶研發的這項魂技,無異於會帶給他們新生。
雪花酥與社會尋常假肢還是有質的區別的,施法者可靈活操控肢體,沒有絲毫延遲。在濃郁的魂力包裹之下,冰塊也不是那麼容易碎裂的,即便是冰塊碎了,但霜雪骨骼卻像魂技·雪之魂一般堅固。
唯一的缺點,就是暫時沒有觸感。
但此項魂技目前只是精英級,等提高品質之後可就說不準了。
而榮陶陶甚至還有一個想法!
待雪花酥升級到殿堂級之後,是否可以把魂槽也模擬出來?
如果一個從大臂處被截斷的士兵,手肘關節處原本有魂槽。
那麼在殿堂級·雪花酥的完美軀體的創造之下,一切的骨骼、血肉、脈絡統統與常人無異,那麼他肘關節處的魂槽就沒有道理不回來!
是的,一定是這樣!
榮陶陶心中暗暗想著,也看到了遠處的宏偉城牆。
「到啦~到啦~」榮凌站在踐踏雪犀的大腦袋上,手執方天畫戟,大聲喊著。
「哞~」踐踏雪犀如坦克一般轟隆奔跑著,聲音也是厚重的很,非常給自己的主人面子。
「汰!吾乃,青山軍誒?」榮凌一身的霜雪嗡嗡作響,手中的方天畫戟遙指前方。
然而話音未落,它卻是被拽的身子一歪,後躺在了踐踏雪犀的寬厚背上。
榮凌一手扶了扶雪頭盔,一雙燭眸忽閃忽閃的,仰頭望天,也看到了上方榮陶陶探來的臉。
榮陶陶一手拽著榮凌的披風,開口道:「這些都是我們的戰友,說話要客氣一些。」
「哦。好的,淘淘。」榮凌坐起身來,扔掉了方天畫戟,高高舉起雙手,連連搖擺著「你們,好~」
榮陶陶:「」
「噗」三道竊笑聲傳來,幾乎重合在一起,隱隱化作一道小聲。
正因為如此,原本的小聲偷笑也更加清晰了。
最前方,李盟扭頭看了一眼安家三姐妹,雖然姐妹們戴著全封閉式的漆黑頭盔,看不到表情,但是三人動作整齊劃一,紛紛低下了頭。
踐踏雪犀的身側,高凌薇騎在胡不歸上,也是嘴角含笑。
心情極好的她,看著大呼小叫的榮凌,她隨手抽出了一桿方天畫戟,探到榮凌頭頂,不輕不重的敲了敲榮凌的頭盔。
「大膽!誰敢唔~」榮凌轉頭望來,看到高凌薇微微挑眉的模樣,悄悄咪咪的轉過頭去。
榮陶陶探前身子,一把撈住了榮凌的披風,再次向後一拽:「坐下。」
榮凌頓時坐了個大屁墩兒,它老老實實坐著,也不敢反抗,一雙燭眸忽閃忽閃的,委屈的像個一米九的寶寶
玩鬧間,青山軍已經來到了城牆根下。
「蓮花落」三個大字印於城門之上,龍飛鳳舞、氣勢雄渾。
這三字可不是瘦金體,它並非出自梅鴻玉之手,而是出自雪燃軍總負責人。
「吁~」李盟舉起右拳,一眾人迅速停穩。
黑甲重騎、踐踏雪犀的組合,就是青山軍的名片,更別提那被圍在軍中的兩名少年將領了。
榮陶陶與高凌薇闖蕩出來的赫赫聲名,在這北方雪境區域,已然不遜色於各自的長輩了。
沒有確認身份的環節,厚重的大門直接開啟,而青山軍眾人卻是嚇了一跳!
不論是青山龍騎還是高凌薇、榮陶陶,紛紛第一時間下馬,腰杆挺直,立正於城門之外,竟沒敢進城!
因為這蓮花落寬厚的城門之後,一群將領就站在城門內、大道中央。
為首的,正是雪燃軍總指揮。
「敬禮!」
李盟一道粗獷的聲音過後,青山軍20人動作整齊劃一,氣勢如虹。
隔著近十米寬的厚厚城牆,城內的眾將領卻並未還禮,因為那為首的何司領沒有動。
何司領並不是故意為之。
他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灼灼注視著榮陶陶敬禮的右手。
陽光下,那晶瑩剔透冰手,散發著奇異的光澤。
這一刻,何總指揮看的是手。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數十年雪境生涯中,一個又一個傷殘離去的身影。
寬厚的城牆,分割出了兩方人馬。
城門外,年輕的將士肅穆敬禮。
城門內,年邁的將領暗暗失神。
冬陽的照耀下,蓮花落城一片寂靜,一幅畫面就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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