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準備武夷山母樹大紅袍，雨前龍井，明前碧螺春，各來一份。」
曾玉石語氣平靜，好似剛才兩人點的不是價值連城的珍品，而是普通的茶水。
年輕女子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大廳里再次陷入安靜，只有全息投影上不斷跳動的數據和符號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陳飛看著曾玉石，心中滿是疑惑。
這個迷行醫藥的總裁，究竟是什麼來頭？
把自己「請」到這裡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曾玉石似乎看出了陳飛的疑惑，輕笑一聲。
「陳先生不必緊張，我請你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幫忙？」
陳飛挑了挑眉。
「曾先生的忙，我恐怕幫不上。」
「陳先生過謙了。」
曾玉石搖了搖頭。
「能得到宋家跟江家的青睞，您的本事可見一斑。」
「哦？」
陳飛來了興趣，「願聞其詳。」
曾玉石十指交叉，身體微微前傾，那雙深邃的眼睛宛若能洞穿人心。
「陳先生，聽聞您是江都人，不知您對『XF-1』這個藥物可有耳聞？」
「XF-1？」
陳飛頓了一下，這名字在他腦海中炸開。
他略感詫異地點了點頭，「略有耳聞。」
聽到這個名字，宋戰一拍大腿，轉頭問江辰。
「哎，這玩意兒是不是聽著有點熟？在哪兒聽過似的……」
江辰摸著下巴，努力在記憶的垃圾堆里翻找。
「好像……是聽過……在哪兒呢……」
陳飛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兩位少爺，咱們在老房子那兒不就討論過這玩意兒嗎？
貴人多忘事啊這是？
曾玉石像是沒注意到他們的小互動，繼續說道。
「XF-1，是江都喬家那位小少爺最近搗鼓出來的東西，治療一種罕見的病症，據說療效神奇。」
「喬家？喬志飛那小子？」
江辰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我想起來了！就是那玩意兒！不是他抄……」
話還沒說完，宋戰一腳踹在他小腿上：「你丫閉嘴！會不會說話！」
「嗷！」
江辰捂著小腿跳了起來。
「你踢我幹嘛！」
宋戰瞪了他一眼：「你他媽在幹嘛！這種事能隨便亂說嗎！」
陳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這兩個活寶真是讓人頭疼。
他趕緊把話題拉回來，看向曾玉石。
「曾先生，你突然提起XF-1，是有什麼用意嗎？」
曾玉石笑了笑，笑容裡帶著高深莫測。
「陳先生，您應該知道，XF-1的藥效雖然神奇，但副作用也同樣巨大。」
陳飛似笑非笑地看著曾玉石，語氣中帶著嘲諷。
「曾先生，你這話說的可就有點意思了。」
「喬家對外宣傳XF-1可是零失敗，療效神奇，怎麼到你這就成了副作用巨大？」
曾玉石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語氣帶著玩味。
「陳先生，咱們都是做醫藥的，有些事情，騙騙外人也就罷了，你我心裡，還不清楚嗎？」
「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靈丹妙藥，不過是利益交換下的粉飾太平罷了。」
陳飛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就算XF-1真有副作用，那也是喬家的事情，你應該去找喬志飛才對，找我做什麼？」
曾玉石搖了搖頭，眼中閃過精光。
「喬家……我信不過。所以我才來找陳先生你。」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這裡有一個病人，情況和『蝶戀花』的症狀非常相似，我想請陳先生幫忙看看。」
陳飛挑眉：「為什麼是我？名醫這麼多，曾先生何必捨近求遠？」
曾玉石嘆了口氣，臉上露出無奈。
「陳先生有所不知，生病的人對我很重要，所以我不願意承擔一點風險。」
「哦？那你怎麼知道陳飛出手沒風險的？」
宋戰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插嘴問道。
曾玉石沒有直接回答宋戰的問題，而是將目光轉向陳飛，語氣意味深長。
「只要XF-1真正的主人願意出手，我可以幫你們處理你們目前遇到的問題。」
江辰揉著還在被宋戰踢了一腳，隱隱作痛的小腿。
順便斜睨了一下曾玉石，想起剛剛在會議室里幾個醫生鼻青臉腫的面容。
他湊到曾玉石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我說，曾玉石，我們下午遇到的事情……是你搞的鬼吧？」
曾玉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模稜兩可地回答道。
「算，也不算。」
這回答讓宋戰不耐煩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著曾玉石的鼻子罵道。
「你他媽在這兒打什麼啞謎！到底想幹什麼！？」
宋戰本就脾氣火爆，現在又看到曾玉石這幅裝腔作勢的樣子，更是火上澆油。
曾玉石連忙舉起雙手，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宋少息怒，息怒！真不是我，是我手下的人幹的，我也是剛知道。」
「剛知道？你糊弄鬼呢！」
宋戰顯然不信，他咄咄逼人地繼續質問道。
「你手下的人敢這麼幹，你會不知道？你這是在拿全城百姓的健康開玩笑！」
曾玉石一臉無奈地攤開手。
「宋少，天地良心，我也是林城人，我怎麼會拿自己家鄉父老的健康開玩笑呢？我真是被蒙在鼓裡啊！」
陳飛一直靜靜地觀察著曾玉石的表情，他敏銳地捕捉到曾玉石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他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猜測，於是開口問道。
「曾先生，你說的那個手下的人，跟張浩初……認識？」
曾玉石的臉色微微一變，最終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唉，說來慚愧，我之前把公司交給一個我非常信任的人管理，沒想到他竟然……」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我也是今天剛收到了楊市長的『約談』連忙回來處理這個事情的。」
「楊市長？」
江辰和宋戰異口同聲地問道。
「對，就是楊千樹楊市長。」
曾玉石肯定地點了點頭。
「楊市長為人正直，兩袖清風，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
「說實話，其實我們兩個也算有過合作，所以他才會提醒我吧。」
陳飛心中冷笑，這曾玉石還真是個老狐狸，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得一乾二淨。
不過，他並不打算就此揭穿他，而是順著他的話問道。
「那曾先生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