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戰和宋臨見狀也想跟上去，卻被李偉才一把拉住。
「宋小少爺啊，你爺爺回去怎麼樣了？身體還硬朗吧？」
宋戰無奈地看了眼陳飛遠去的背影，只得耐著性子回答李偉才的問題。
「挺好的，偉才叔，您就放心吧……」
陳飛跟著牛醫生來到簡陋的小診所。
牛醫生翻箱倒櫃，找著藥方上所需的藥材。
「陳醫生，您這方子上的藥，幸虧上次買了啊……」
他一邊翻找，一邊念叨著。
陳飛的目光掃過診所，這間小小的屋子，與其說是診所，不如說更像個雜貨鋪。
牆角堆放著一些紙箱，裡面裝著不知什麼東西，上面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與上次來的時候看到的樣子大差不差。
不過，陳飛注意到，診所里多了些東西——一些嶄新的中藥器具，擺放得整整齊齊，在略顯雜亂的環境中格外顯眼。
他想起最近牛醫生偶爾會向他請教一些中醫方面的問題。
一開始他還以為對方只是出於好奇，現在看來，這老傢伙是真上了心。
「看來牛醫生這是玩真的啊。」
陳飛心裡暗自想著。
跟在陳飛身後的江辰，眼睛瞪得溜圓，好奇地打量著這些新添置的玩意兒。
「哇，牛醫生，您這又是針灸包，又是藥碾子，又是銅人的……厲害啊！您這是中西醫都精通？」
牛醫生聽到江辰的誇讚，老臉一紅，擺了擺手。
「哎，哪敢說精通啊，我就是最近閒來無事，隨便看看，學著玩玩。」
「西醫才是我的老本行，中醫嘛，我就是班門弄斧，獻醜了，獻醜了。」
陳飛笑了笑，「牛醫生，您這可不是玩玩而已啊，現在很多年輕人都未必有您這份鑽研精神。」
被陳飛這麼一夸，牛醫生更加不好意思了。
「陳醫生，您過獎了，過獎了。我就是覺得，活到老學到老嘛，多學點東西總歸是好的。」
他說著，將手裡找齊的藥材遞給陳飛。
「陳醫生，您看看，這些藥材對不對？我這眼花，萬一拿錯了，那可就誤事了。」
陳飛接過藥材，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每一種藥材的種類、年份、成色都與他開的藥方完全吻合，甚至有些藥材的品質還超出了他的預期。
他點點頭，「沒錯，都是好東西。」
「牛醫生，我看著除了上次咱們買的那些還多了一些啊。」
牛醫生嘿嘿一笑，「那是當然，自從我學中醫以後，後來這些藥材都是托人從山裡采的，都是野生的，藥效比那些人工種植的強多了。」
他頓了頓，又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
「我跟你說，陳醫生，我托人弄到了一點好東西，您要不要看看？」
陳飛挑了挑眉，來了興趣，「哦？什麼好東西？」
牛醫生故作神秘地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
裡面是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散發出一股奇特的香味。
江辰也好奇地湊了過來，鼻尖聳動兩下。
「好傢夥，這什麼味兒？有點像人參，又有點像……說不出來。」
他伸手想摸，卻被牛醫生一把攔住。
「別亂動！這可是寶貝疙瘩，碰壞了你賠得起嗎？」
牛醫生寶貝地把布包又裹緊了些，這才對著陳飛和江辰解釋道。
「我從醫書上看過，這是百年何首烏！藥效槓槓的！可是花了我大半輩子的積蓄才拿下的！」
他說著，將何首烏完全展開。
這何首烏形似人形，鬚髮完整，色澤烏黑油亮。
陳飛伸手接過，仔細端詳。
這何首烏的年份確實久遠，藥性內斂，沉穩厚重，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好東西啊！」
陳飛讚嘆道，指尖輕輕摩挲著何首烏粗糙的表皮，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強大生命力。
牛醫生一聽陳飛的誇讚，頓時眉開眼笑，臉上的褶子都深了幾分，好似自己也跟著沾了光。
「那是！怎麼樣，陳醫生，我識貨吧？」
「識貨，識貨。」
陳飛笑著把何首烏遞還給牛醫生。
「這東西要是拿到拍賣會上，估計能拍出個天價。」
牛醫生一聽這話，更得意了。
「那是！不過嘛，這寶貝我可不是拿來賣的……」
他說著，將何首烏重新包好，鄭重地遞到陳飛面前。
「陳醫生，這是我送給您的拜師禮！」
江辰在一旁聽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拜師禮？牛醫生，您這大手筆啊！您知道這玩意兒要是賣出去能值多少錢嗎？！」
牛醫生故作高深地捋了捋鬍子，「大概……知道吧。」
江辰一聽，急了，「知道您還送？！您這，這也太……」
他一時語塞，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牛醫生的「敗家」行為。
「我替您！牛醫生，您把這何首烏賣給我吧！」
江辰連忙說道。
陳飛卻伸手攔住了江辰。
「江辰，別鬧。」
他轉頭看向牛醫生，語氣溫和。
「牛醫生，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拜師禮我不能收。」
牛醫生愣住了，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
「陳醫生，您這是……看不上我這小小心意？」
「當然不是。」
陳飛解釋道。
「只是我並沒有收您當徒弟，自然用不到什麼拜師禮。」
「您對中醫的熱情我很敬佩，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來問我，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牛醫生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陳飛打斷了。
「牛醫生，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先給病人熬藥去吧。」
牛醫生臉上的笑容僵住，像糊了一層漿糊，乾巴巴的。
他訕訕地把何首烏重新包好，塞回柜子里，嘴裡嘟囔著。
「不收就不收嘛，搞得我好像要害你似的……」
江辰在一旁看得直撓頭，這兩個人，一個上趕著送寶貝，一個死活不要，跟演戲似的。
他忍不住插嘴道：「我說你們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來來回回的，不累嗎？」
「這玩意兒可是百年何首烏啊，牛醫生都送你了，你拿著唄！矯情個什麼勁兒！」
陳飛無奈地瞥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這叫原則。」
江辰翻了個白眼，「原則？原則值幾個錢？能換這百年何首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