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才點點頭，表示同意。
年輕人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說什麼，乖乖地跟著牛醫生去檢查。
此時的林城市政府大樓內，空氣沉悶得像是凝固了一般。
楊千樹市長煩躁地揉著太陽穴。
這幾天，林城仿佛中了邪似的，先是持續高溫引發山火，接著又是突如其來的怪病在幾個村子蔓延開來。
更讓他不安的是，身邊的助理一個個都病倒了，只有他依然毫髮無損。
這讓他感到詭異，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讓他更加焦慮。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衛生局局長余天干走了進來。
三十歲出頭，西裝革履，卻掩蓋不住眉宇間的疲憊。
這瘟疫來得太突然，他剛上位就碰上這檔子事，簡直是飛來橫禍。
楊千樹頭也不抬地問道：「老余，有什麼進展？」
余天干苦著臉匯報：「目前只能進行隔離和預防，特效藥還在研發中，省里的專家組也還沒給出明確的方案……」
楊千樹嘆了口氣，無力地揮揮手：「先這樣吧，盡力而為。」
話音剛落，又一陣敲門聲響起。
這次進來的是警局局長王局長，一個身材魁梧，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王局，你也來了。」
余天干連忙打招呼。
王局長點點頭，徑直走到楊千樹面前：「楊市長，各個路口都已經封鎖，人員流動也已經控制住了。只是……」
他頓了頓，語氣凝重。
「我擔心之前已經有感染者離開了林城。」
楊千樹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刀：「查！必須查清楚！如果瘟疫擴散出去，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王局長領命而去，辦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楊千樹煩躁地抓起一份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辦公室的寂靜。
楊千樹接起電話，臉色驟變。
「什麼？！你說什麼？！」
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他掛斷電話，抓起外套就往外沖。
「楊市長，發生什麼事了？」
余天干連忙追問道。
楊千樹腳步匆匆，只丟下一句：「出事了！有人……有人在散播謠言，說瘟疫是政府的陰謀！」
余天干臉色一變，也顧不上多問，連忙跟了上去。
政府大樓前，人頭攢動，警察組成的人牆搖搖欲墜，面對洶湧的人潮，顯得力不從心。
「憑什麼不讓我們出去！我們有權利離開林城！」
一個男人聲嘶力竭地吼道，唾沫星子四濺。
「就是！把我們困在這裡等死嗎？政府到底在搞什麼鬼！」
另一個女人附和著，聲音尖銳刺耳。
余天干站在楊千樹身旁，即使隔著口罩，也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憤怒。
他感覺自己就像站在即將崩塌的堤壩前。
他這會兒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民眾的情緒。
楊千樹深吸一口氣，拿起擴音器，扯著嗓子喊道：「大家靜一靜！」
「請大家相信政府，我們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我們正在全力攻克瘟疫，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請大家配合我們的工作，積極隔離，做好防護……」
他的聲音被淹沒在人群的嘈雜聲中，如同泥牛入海，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配合？配合什麼？配合你們等死嗎？」
一個年輕人滿臉譏諷。
「我看你們就是想把我們都關在這裡，等我們病死，然後掩蓋真相！」
楊千樹站了出來，臉色沉重：「各位市民，請相信我，我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我的助理，我的司機，我的家人，他們都已經感染了瘟疫。」
「我怎麼可能拿他們的姓名開玩笑！」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鬨笑。
「鬼才信你！說不定你早就偷偷打了疫苗，就我們這些老百姓是小白鼠！」
一個粗獷的聲音喊道。
「就是！你為什麼沒事？其他人卻都病了？你敢說這裡面沒有貓膩？」
另一個聲音附和道。
余天干怒火中燒，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詛咒！
他一把搶過楊千樹的擴音器，對著人群吼道：「我看你也沒事！怎麼不見你病倒？」
「你在這兒煽風點火，居心何在？！」
楊千樹連忙奪回擴音器，對余天干搖了搖頭，示意他冷靜。
他對著人群說道：「我知道大家現在很恐慌，也很焦慮。」
「但是請大家相信，我們一定會找到解決辦法的！」
「請大家給我們一點時間，也請大家相信科學，不要輕信謠言……」
他的聲音再次被淹沒在人群的喧囂中。
人群的騷動越來越大，有人開始推搡站在最前排的警察，咒罵聲，哭喊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余天干心裡暗罵一聲「娘的，要出大事了！」
他悄悄摸出手機，給剛離開的王局長發了條消息：「老王，速來！要炸鍋了！」
消息剛發出去，就聽到「砰」的一聲，人牆被衝破了一個缺口，幾個彪形大漢發了瘋似的往外沖。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往前擠，場面頓時亂成一鍋粥。
「是他！就是他把我們害成這樣的！」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楊千樹身上。
「對！就是他！抓了他！」
「打死他！這個狗官！」
憤怒的人群像潮水般湧向楊千樹，揮舞著拳頭，眼看就要將他淹沒。
「楊市長，小心！」
余天干大喊一聲，猛地將楊千樹推到一旁。
下一秒，他就被憤怒的人群推倒在地，拳打腳踢雨點般落下。
「別打我！我不是……啊！」
余天干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耳邊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模糊。
混亂中，他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幾聲厲喝：「住手！都給我住手！」
然而，這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人群的咆哮聲中。
幸好警局離這邊不遠，一隊警察很快就趕到了現場。
看到市長被人群圍毆，帶隊的警察臉色大變，立刻拔出槍，朝天鳴槍示警。
「砰！砰！砰！」
三聲槍響，震懾住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