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勸說
「那，白夜降臨呢？」溫故應問。
「阻止白夜降臨？」靈師問。
溫故應點頭。
靈師輕嘆一口氣，說：「試過，沒有起效。」
「那下一次呢？」溫故應問。
聞言，靈師，荀族長還有羽塵，皆沉默不語。
溫故應繼續道：「你們也應該知道，大劫已起，一切事態的發展將朝向無序與混亂，無法再以常理去討論，再用過往的經驗去應對。靈師，荀族長，還有羽塵兄，恕我直言，你們也許能避開這一次，那下一次呢，下一個白夜並不遙遠。」
「那也是半妖自己的事。」荀族長說。
溫故應看向靈師。
靈師苦笑了下，五官在燈火勾勒中愈發深刻，她說：「只要能解決當下的危機便好。」
「你有辦法應對下一個白夜？」溫故應問。
「有。」靈師這一次給了溫故應肯定的答案，她說：「當然，我們會付出很大的代價。這片土地收留了半妖十幾萬年……」她語氣堅定，「不管發生什麼，半妖終會在這片土地上繼續生存下去的。」
「我覺得我驅除白夜的時候，除了我周圍的地方，還有幽曦谷那邊，也得有半妖去守著，」李川將話題繞了回去，他說：「以防萬一吧，最好在那邊先舉行祭祀先安撫一下，別中途池麟醒過來了，就麻煩了。」
他覺得還有談的餘地。
荀族長的態度很明確——不希望玄門插手半妖部族的事。而靈師的態度則有些曖昧，如果她真如她所說的那樣，一次交易之後一拍兩散的話，她就不會把秘境的本質告訴他們。
她說的太多了。
至於羽族，羽族長不在，他是刻意找藉口離開的，他的想法應該與荀族長靈師都不同。他曾求助於玄門。所以他希望玄門能出手幫助半妖。代價。李川仔細回憶著靈師說的話。羽族長肯定也知道應對下一個白夜，他們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不願意，為此寧願將蒼梧之野中的秘境寶藏讓給玄門。靈師的話，她在搖擺，她可能是在觀望，觀望什麼呢？
李川繼續想著。羽族部落中，有瑞靈族的半妖。靈師第一時間就知道他們的到來。那時，她沒有打算見他們，而是等到他們從棲鳳峽回來後，她才做了這個決定。見面的地點改成了宋都，進入他的夢中，和他做了交易。
所以，她是在考察他們的能力？如果他們順利讓黑夜降臨，她也許便會和他們做第二個交易，如果他們失敗了，她也是有辦法應對的，只是要付出代價……
「的確是這樣，」在李川思索的時候，勞笑開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大劫之中，多做點準備，做好最壞的打算，肯定沒錯的。我想啊，驅散黑夜的事，我們來，其他事呢，就交給你們辦，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荀族長說。
「我想想，要做哪些準備，我雖然只是個郎中，對法術是一竅不通，但我剛才聽你們說話，覺得和治病救人是相通的，蒼梧之野病了，並且現在是發病期。都說治病要治根，但是在不知道怎麼治根的情況下，能緩解症狀，改善病人的情況，儘量多爭取一些時間總是好的。多一點時間，說不定就能找到對症的藥物和療法了，對不對？」勞笑開話語一轉，說：「但這個時候啊，還要考慮到一點，病症不是單獨存在的，牽一髮動全身，治病的『度』是很重要的。有些庸醫啊，只想著先把錢賺了，就會下猛藥，病人看著是治好了，能起身，能吃東西，甚至還能跑幾步，但其實是把壽命透支換來的。我們不能這樣治。」
接著，勞笑開便開始列舉了起來，「李兄弟做試驗的時候，你們就應該參與進來了，這階段很重要，說不定能徹底解開白夜的秘密。我覺得，五個半妖部族，都要出人。」
「你們不怕你們的手段，被我們學去？」靈師問。
「當然不怕了，」勞笑開語氣篤定，「李兄弟的手段，我是他同門師兄，都學不去，你們怎麼可能光看兩眼，就學走了？」
李川回過神來後，就聽到勞笑開這一句話。他面無表情地坐正了些。
勞笑開繼續說：「所以你們的祭祀活動，我們也要參與。這也和治病開方一樣，同一個病症，既可以用這一味藥，也可以用那一味藥，但兩味藥放在同一個方子裡，說不定就無效甚至於有害了。」
「可以。」靈師答應了下來，說：「但是你們必須聽我的安排，不能擅自行動。」
「那是當然的。」勞笑開十分通情達理，他說：「我們當下的目標是一致的，是合作，不是對抗。白夜結束後，我們要去幽曦谷，」他強調說：「但那是白夜結束後的事了。」
「確實。」靈師說。
「蒼梧之野病症的根源，在三青河，幽曦山。」勞笑開繼續往下說：「我們這次來，是為了找尋池麟的下落，現在有了明確的線索，那之後只要確認那條線索，就算是圓滿了。」
「你們不打算喚醒他了？」荀族長問。
「不敢，」李川接過話來，他說：「他在夢裡用的那些手段，與仙人手段也不差多少了，我們幾個哪敢喚醒他。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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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荀長老問。
「既然確定他在那了，那就不能放著不管，大劫已起，儘量要減少變數。那是掌門長老們要考慮的事了，我們先解決白夜吧。」李川說。
「那時候來的人，還是你們嗎？」靈師問。
「肯定不是了，我們幾個，哪敢對上神族大祭司啊。」李川十分真誠的說：「之前我們也是打算請老宮主出山的。」
靈師和荀族長對視了一眼，她說：「先準備驅散白夜吧。」
「行。」李川說。
「幽曦山那邊，也安排一些人看著吧。」勞笑開說：「還有三青河，不是每個支流都要人看守，但一些主幹道，還是得守著，萬一出現什麼變化，我們也能第一時間察覺，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靈師似乎聽了進去，她說：「我們會做好應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