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推斷
李川幾人便跟著羽塵走了出去。
巨大的宅院的地下，延展著迷宮般的密道，錯綜交織。李川能夠感覺到他在不斷往下走，其他皆已迷失。
終於，羽塵停了下來，說：「就是這裡了。」
李川借著火把的光往前看，隱約能看到前方有一個黑黢黢的洞穴，其他都看不清。
羽塵說：「你們進去說話吧，我在這裡守著。」
「好。」溫故應說著便向著前方走去，李川等人都跟了上去。
走入後，溫故應拿出了一盞燈放在地上，李川終於看清了洞中的情況，他發出了「咦」的一聲。
「怎麼了？」公二問。
「這個，」李川指著前方的石壁，石壁上劃著名一排簡樸的圖案，他說：「這些圖裡，這最靠邊的，和我在夢中見到的，有些相似。」
溫故應瞥了一眼後說：「法咒。」
「嗯。」李川說，他看到江梅在布置結界，問：「這裡能擋住風嗎？」
江梅說：「可以，我也做了二重的保險。」說完他轉頭看向李川，問：「你究竟夢到什麼了？」
「昨晚瑞靈族的靈師進了我的夢。」李川回答道，「我和她做了一個交易，我幫助半妖，讓黑夜降臨，而她則會告訴我池鱗的線索。然後我便進入了夢中，我看到了瑞靈族先祖的記憶。」
李川在石凳上坐下，他說：「那個先祖，她見證了神族大祭司池鱗逃到蒼梧之野後的一舉一動，直到她死去。」
溫故應在李川對面坐下後，問道：「你看到了她的記憶？」
「是的。」接著李川便將他在夢中所見與溫故應他們說了一遍。
李川說完後，勞笑開率先出聲，他說：「這瑞靈族的能力，也太厲害了，只要還有活著的瑞靈族，他們的歷史就能繼續傳下去。」
「好像是全族人一起努力，才找到這個先祖的記憶的，而且她也說了，這個記憶有所殘缺。」李川說：「在觀看記憶的時候，我沒有察覺到，但現在回憶起來，的確有些地方有缺失。」
「你有幾分把握？」溫故應問。
「什麼？」李川有些茫然。
「黑夜降臨的事。」溫故應說。
「我覺得能試一試，」李川回答，他說：「我和靈師說，我會盡力，要是我判斷錯了，沒成的話，那等我們去了幽曦谷，或許在那裡能找到一些線索吧，不管如何，只要黑夜一天沒有降臨，我便一直會在這裡，試驗各種方法。」
他有了一些思路，說：「那個幽光，等下我試試，看能不能再次入夢，看到什麼。」
「不可。」江梅出聲阻止了李川，他說：「你的身體本就虛弱，昨夜入夢後，神魂也愈發虛弱，你再貿然入夢，恐怕就不是大病一場了。」
「那，你們誰試試？還是找幾個半妖試試？」李川問。
「我來吧，大哥。」旁三說。
「我試試？」勞笑開說。
李川有些訝異，問：「你真想試？」
勞笑開說：「真想啊。」
「再找幾個半妖吧。」溫故應說。
「那等下見到靈師的時候，我和她說。」李川說，接著他開始說他對夢境的一些猜測，「我覺得池鱗他可能是一種特殊的生命形態，可能和別的神族都不同，他是寄生在那幾個修士身上的，可能不止六個，在他到達蒼梧之野之前，他可能用這個方法控制了更多的修士，是最後只剩了六個，到達幽曦谷的時候，是五個。」
「就是，神族的大祭司和神族其他人，難道不是同一種生物？」李川十分迷惑，他說：「那樣的話，他也沒必要為神族籌謀三萬多年吧，而且我還不明白的就是，如果他的每一個宿主都是他的話，那為什麼其中一個要變成他的樣貌來，不只是五官，身材骨骼我覺得都變了。」
「我當時試著去看的，但是在先祖的記憶中，我並不能進入狀態，我只能看到她所看到聽到感受到的東西，」李川搖搖頭，「要是能讓我看一看，用照妖鏡照他一下，說不定就能弄明白了。」
「神族可能都是他發展的眷族。」溫故應說：「最初進入此間的神魔兩族的數量並不多，他們都是靠奴役大量的妖類和人類發展壯大的。」
「可能吧，還有一點就是，對付普通神族的手段，能不能用來對付池鱗，我有點懷疑這個。」李川說：「我在觀看記憶的時候，隱約有一種感覺，就是那時的池鱗很虛弱，所以他明明有辦法正面殺死黑袍和黃衣修士，但還是故意示弱，用了計策取勝，他……我仿佛感覺，他是在節省力氣，他要把力氣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李川眼前再一次浮現出了巨樹刺月，大雪傾覆的圖景來，他說：「他在三青河的河床中，種下枯枝，這個枯枝……」
「是神樹死去後剩下的樹枝。」溫故應說。
「神樹嗎？」李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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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蒼梧之野上曾有一棵神樹，在天地初分的時候，神樹長出了九顆果實，果實落到了地上，化作了九種獸，便是最初的上古妖獸。上古時期結束後，神樹腐朽，只有一些枯枝殘葉散落在蒼梧之野的各處。」
「其中一截枯枝，被一隻鳳凰帶到了棲鳳峽，鳳凰日夜修煉，終於得道飛升。棲鳳峽便因此而得名。也在飛升那一日，枯枝長出了新芽。之後的每一個清晨，都有萬鳥飛來棲鳳峽，那枯枝也逐漸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又過了萬載時光，那樹想要飛升。那天，天上落下了九百九十九道劫雷，從此棲鳳峽上再無大樹，只有萬鳥依然每日來朝拜。」
「那截枯枝，就是那棵樹的？」李川問。
「應該就是。」溫故應沉思著說：「池鱗得到枯枝後，在三青河中種下它，並沉眠在其中……三青河的支流遍布整個蒼梧之野……而蒼梧之野之下……」
「是什麼？」李川問。
「大恐怖。」溫故應說。
「多恐怖？」李川問。
「這是老宮主說的，他的意思應該是……他不想面對，完全沒有可能戰勝的存在。」溫故應說，「李兄，你有把握喚醒池鱗嗎？」
「我還完全沒頭緒呢，」李川撫著額頭，說：「要不，還是先努力讓黑夜降臨。」
「不可。」溫故應說。
「為什麼？」李川問。
「你在三青河的支流中找，他在三青河的支流中睡……」溫故應撫摸著劍柄，說：「先去幽曦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