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時間
「溫道長,有什麼事嗎?」李川問。
溫故應拉了個椅子坐下,說:「我們分開後,你和姚師姐在尖塔中的經歷,你和我再說一遍。」
李川也半坐起來,甩了甩頭,等清醒一點後,便開始慢慢說了起來。
這一次他每說幾句,溫故應便會打斷他一次,問一些問題。問題大多與姚霜有關。李川雖然覺得奇怪,但都一一回答了。於是這一次,說了將近一個時辰,說得嗓子干疼,才堪堪說完。
他下床喝了口水,然後問:「溫道長,你發現什麼問題了嗎?」
溫故應說:「我覺得那藍光不太尋常。」
「怎麼說?」李川問。
溫故應說:「那藍光或許不只是能夠穿透神魂,操控修士凡人,而是,而是還能改變人的認知。」
「什麼意思?」李川茫然。他感覺他腦子徹底動不了了,腦漿攪成一團,一抽一抽的疼。
溫故應說:「就比如,也許我們現在並沒有醒來,而是還在尖塔之中,被藤蔓捲住,沉溺於幻境。」
「真的嗎?那怎麼辦?」李川聽了恐慌了起來,就要去拿天音壺,並問:「天音壺能破嗎?」
溫故應失笑道:「唬你的。你繼續睡吧,我去找姚師姐。」
「好,好的。」李川說。
溫故應離開後,李川覺得腦袋越來越沉,他不再去想其他,神魂沉入黑洞之中,睡了過去。
醒來後,李川終於覺察出些不對勁來。
溫道長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來問了他那麼多細節。他回憶了一番,溫故應問得最多的,便是姚霜應對錐形體的情況。難道,他發現的事,和姚霜有關。
李川沉思著,又想起了溫故應離去時說的話來,突然間有種不真切的感覺,他打量著屋中的桌椅,擺設,覺得又熟悉又陌生,一時不確定他是在夢中,還是已經醒來。
直到肚子叫了幾聲,飢餓感涌了上來,他才停下了思索。
還有個辦法。李川想著,在心中默念了三聲小老鼠,剛念完便看到小老鼠肚皮朝天躺在被子上,一動不動。
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肚子,問:「你怎麼了?」
小老鼠翻了個身趴著,然後有氣無力地說:「餓了。還有李川,下次你去那種地方,和我打個招呼成不?我正做著夢呢,突然從驚恐中醒來。」
「嗯嗯下次一定,馬上就出去吃東西,」李川想起了他在尖塔中許下的種種條件,說:「正好這幾天休息,可以在附近走一走。」
「吃什麼?」小老鼠問。
「出去就知道了唄,」李川十分隨意,「小攤集市酒肆茶樓,總有能吃的,對了,你覺得我們現在是在夢中,還是已經醒來?」
「什麼?」小老鼠沒聽明白。
於是李川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說:「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啊,我們還在尖塔中,只是那藍光改變了我們的認知,讓我們以為我們逃出來了?」
「有我在誰能修改伱的認知?」小老鼠跳到了李川肩上,說:「快走快走,我聞到香味了!」
之後,李川帶著小老鼠在清潭縣中轉了一圈,也吃了一圈,一人一鼠都吃得肚兒圓。
回到住處後,小老鼠打了個哈欠,便消失了。李川翻了幾頁《紋經》,背了半頁筆記後,也覺得精神不濟,於是躺回床上去。
可能是因為吃飽了的緣故,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再睜眼的時候,卻看到溫故應坐在不遠處的窗邊,低頭擦劍。
李川一時恍惚,脫口而出,「溫道長,你怎麼又在這兒?」接著他清醒了過來,問:「我睡了多久?」
「就兩天。」溫故應說。
「兩天?也還行吧。」李川說,他想起了什麼,問:「之前你問我那些問題,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和姚師姐有關嗎?」
「嗯,那天回來後,姚師姐找我說了幾句話。」溫故應說,「她說,你使用的法術與神族的法術十分相似,疑似同源。」
「啊?」李川很驚訝。
「於是她懷疑,你就是大祭司在世間輪迴的那個分身。」溫故應說。
「這……你也覺得是這樣?」李川問。
他也在心裡想了想,前世的記憶依然很鮮明,他應該不是那勞子大祭司。
溫故應說:「當然不是了,雖然你與神族一樣,掌握了寄生之術,但完全是兩個路子。只是,以姚師姐的境界與修為,她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區別,所以我懷疑有什麼力量,干擾了她的認知。」
「是那個藍光嗎?」李川問,「她確實被藍光控住了一會兒,不過……天音壺的壺音一直沒有停。」
溫故應說:「所以為了映證我的猜測,我從你那裡離開後,便找姚師姐一同去了槐安山。探察過程中,姚師姐並未表現出異樣來,我尋機與她切磋了一番,在她面前又破了一次幻境,終於從其中發現了端倪。為了祛除藍光的影響,姚師姐需要閉關幾天,你也再躺幾天養養吧。」
「就是已經解決了對吧?」李川問。
「差不多了吧。」溫故應說。
「那,無空法師,我們去的遲了,會不會影響到他?」李川問。
「可能會,但……還是穩妥為上吧。」溫故應回答。
「也是,那你覺得,誰會是大祭司的分身?」李川問,「有沒有可能是我們認得的人?」
「誰都有可能吧,」溫故應不在意的說:「你看,我也挺有可能的,一夢萬年,說不定對應的就是那三萬年的輪迴。」
「不是吧?」李川說。
「當然不是了,」溫故應說:「玄門中,各種奇遇,各種來歷的人都有,只靠這點信息,能對上的人,一抓一大把。」
「幸好時間站在我們這邊。」李川不由得有些慶幸,「我們在『契機』出現之前,就將大祭司留下的一些種子拔除了。」
「時間沒有站在我們這邊,而是有神俠廟逆著時間前行,才讓我們得到了一絲機會罷了。」溫故應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