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酒意
李川將羽萬勝的話在腦子中過了幾遍,他拒絕了,說:「羽族長,你願意將半妖女子的事告訴我,我十分感激。如果你有事,我能出上力,我一定盡力。但我不是玄門中人,而且……羽族長你都說了,這是燙手山芋,你拉上我,逼著老宮主接這個事,不太好吧?」
羽萬勝聽後,並不動氣,只是說:「是我想岔了。」他給李川與自己杯中都添滿了酒,說:「李賢弟,這杯酒,我向你賠罪。」
喝了一杯酒後,這件事便算是揭過了。
之後,羽萬勝問:「李賢弟,據我所知,半妖女子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霜葉門人,好像除了跟著她的那個老者外,都死了。你問我這些,難道霜葉門還有人活著?」
李川據實相告,說:「我可能發現了霜葉門功法中的秘密,所以在追查當年之事。」
「原來是這樣。」羽萬勝仿佛被說服了。
李川覺得羽萬勝是故意提到那個老者的,於是他從善如流地問:「那個跟在半妖女子身邊的老者,關於他,你知道什麼嗎?」
羽萬勝說:「我確實知道一些。」他說:「半妖女子第二次來蒼梧之野時,她向我們提起過功法的由來。她說她被逐出蒼梧之野後,就回了沃池,她想要證明她沒有說謊。在沃池中,她遇到了一個散修,就是那位老者。在老者的幫助下,他們進入了陣法之中,得到了功法。」
「而……」羽萬勝看著李川說:「你記得我和伱說的,有一位羽族子弟,逃了回來嗎?」
「我知道。」李川所。
羽萬勝的聲音說:「他回來後說了,那個老者,不是散修,反倒是像是,羽族記載中的魔族。」
「這……那,還有個男弟子呢?也是魔族嗎?」李川問。
羽萬勝說:「他沒有說,男弟子,應該是死了。」
李川點點頭。
羽萬勝看向窗外說:「再過幾天,就要入冬了。」
「是啊。」李川附和。
羽萬勝說:「對半妖部族而言,每一個冬天,也都是很艱難的。我作為羽族的族長,在這個時間點出來,是因為據我的判斷,沉睡在地底的東西,會在下一個春天醒來。我必須在春天到來之前,解決這件事。」
「這個……」李川說。
「如今玄門以四天玄三派為首,而四神宮,又比天虞門和玄岳門要強上一線,再加上田修士一事,所以我一開始想求助的就是四神宮。」羽萬勝說。
「你和老宮主談唄。」李川一直不理解這點,老宮主又不是不見他,何必找他李川牽線。
「我試探了幾次,最後幾乎是明說了,但是老宮主一直沒有接我的話。」羽萬勝直言道。
「這……」
羽萬勝說:「所以從老宮主那出來後,我便想試試與溫故應接觸看看,能不能說服他。」
「他的確有事,至於我,我並不能影響他還有老宮主。」李川雖然不清楚他說的那句話,讓這位羽族長覺得老宮主也看重他,但他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在四神宮,就是個客人。
李川說:「羽族長,你對我如此坦誠,我也想回報你,但我只能管我自己。」
他伸手阻止了羽萬勝出聲,「你先聽我說,我知道在你看來,我只是個普通人,只是和溫道長關係不錯。但我,能幹挺多事的,你不妨將你所求的事和我說一說,我看我能不能出點力。要我聽了,覺得這事非得拉溫道長,老宮主下水,那我也會盡力去說服他們的。」
李川問:「羽族長,蒼梧之野地底藏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此時,羽萬勝反而遲疑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
羽萬勝張了好多次口,還是沒說出口。
李川明白這事有多艱難了。
半妖女子之事,已經算得上隱秘了。之前古越門的掌門,在蒼梧之野打探了三年,才打探到半妖女子不是出身蒼梧之野的半妖,是外來的。而羽萬勝只為了結交他,就全盤托出,甚至連老者身份的猜測,都告訴了他。
而對於蒼梧之野地底藏的東西,卻只模糊的說是靈寶秘境,一點真相都不透露。
他不信,從上古延續至今的半妖部族會什麼都不知道。
李川突然想起溫故應曾說過的話,修士到一定境界後,這世上的遺蹟秘境,便不再是秘密了。也許老宮主正是已經知道了那下面是什麼,才完全不接話吧。
想到這裡,他說:「天色已晚,羽族長既然不想說,那我們就回去吧。」
「不是……」羽萬勝否認了,他動了動嘴,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李川說:「我還會在四神宮待一段時間,羽族長可以隨時來找我。」
「好。」羽萬勝這一次答應得很乾脆。
走出酒樓後,夜風撲在他的臉上,酒氣散了一半。他拿出了馬車,問羽族長:「我回去了,你和我一起走,還是?」
羽萬勝拒絕了,說:「我還想四處再轉轉。」
「好,那再見。」李川說著,坐上了馬車,向著四神宮方向快速跑去。
進了四神宮,到了最近的傳送陣法處後,他下了馬車,與負責陣法的弟子說了他要去的地方。那弟子也已經認得李川了,等他站好後,便開啟了陣法。
片刻後,他便到了他的小院附近。走出傳送陣後,李川沒有再坐馬車,慢慢走了回去。
今夜沒有月光。
樹影晃動在夜風中,這些樹,都是幾百上千年的,也許還有萬年的。李川穿梭在其中,心裡想著半妖女子的事。她第一次出現在蒼梧之野,說的話未必是假的,但她第二次出現後,卻一定是滿嘴謊言了。
霜葉門的功法,不可能出自封印之中,更可能是……是她回到沃池後,通過某種方式,見到了暗河中的魔靈。
李川推門走進前院。
很黑,每個房間都暗著。除了風聲,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李川抬起頭,他終於發現,今夜是個無月的夜。
他心有所感,走進屋中,打開柜子,把鐵鍋抽了出來,然後又走了出去,將鐵鍋放到了花叢中的一塊大石上。
『圓月』的光,流動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