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牽線
「那你姐妹多大？」李川問。
尖臉女妖說：「才八百歲，在我們妖修中，算是正當年。」
李川不想和她繼續討論年齡的問題，便說：「所以你覺得，她正常情況是不會摻和人間之事的？」
「肯定不會，」尖臉女妖語氣篤定，她說：「而且我們見面時，她居然還勸我，不能這麼混吃等死下去了。我覺得我也沒那麼差吧？三百年前，我也是占了一座山的大妖，凶名在外，無人敢惹，怎麼就混吃等死了呢？」
「你還當過山大王？」李川很驚訝。
尖臉女妖說：「對啊，我那時，手下有五六十隻小妖呢，天天發愁哪裡去給他們找吃的。剛成了點氣候，就有一隊義軍打過來，搶我們的食物和武器，我只好帶著小妖們到處跑，一路跑到黑風洞。那裡住著條成精三千年的大蟒蛇，我原本是去投奔他的，卻沒想到，他一見我們，就把小妖們都吃了，還要吃我，我只好繼續逃，最後逃到了天矩山邊上，被蒼明堂主救下。他允許我在周邊活動，之後我就安心修煉，還結識了不少好友，一直到現在。」
「你的經歷挺曲折的。」李川乾巴巴的誇了一句，他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對，他問：「那個素王爺……」
「你說。」尖臉女妖說。
「素王爺去年秋天就被軟禁了，你那個姐妹，還勸你去投奔他？」李川問。
「她就是想救她，才來找我的。」尖臉女妖說：「你聽聽，這像話嗎？宮無光是誰啊？蘇流河的靈魚大王，那麼厲害，都被他殺死了。我去，還不是送菜？」
「那她去救素王爺了嗎？」李川問。
「這我就不知了，我拒絕了她後，也不知道她又跑到哪裡去了。對了，伱在京城的話，你見過宮無光嗎？」尖臉女妖問。
「見過啊。」李川說。
「他家裡是不是鋪滿了妖怪的皮毛，還用妖怪的頭顱當燈籠？」尖臉女妖問。
「這，不可能吧？」李川沒去過宮無光的住處，但想也覺得，宮無光應當沒有這種奇怪的愛好。
「反正，我不蹚這個渾水，你說啊，素王爺是不是對我那個姐妹用了什麼手段？肯定是的，不然他一個凡人王爺，快五十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怎麼可能會有妖怪真心幫他？」尖臉女妖愈發肯定她的猜測，「他既然已經死了，那手段估計也失效了，等我下次遇上我那姐妹，我再勸勸她。」
「你能找到你那姐妹嗎？」李川問。
尖臉女妖有些警惕，問：「怎麼？你想找她？」
李川猶豫了一下，說：「我在欽天監幹活的。」
他知道生活在四神宮外圍的這些妖修，每個都有些過往，不是公二旁三這種單純好騙的。他沒把握騙到他們，那就不如坦誠相告。
「咦？你不是四神宮的貴客嗎？」尖臉女妖好奇問道。
李川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尖臉女妖又問：「你是……狩妖司的嗎？」
「不是，我做文書工作的。」李川說：「素王爺死了，這案子算是結了。但……裡面還有很多問題，找不到答案。不只是你的姐妹，還有一些修士，都牽扯在了其中。」
「要是你能找到你那姐妹，能不能就請她來四神宮一趟，讓我問幾個問題？」李川問。
「你不會想要抓她吧？」尖臉女妖身體向後躲了些。
「不抓。」李川說。
「真的嗎？」尖臉女妖滿臉不信。
李川承諾道：「你帶她來四神宮找我，我肯定不抓；並且以後在別的地方遇上，也不抓。」
尖臉女妖上下打量了李川一番，說：「我也不知她現在在何處，我留意著吧，」她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往外走去，「我去看看我朋友怎麼樣了，我們再聊啊……」
聲音漸漸遠去，人影也不見了。
李川搖搖頭，喝了口茶，沒想到欽天監的名頭真能嚇跑妖。
他付了茶錢，站起身，打算再去別的地方走走。走了兩步後，卻又被人喊住了。
「這位朋友，請留步。」
李川抬起頭，看到羽族的族長羽萬勝帶著兩個護衛，從前方大步走來。
羽萬勝在李川面前停下，說：「我們昨天見過的。」接著他自我介紹說：「我是蒼梧之野的半妖，羽族的族長，羽萬勝。」
「我是李川，就……現在在四神宮做客。」李川說。
羽萬勝自來熟道：「我看著比你虛長几歲，便托大喊你一聲李賢弟。」
「羽族長客氣了。」李川說。
羽萬勝說：「我第一次來四神宮，到處都不熟，你能不能帶我到處轉轉？」
「行啊。」李川一口答應了下來。他一直對半妖很好奇，因羽塵的緣故對羽族也頗有一些好感。
李川帶著羽萬勝在天矩山四周走了走，在羽萬勝的刻意示好下，兩人很快熟了起來。
等到快天黑的時候，羽萬勝便說要請他吃飯，感謝他今天帶他四處遊覽。李川估計羽萬勝有話要說，便應了下來。
席間，羽萬勝說起了種草的事，李川便問起來田望海的情況，他問：「望海兄怎麼沒一起來？」
羽萬勝說：「原本是要一起來的，但有幾棵苗上出現了蟲咬出來的洞，他就留下來捉蟲子了。」
「原來這樣。」李川說。
「你認得田修士？」羽萬勝問。
「認得，他確實很會種地。」李川說。
話題打開後，氣氛漸漸熱了起來。
吃得差不多之後，羽萬勝問：「之前和你一起的是溫故應溫大師兄吧？」
「是啊。」李川說。
「我一直很仰慕溫大師兄，二十多年前，要不是他阻止了雲逸仙人，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羽萬勝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我想見溫大師兄一面，你能否幫我引薦一下？」
李川倒想答應的，但他不清楚溫故應要多久才能從冰心靜水潭裡出來，也不好把他受傷的事傳出去。
於是他說：「之前老宮主讓他去做什麼事了好像。」
「這樣啊……」羽萬勝皺起眉來。
李川說：「等我下次見他，我一定把你的話告訴他。」
羽萬勝說：「也只能這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