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探索
說完,宮無光收回了視線,他緩緩轉過身,對李川說:「再往別處看看吧。」
李川感覺還有些餘力,他問:「往哪邊走?」
「憑著你的感覺走。」溫故應說。
「我的感覺……」李川感受著層層漣漪帶回來的感受,他說:「我感覺不能再往下了,我們往霧氣中走走,說不定能找到異鬼。」
「那就走吧。」溫故應說。
「好,等一下。」李川突然想到了什麼。接著溫故應與宮無光便看到李川從漣漪中掬起了一捧光來,他從中抽出了一根根極細的線來,這些光線在它手指間交錯,最終編織成了一段淵絲來。
他說:「你們拿著這個。」
「這是?」宮無光拿起了淵絲來。
「上回從暗河女子那學到的,它不會被霧氣消融。」李川解釋了一句,又安排說:「你們一個走我前面帶路,一個走我後面殿後,我在中間,」他慎重道:「走動的時候,變化太多,我要專心擦響天音壺,控制涌動的起伏與頻率。」
「我帶路吧。」宮無光說。
「那我就在最後。」溫故應牽起了淵絲的另一端。
壺音帶起的漣漪在心淵中層層擴散,三人慢慢的行走著。
霧氣聚攏又散開,如同無聲的蝴蝶翩翩起舞,扇起的風緩緩散落,重歸於靜寂。
走了不知多久後,宮無光突然說:「我好像看到了異鬼。」
他停下了腳步。
「哪裡?」沉在壺音中的李川睜開了眼睛。
宮無光指著前方說:「前面那團最厚的霧氣里,剛才有一點黃色從裡面滾下來,然後就消失了。」
「落到下面嗎?」溫故應往下方看去。
「我感覺它是被霧氣排斥出來的,然後就消失了,並不是落向哪裡。」宮無光解釋。
「過去看一下吧。」溫故應說。
三人又向宮無光所指的那團霧氣走去。那團霧氣看似離他們很近,但李川卻感覺他們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而等到他們走到的時候,那團霧氣幾乎已經完全的散開了。
溫故應說:「附近說不定還有,我們仔細找一找。」
「好。」宮無光說。
溫故應與宮無光用神念與目力認真的搜尋著。
李川看了一會兒深淺不一的霧氣,便覺得有些頭暈,他知道他堅持不了多久了,於是他閉上眼睛,專心去聽壺音,讓壺音帶著他去感受四周的一切。
他突然發現,壺音蔓延的範圍比他以為的要更遠,因為當漣漪從霧氣中穿過時,這些不斷變幻的霧氣竟也隨之起伏著。
他的意識就漂浮在其間,越飄越遠。
……
「這邊沒有。」溫故應將四周探查了一遍後說。他看到了李川緊閉的雙眼與泛白的臉色,他說:「此事也不必急於一時,不如今天就到這裡,下回再來?」
宮無光躊躇了片刻後,說:「也好。下一次,可以做更充足的準備。」
「李兄……」溫故應剛出聲,李川就睜開了眼睛,他說:「在更下面,有不一樣的地方。」
「你找到了?」溫故應問。
李川回答說:「我不知道,我只是感受到漣漪返回來的感受,在更深的地方,有東西。」
「你剛才不是說,不能再往下了?」宮無光問。
「對,所以我們要去更深的地方看一看嗎?」李川說。
「等下次再來吧。」宮無光說。
「下次不一定還能找到這裡。」李川說。
「你吃得消嗎?」溫故應問。
「還能堅持一段時間。」李川回答。
宮無光聽著李川與溫故應的對話,明白這兩人都已經做了決定,他說:「那就去吧。」
李川點頭。
壺音急切了起來,涌動的幅度也開始變化,此時溫故應與宮無光也察覺到霧氣在隨著壺音發生變化。
宮無光正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溫故應對著他搖了搖頭。
於是他手握著淵絲,靜心感受著壺音與身周的霧氣。
他們在下沉。
徹底的沉入黑暗中後,壺音開始變得沉悶,泛起的漣漪也凝滯黏膩起來。
宮無光看著李川。
在這裡,神念如陷入泥水中,失去了作用,視力仿佛被蒙住,他還能看到李川,只是因為手中的淵絲還在發光。
光斜印在他的下半張臉上,照亮了他的鼻尖的汗水與緊閉的嘴唇。
宮無光釋然。
《紋經》選的傳人,確實不錯。
李川終於到達了他感知到的地方。
他努力維持著壺音,說:「就是這裡,這裡,更黑一些。」
溫故應與宮無光都借著淵絲的光,像四周看去。
他們並沒有感受到李川所說的「更黑一些」。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哪有更黑的地方?
溫故應說:「我並未察覺到區別。」
宮無光也說:「還有別的特徵嗎?」
李川說:「不要用看,用聽的,這裡有個地方,壺音一點兒也透不進去。我沒辦法精確定位,但就在這附近。」
於是溫故應與宮無光都更認真的去聽壺音。
片刻後,宮無光體會到了其中的區別,他向一處指去,說:「是這裡,這裡有一個洞,很小。」
「洞?」溫故應順著宮無光所指到方向看去,體悟了一番後,他說:「確實有個洞,而且……」
「什麼?」宮無光問。
溫故應搖搖頭,又仔細感受了著。
宮無光與李川在一邊靜靜等待著。
過了許久,溫故應突然向後走了一步,接著一道銀色的光從李川與宮無光的眼前掃過,是拂塵的光。
「溫道友,小心……」宮無光的話還沒說完,便看到拂塵順著漣漪的波瀾,從小洞所在的黑暗中掃過。
那一刻,宮無光看清楚了小洞的模樣。
那裡並沒有什麼洞,只有一些褶皺,褶皺不斷的向里卷,看上去便似乎是有個小洞。
宮無光駭然,說:「這是什麼東西?」
溫故應說:「我猜這是一個定點,一個存在於心淵中的定點。」
「這裡有異鬼嗎?」李川直白的問。
溫故應收回了拂塵,一切又復歸於黑暗,只有淵絲泛著模糊的光芒,他說:「再等一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