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不是人

  於嬤嬤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大姑娘,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奴婢真的是毫不知情啊!」

  到了這個時候,於嬤嬤還想翻盤,還妄圖欺騙李蠻兒。

  「不知情?那你去郭家做什麼了?」

  於嬤嬤一聽這個,當下支吾起來,「奴婢,奴婢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替,替太太回郭家看看老夫人。那是她嫡母,是咱們家老夫人的妹妹,出於孝道,無可厚非啊。」

  李蠻兒從懷裡掏出那張供狀,「於嬤嬤是識字的,這張供狀上有秦,錢兩位夫人的簽名,你可瞧好了。」

  于氏冷汗直流,「老奴,老奴……」

  「就只當你是不知情好了!可是身為太太最信任的人,你認為自己擇得清嗎?黃泥掉到褲襠里,不是屎也變成屎了。」

  于氏一個頭磕在地上,「大姑娘,老奴認了,老奴全認了。只求大姑娘發發慈悲,放過奴婢一家吧!奴婢一人死了不要緊,可是奴婢的家人是無辜的啊!我那小孫子才剛滿周歲,求大姑娘開恩啊。」

  「這麼多年,你跟著太太為非作歹,不知道傷害了多少無辜性命,做了多少缺德事。你一人死,如何消我心頭之恨?」

  於嬤嬤聽她這樣一說,突然就明白過來了。

  李蠻兒要她全家殉主是假,想要從她身上挖出更多的料是真!

  不管是為了給郭氏定罪,還是她有別的什麼目的,自己只能答應。她一人死不要緊,絕不能讓全家人因她丟了性命。

  於嬤嬤閉上雙目,淚水滾滾而下。

  太太,奴婢對不起您,這筆債,只有來世當牛做馬還了。

  「大姑娘,老奴明白了。」於嬤嬤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竟是直接起身,「大姑娘想問什麼,儘管問就是了。」

  「嬤嬤果然是聰明人。」李蠻兒道:「我娘的死,與太太有無關係?」

  於嬤嬤心中一震,瞳孔都不自覺地縮了一下。她想到了李蠻兒要在郭氏身上挖料做文章,卻沒想到她上來就問了一個這麼猛的問題。

  於嬤嬤面不改色地道:「大姑娘這可就冤枉太太了,先夫人離世時,太太還沒有進府,怎會加害先夫人。」

  「這不對吧?」李蠻兒一笑,「二妹妹只比我小一歲,妻子去世,丈夫服喪一年,既是太太沒有嫁進門,又怎會在一年後生下二妹妹?」

  「大姑娘是正月初一的生辰,二姑娘是三月二十六,相差一年兩個月零二十幾天。」於嬤嬤又道:「妻死夫服喪一年,這是常規,可姑娘不要忘了,侯爺位極人臣,服喪三月即可。」

  我艹,還有這種操作?

  就因為李恕是天子近臣,就因為他位高權重,所以三個月以後就能再娶了?尊國居然還有這樣的規矩!

  於嬤嬤鬆了一口氣,覺得這個說法簡直完美。

  寧氏是三月里去的,郭氏六月進門,九個多月後,二姑娘出生,時間點全都能對得上。

  「當年這門親事,是老太太促成的?」

  於嬤嬤點了點頭,「侯爺剛剛喪妻,續弦一事本不該這麼著急。可先夫人去的日子實在特別,所以老夫人那一陣吃睡不香,身體也不好,就由她做主,娶了太太做填房,意為沖喜。太太是庶出,又是老夫人庶妹養大的,有這樣一層關係在,對兩家都好。」

  李蠻兒這才想起來,寧氏是三月初八去的,偏偏她咽氣那天是崔氏的生辰,現實版媳婦的忌日是婆婆的生辰。古人最忌諱這個,估計崔氏沒被氣死,也要被嚇死了。

  要是這麼說的話,想要是三月之內娶個續弦進門倒也說得過去。

  當然,這只是在古人面前說得過去而已。對於李蠻兒這個現代人來說,李恕就是個渣男,寧氏屍骨未寒,他就娶妻,和那些沒了媳婦,立刻就找大媽相看的老登有什麼區別?

  無情無義,讓人不恥。

  「你說的這些,倒是挺像那麼回事似的。」

  於嬤嬤連忙道:「大姑娘,老奴不敢有半句虛言,老奴全家老小的命都在您的手上握著呢,老奴不敢哄騙大姑娘。」

  「你猜我信不信?」換了一般人,說不定就被她糊弄過去了,但是李蠻兒偏偏就不是一般人。

  於嬤嬤一臉無辜,「您一定要相信老奴啊,都這個時候了,老奴哪敢騙您。」

  「於嬤嬤就不好奇,為何我會醫術,為何我會功夫,又為何,我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性情和以前大不相同?」

  於嬤嬤心跳的厲害,她知道李蠻兒身上有秘密,但是知道這些秘密的人,必定見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陽。可是此時此刻,她已別無選擇,左右都是死,她更願意死明白一些。

  「老奴……不知。」

  李蠻兒慢慢地走過去,將手放在於嬤嬤的肩膀上,「你這個老傢伙,狡詐得很,也難怪太太那麼信任你,連她的陪嫁嬤嬤都被你比了下去。」

  於嬤嬤心跳得出奇的快,人也緊張極了,她生怕李蠻兒一巴掌拍死她,讓她連個體面的死法都沒有。

  「你們大概都覺得我是韜光養晦,臥薪嘗膽,裝瘋賣傻十幾年,為的就是絕地反擊。」

  李蠻兒一笑,「裝瘋賣傻這種事,我可做不來。」

  「大姑娘說笑了。」於嬤嬤頭皮發麻,她很想尖叫一聲,奪門而出,又或者是大聲喊救命,把院子裡的護院招來。

  但是她不能,因為她瞧見李蠻兒手裡有個閃著寒光的東西,那應該是一把匕首。她怕自己呼救不成,被李蠻兒一刀結果在這兒。

  人就沒有不求生的,一心求死的勇氣也不是誰都有的,於嬤嬤更希望活著。

  「不妨告訴你,我,不是人。」

  於嬤嬤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她驚恐萬分地看了看李蠻兒,又看了看地上那若有若無的影子,當下吞了吞口水,「奴婢,奴婢不信。」

  「你還記得我從假山上掉下來的那回嗎?哦,還有掉到湖裡那次?」

  於嬤嬤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有啊,我三歲的時候,有一次吃涼糕,是不是差點被噎死啊?」

  於嬤嬤抖如篩糠,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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