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嬪就是阿雙,祁奕寒讓她在宮裡做棋子,未必只是讓她做一個探子,興許也動過讓她藉機上位的心思。阿雙模樣不差,想要上位,方法多的是。
只是她對祁奕寒痴心一片,哪裡願意做聖上的美妾呢,在宮裡這麼多年,想必也是一直在藏拙的。
早不上位,晚不上位,偏偏在這個時候成了榮嬪娘娘,挺有意思的。
難不成她以為,成了皇上的女人就能拿捏自己?
李蠻兒想到這兒,不由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要是沒有她的藥,阿雙的晉位之路只怕也不會這麼順利。
她該感謝自己沒讓她守活寡才是。
換一個思路想,聖上又何嘗不是把榮嬪作為一枚棋子,一個新鮮的,沒有背景的妃子,往往是最好的試鍊石啊。
這一日,終於到了見證奇蹟的時刻,李蠻兒要為寧道成摘了他眼睛上的紗布。
寧連城和寧千景都特別緊張,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好像他們呼吸重了都會影響效果似的。
寧道成嘴上說著不用擔心,聽天由命,實則雙手緊緊地抓著衣襟,指節都白了。
李蠻兒是最有信心的一個人,她用的藥,她心裡最清楚。寧道成外敷的草藥,都是用靈霧泉水泡過的,要是這樣都治不好他的眼睛,自己從此以後就金盆洗手,再不敢自稱什麼神醫。
「最開始,小舅舅眼睛上的紗布是非常厚的,隨著治療的過程,紗布越來越薄,也是為了測試他的光感。」李蠻兒一邊解紗布,一邊輕聲道:「小舅舅,你不必緊張,這屋子裡都拉著帘子呢,不會讓你看到刺眼的陽光。你睜開眼睛先適應一下,若是哪裡不舒服,再告訴我。」
「好!」
李蠻兒將最後一圈紗布拆下,輕聲道:「好了。」
寧道成和寧千景都睜大眼睛看著,寧道成更上湊到近前去了,想要第一時間知道小兒子的反應。
臨門一腳,寧道成的心境十分複雜,他的眼毛微微顫抖,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感受。
「小舅舅,你要相信蠻兒呀。」
寧道成深吸一口氣,隨即點了點頭,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剛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有些不舒服,眼睛微微酸澀,眼前有一團霧氣一樣,讓他看不真切。
寧道成有些激動,雖然看到的東西不是很清晰,但是他卻是看到了。不是漆黑一片,不是茫然,而是真實的物體和人。
他再次閉上眼睛,感覺乾澀的眼睛微微濕潤了一些,酸酸的感覺也好了不少,才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終於,一切都清晰起來,屋裡光線極暗,卻讓他覺得很舒服。
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又有些陌生的蒼老面容。
「父親。」寧道成有些激動,伸手摸上寧連城的臉,「您老了,鬍子都白了。」
寧連城老淚縱橫,「兒呀,你能看見我了?」
「能!」寧道成激動得有些發抖,他費了好大力氣,才終於說出了這一個字。
寧連城十分歡喜,一個勁地說好。
寧千景也不甘示弱,連忙過來湊熱鬧,「老么,我是大哥啊。」
「大哥。」寧道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兄弟倆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李蠻兒怕老爺子太激動,連忙把他扶到一旁坐下,給他把脈,確診他沒有問題,這才鬆了一口氣。
「蠻兒。」
「小舅舅。」
寧道成仔細打量著李蠻兒,喃喃道:「像,你和你娘長得真像。」
李蠻兒不忘大夫本質,連忙囑咐起來,「小舅舅,你還是要多休息,這幾天要慢慢適應光亮,從暗到明,還有,不要看書。眼睛剛好,看書很容易累到,知道嗎?」
「我都記下了。」
不等寧道成回話,寧連城就搶先答了一句,「蠻兒啊,你放心,我和你大舅反正也閒著沒事,正好看著你小舅舅。」
「對,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們了。」
李蠻兒笑著點頭,「好,那就有勞外祖父和大舅了。」
寧道成也是頗為激動,「蠻兒,我現在可以出去看看嗎?」
「不可!」寧連城道:「你是不是把蠻兒的話當成耳邊風?剛剛說了讓你多休息,慢慢適應光亮,你現在就忘記了。你看看這屋裡,全用厚厚的帘子擋住了,就是怕光太強刺你的眼睛。」
「那得多久啊。」
「多則十天,少則四五日,你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感受外面的陽光了。」
寧道成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腕上蜿蜒的疤痕在提醒他,他曾經是個廢人。如果不是李蠻兒,他現在就是一個不能走路,不能視物,連手都抬不起來的廢物。
「小舅舅,接下來我們就治腿。」李蠻兒道:「你的腿傷得非常重,肌肉也萎縮了,要想恢復非常困難,不過,我會盡力的,爭取早上讓你站起來。」
「這樣已經很好了。」寧道成的嘴角微微勾起,「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能重見光明,能重新執筆寫字。蠻兒,人得知足,不可得隴望蜀。」
「好,我聽你的,慢慢來嘛。」
寧千景道:「蠻兒,你去忙吧,這裡有我們呢。」
「好。」李蠻兒又囑咐道:「大舅,千萬看住他。」
「放心。」
李蠻兒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聽紫煙一路小跑進了屋,「郡主,蕭老將軍歿了。」
李蠻兒眉心微跳,「聖上對蕭家可有裁決?」
「奴婢不知,不過阿七遞了話,說是晚點王爺會過來。」
李蠻兒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結果,沒等來祁奕寒,卻把于氏等來了。
「三嬸,你是有了決定?」
于氏點了點頭,自從知道李念納了妾,她這一顆心如同被油烹了一樣,雖然漠北的生活苦了一些,但是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青雁已經十歲了,我覺得他應該跟著他父親,多學多練,我一個婦道人家,再把他養嬌氣了。」于氏明顯有些忐忑,「再說,我聽說蠻人元氣大傷,近幾年都不會來犯,想來我們也有休養生息的時間,是個難得的機會。」
「也好!」李蠻兒似是早知道她會做這個決定一樣,捧了一個盒子遞給她。
「三嬸,你拿上這個,把它交給蕭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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