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進宮請旨

  郭氏抱著自己的女兒,不住地安撫她。

  「事情還沒到最壞的那一步,你急什麼。」郭氏生怕婦兒急壞了,連忙安撫她道:「聽娘說,事情未必沒有轉機。」

  李昭兒梨花帶雨地抬起了頭,軟軟地問道:「娘,還有什麼別的法子?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嫁那個蕭愈。」

  「好了,娘知道,你總得讓娘想一想啊。」郭氏想了想,才道:「這件事有兩個解決方法。」

  李昭兒急忙問道:「什麼辦法?」外頭都傳遍了,說她不檢點,對蕭愈投懷送抱,她都沒臉見人了。

  「一是找人代嫁,二是找個德高望重的人為這件事背書。」

  李昭兒擦了擦眼淚,第一條她聽明白了,但是第二條她怎麼有點不懂呢!

  郭氏便道:「你想一想,如今大家都在傳你和蕭愈如何,倘若感昭寺的渡厄大師能出來為你說句話,你這點事兒還算事兒了嗎?」

  渡厄大師?

  李昭兒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來,「母親,要是渡厄大師真能替女兒說句話,那……」那她不但不用嫁給蕭愈了,自此還會名聲顯赫,說不定一舉成為京城最炙手可熱的名門貴女。

  當年無憂郡主還是平民時,偶然遇到渡厄大師,得了他一句『品格貴重』的批語,才會有後面被太后娘娘收為義女,被封為郡主的事,從此飛上枝頭做鳳凰。

  假若她也能得渡厄大師一句『品格貴重』這樣的話,那她就是因禍得福了。

  「你可不許動歪腦筋,你也不想想,渡厄大師有多少年沒露面了?」郭氏嘆了一口氣,「現在連太后想要見他一面都見不著,更何況是你。」

  李昭兒眼裡的神采漸漸黯淡下去,「那怎麼辦?難道就任由我嫁給那個蕭愈?」

  「我還想問你呢,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你怎麼撲到他身上去了。」

  李昭兒雙頰滾燙,惱得不行,「哎呀,本來我走得好好的,誰知道突然踩到裙擺上,就被絆倒了。好巧不巧他就在前面,就摔到一起去了。」畢竟是個沒出閣的黃花大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和一個男子摟抱在一起,確實不成體統。

  郭氏原本還以為這裡面有什麼陰謀,聽說是她自己踩了裙擺摔倒的,瞬間無語了。她剛要再說句什麼,卻被告知李恕來了。

  李昭兒一聽就跳了起來,拉著郭氏的袖子道:「娘,怎麼辦?爹會不會揍我?」她在私下裡稱呼李恕比較隨意。

  「你放心,沒事的,錯不在你。」郭氏穩住李昭兒,「待會見了你父親,要委屈一點知道嗎?」

  李昭兒連忙點頭,「我知道了。」

  就在這裡,李恕進了屋,郭氏連忙迎了上去,「侯爺,您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李恕先是瞪了她一眼,轉而怒視李昭兒,「還不是你生的好女兒,把我們李家的臉都丟盡了。」

  李昭兒自幼倍受寵愛長大的,哪裡聽過李恕說這樣重的話,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郭氏嘆了一口氣,顫抖著道:「侯爺這話重了,這是我生的女兒,品性如何我最清楚不過。昭兒是你看著長大的,難不成她是那種到處惹禍,沒有規矩的人?」

  這話有點給李蠻兒上眼藥的意思,只不過李恕聽了很多年,早就習以為常了,並不覺得郭氏是話裡有話。

  男人的心思都在前朝廟堂之上,李恕又是武將,又怎麼可能會去了解女人之間的那些心思和伎倆呢?

  「父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昭兒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您要是覺得我給家裡丟臉了,那我絞了頭髮做姑子去,總好過讓別人恥笑。」

  郭氏也抹了眼淚,「你這不是要母親的命嗎?說什麼渾話!侯爺,昭兒不過是沒站穩而已,難不成您因為這個要逼死她?再說了,這件事說不定還有他人手筆,自知不是算計咱們。」

  李恕只覺得無比心煩,郭氏在他面前向來小意溫存,謹小慎微,少有像今天這樣咄咄逼人的模樣,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那你說怎麼辦?現在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和蕭愈有了……所有人都等著看咱們家的笑話呢!」李恕本來想說有了首尾,但是這話確實有些重了,就咽了回去。

  「那擱侯爺的意思,怎麼辦?」

  李恕也是頭疼。

  蕭家世代鎮守漠北,發展得枝繁葉茂,根系深固。若皇上沒有疑心蕭家,兩家強強聯合,倒也是美事一件,可偏偏蕭家現在是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這個時候與蕭家聯姻,無異於自尋死路。

  「我即刻進宮,請一道旨意,求皇上賜婚。」這是崔氏給他想的法子,也是目前來說最穩妥的法子。

  皇上的態度,可以看出很多問題,如若同意兩家的婚事,那就說明蕭愈在皇上眼中,如同蕭家棄子,將來就算蕭家獲罪,蕭愈也很有可能被赦免,當然,這種情況微乎其微。

  皇上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不可能因為一個蕭愈,讓整個李家罪。

  但是如同皇上不同意兩家的婚事,那這裡面的信號就表達得很明確了。

  皇上還是很信任李家的,只要李家不造反,想來三代之內不會有什麼問題。不同意他們的婚事,等於保護李家,同時他也可借皇上的意思堵住悠悠眾人之口。

  而他親自進宮求旨,也是在向皇帝表忠心,不管是生是死,都由皇上來決定,這是身為臣子的本分。

  李恕心裡有了主意,立刻道:「更衣,我要進宮。」

  郭氏聽了心膽俱顫,「侯爺三思,您若是執意進宮,就是在逼昭兒去死啊。」

  下人們捧著官服走了進來。

  「你懂什麼,我進宮去才是在救她。」李恕一邊更換官服,一邊道:「你切不可輕舉妄動,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李恕整理了一下腰帶,將玉墜子掛好,立刻就往外走,邊走邊喊,「備馬。」

  郭氏氣得眼珠子都紅了,瞧見一旁低眉順眼的丫頭可就來了氣,一個巴掌扇過去,罵道:「狐媚子,瞧見侯爺就邁不動步了,眼巴巴地過來侍候,不要臉的玩意。」

  丫頭一句話都不敢說,捂著臉就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