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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如鏑接到了探子送過來的戰報,看過之後,臉上表情十分複雜。
「將軍,您這是怎麼了?」
蕭如鏑一言不發,將手中的戰報遞給了問話的謀士。
張月升接過來一瞧,終於明白了,「您這是後悔了?」
「早知道她這樣有本事,就不該走這一步旗,把李恕放回去。」他一早相中李蠻兒,想要讓兒子娶她,兩人生下的蕭家後輩,資質一定不差。
之前他便隱隱覺得是自己的兒子配不上李蠻兒,只不過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但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他想不承認也不行。
李蠻兒才多大年紀,不過十七八歲,還是個女子,可是她聰明啊,一手驚艷絕倫的醫術已經讓人覺得她很好,值得更多了。可誰能想到她還能上陣殺敵,帶兵守城,甚至以極少的傷亡,擊退蠻人的進攻,真是了不起啊。
「將軍可是有了新的想法?」
蕭如鏑身邊謀士不知幾何,比張月升聰明能幹的可太多了,人雖然多,可是殺掉的也一樣多,到最後,蕭如鏑最信任的人,便是張月升,也只有他,留在蕭如鏑身邊的時間最長,也活得最久。
至少到目前為止,蕭如鏑都是十分信任他的。
張月升在於保命這方面,也算是有極高的造詣,他這個人,雖說聰明,可又不是絕頂聰明,但好在他的聰明,從來都能用在對的地方。
比如在輔佐蕭如鏑這件事情上,他就總結出保命四條,不搶功、不貪心、不冒進,最重要的是不要在蕭如鏑自以為是。
只要做到這幾點,命能保住。
好比在對待李蠻兒的態度上,張月升明明瞧得出來,蕭如鏑是後悔了,但是他萬萬不能說出來,只能用十分隱晦的方式提起,讓蕭如鏑覺得自己想到了一些什麼,又不知道更多的事情,這樣他才能放心。
「你呀,總是那么小心翼翼。」
蕭如鏑示意他把東西燒了,張月升就將手裡的紙條扔進了炭盆之中,兩人親眼看著那份戰報化為灰燼。
「李蠻兒是好,如果她的心不能向著蕭家,再好的人也無用。」
張月升點了點頭,「將軍說得是,忠心二字,才是最重要的。」謀士也好,兒女也罷,只要生出異心,蕭如鏑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捨棄。
「是啊,還是你看得通透。」
張月升微微躬身,站在一旁沒有吭聲。
蕭如鏑躺在椅子上,半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他才像是回過神來了似的,讓張月升坐。
「你坐,站著幹什麼?」
張月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坐到了一旁鋪著軟毛墊的小椅上。
「原本以為那個李恕是個草包,定然會把事情辦砸,這樣一來,只要舊城守不住,一切便是水到渠成。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啊,半路殺出來一個李蠻兒。」
張月升點頭,表示贊同,但是他一個字都沒有說。
「最近,老三和老四都很活躍啊?」
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卻讓張月升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是啊。三老爺一如既往地信任那個銀面將軍,每天還是研究他的那點事兒,對於軍務不怎麼管。至於四老爺,好像與京中往來密切。」
蕭如鏑就道:「是時候該給他們找點事情做了。」
「屬下明白。」
蕭如鏑點頭,揮了揮手讓張月升退了下去。
待張月升走後,蕭如鏑哼著小曲,來到書櫃前,將其中一本厚厚的書向外抽了一下。那本書被扳倒後發出輕微一聲響,隨後書櫃向兩邊退去,露出一個小密室來。
蕭如鏑走進去,書櫃又迅速合攏,恢復了原樣。
密室里的空氣有些污濁,可是蕭如鏑卻不以為意,慢慢地朝著裡面走去。
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個人在費力地喘息著。
蕭如鏑輕車熟路地找到火摺子,將桌上的一盞小燈點亮了。
燭火跳躍,將仄小的暗室照亮了許多。
一個蒼老,消瘦的老人,躺在暗室的木床上,身上還蓋著厚厚的被子。
此人年紀約在七旬左右,頭髮已經全白了,他很瘦,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肉,連眼眶都有些凹陷了。
「父親。」
蕭如鏑恭恭敬敬地行禮,衝著老人道:「兒子來了。」
被關在密室之中的這位老者,正是已經多年未曾露面的蕭項蕭老將軍。
「逆子。」老將軍氣若遊絲,仿佛隨時都能仙逝一般,看起來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
「父親莫要這樣說,兒子會傷心的。」
蕭項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剩下多少了,他只是緩聲道:「你既如此做,就不必……敬我。我說過……你我,父子情斷,恩斷義絕。」
「父親說的哪裡話,父子哪兒有隔夜仇呢!」蕭如鏑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猙獰,「即便父親當初偏疼二弟,甚至為了他不惜要除掉兒子,兒子不是也沒說什麼嗎?」
「混帳!」
想到早逝的兒子,蕭老將軍的臉上湧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暈,他知道,一切都是蕭如鏑這個逆子做下的,可是他卻不承認。每次自己問起,他都會故作驚訝地說,「父親,您怎麼可以冤枉人呢!二弟是戰死的呀,殺他的是蠻人,與兒子何干?」
那不過都是唬騙外人的說詞罷了!蕭項知道,他到死也聽不到實話。
「父親息怒,二弟的死,與兒子無關。」蕭如鏑道:「兒子今天來,是想向父親匯報一個好消息,蕭兕的親事有著落了,兒子親自為他挑選了一門親事。京城李家,鐵膽侯李恕的嫡長女李蠻兒。」
蕭項已經絕望了,他知道蕭如鏑做的這一切,都是希望自己在死前受到折磨,他不會讓自己安心死去,而是想盡一切辦法,用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來刺激自己。
比如蕭兕,別人或許不知道他是什麼貨色,他會不知道嗎?
那不過是個蠻人奴婢生下的庶子,被逆子當成嫡子,如珠如寶地養大了。
混淆血脈,這是大不孝的事情。
「你又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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