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蠻兒只道:「要僅是這樣也就罷了,更氣人的是,父親之前收到消息,說是明天大年夜,蠻人會趁著咱們過節之時搞偷襲。」
其中一人道:「大姑娘不必憂心,末將向別人打聽過,這是蠻人慣用的手段,不過是他們擾亂軍心的一種方式罷了。過去幾年間,他們經常這麼幹,沒出過什麼大亂子。」
李念搖頭,「話可不是這樣說的,我覺得這次蠻人只怕來勢洶洶。」
「三爺有何高見?」
李恕的親衛,自然跟他一條心,對李念多有提防。
「高見談不上,只是覺得蕭家人的反應太奇怪了。你們想啊,蕭家盤踞漠北多年,經營新舊兩座城池,對蠻人也算是十分了解。若是蠻人真的小打小鬧,裝裝樣子來攻城,他們有必要連夜將人手全部撤走,招呼不打一聲,就硬塞給咱們一座城池嗎?」
這……
兩名侍衛面面相覷,都覺得李念說的話是有幾分道理的。
蕭家人千防萬防,防著李恕像防賊一樣!都知道李恕是聖上派來制衡蕭家的,換了他們是蕭家人,也不可能大方地直接將城池拱手相讓吧?
除非,最近有什麼大的變故,蕭家人消息靈通,搶先一步得知了。為了讓李家頂罪,他們將所有守城的駐軍都調走,讓李恕不得不頂上,最後成為他們的替罪羊。
這樣一來,既解決了李恕,還向聖上表明了態度,豈不是兩全其美?
只可惜,這樣一來,李恕和這幾萬將士,就註定成了炮灰。
「可惡。」
「那現在怎麼辦?」
眾人面上愁雲一片。
李蠻兒只道:「兩位,還是先將父親移到室內吧,有勞軍醫幫忙開藥,先照顧好父親再說。」
「是是是,怎麼把這事兒忘了。」
人還在地上躺著呢!
就這樣,李恕的侍衛先將昏迷不醒的李恕抬到室內的床帳之中,留下一名軍醫照顧李恕,另一位則是斟酌著開著藥方。
李念不動聲色地看了李蠻兒一聲,後者微微點頭,示意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兩位,軍中主帥不省人事兒,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只怕人心浮動,軍心不穩啊!」
「三爺說的是,只是眼下這種情況,末將二人也無他法,還請將軍示下。」
李念猶豫著道:「本將軍與你們侯爺雖是一府所出,可是軍中之事,不可兒戲,就是親兄弟也絕不能越俎代庖。想來軍中還有副帥,還有偏將,不如你二人悄悄將各位將軍請到這裡來,共同商議退敵之計。」
二人一聽,當下點頭同意,分頭行動去了。
李念這一手也是高明,自己不攬權,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他現在就是一個關心自己哥哥身體健康的小弟,其他事情可不歸他管。
李蠻兒暗暗讚許,心說李念可比原主那個渣爹要大氣多了。這要是換了李恕,只怕會立刻屁顛屁顛地接過帥印,恨不得立刻就把所有人都歸到自己的帳下。
就在此時,軍醫也開好了藥方,拿給李蠻兒過目斟酌。
李蠻兒瞧見大夫開的藥,暗暗冷笑,這些大夫都怕下藥太猛,傷了李恕的根本,所以用藥都是極其溫和,劑量也馬馬虎虎。就按這個方子吃,吃多久能吃好啊!
不過李恕本來也不是真的中風了,這藥於雖然有害,但也不多,勉強可以吃吃。
就當打發時間了。
「這方子極為妥當,有勞您去抓藥。」
那軍醫聽後,臉上的褶子越發明顯了,「大姑娘既看過,那老夫便差藥童去抓藥了。」
「不,還是勞煩您親自去吧!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軍醫反應過來,差點抽自己幾個嘴巴子,這麼大的事,他怎麼就這麼不謹慎呢!李恕中風的事情萬一傳出去,那他這條小命還能不能保住了。
「是是是,大姑娘思慮周全,我這便去抓藥,我親自去。」軍醫戰戰兢兢地拿著藥方出去了。
李蠻兒心中百般無聊,李恕要是真倒下了,她比誰都高興,可惜大戲才開場,她要裝作極為痛苦的模樣,才符合一個孝順女兒的人設啊。
真是太痛苦了。
很快,軍中副帥、副將、偏將小頭目、謀士,都聚集到了李恕的院子之中。
李念將蕭家的信拿給他們看了,又做出一副悲痛的樣子,「蕭家這般行事,不但是沒將侯爺放在眼裡,更是拿千千萬萬的將士性命開玩笑。沒有消息來源,沒有防備,蠻人若是大軍強攻,那我們得死傷多少人?」
「李三爺此言是否有些危言聳聽了?」一個留著山羊鬍,身材高大,一臉橫肉的偏將突然開口道:「蠻人叩關,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最近這些年,你大可以去打聽打聽,蠻人可有膽子來啊?」
李念立刻道:「還未請教將軍是……」
他這般態度,那人倒也不好再瞪眼睛,只道:「蒼鷹衛賈爾。」
「賈將軍,你所說之事,我也知曉。可是大哥之前曾經派人出去打探過,今年蠻人的異動絕對不會小,故而得知蕭家棄城而去,這才一時惱怒,倒了下去。」李念無奈地道:「咱們剛到這裡,人生地不熟,既不知道後援情況,也不知道糧草,軍械情況,若敵軍來犯,如何抗敵?」
賈爾卻道:「不知道侯爺是派何人去打探的,賈某可認識?」
李念把臉一板,「這種事,我怎麼會過問?我是護送我侄女進漠北救父的,若非如此,李某決不留到現在。」
言外之意是他無意染指李恕的兵權。
賈爾臉上的神色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窘色,想想也是,要是李念真有什麼歪腦筋,大可不必把李蠻兒護送到漠北來,李蠻兒再晚來兩天,李恕就去見佛祖了,到了那時他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
賈爾不說話了,李恕帳下的幾位謀士卻坐不住了。
「蕭家此舉雖可坑害侯爺,可是一樣得罪聖上啊!他們這麼做,無異於是棄漠北百姓於不顧,就不怕聖上發難,就不怕失去漠北民心?」
「在下覺得,此事還應從長計議。」
「只怕沒有時間了。」
李念朗聲道:「正因為時間緊迫,才把各位都召集過來。眼下侯爺中風一事,必需隱瞞,還請將軍們拿出一個章程來,趕緊想一個解決的辦法。」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