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想不開

  第二天一大早,李蠻兒早飯還沒吃完,蕭七娘便慌慌張張地來找她。

  「蠻兒妹妹,我父親腿疼得厲害,你能過去給他看看嗎?」

  李蠻兒一臉驚訝地道:「腿疼?不能啊?先前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又疼了,是舊患還是新傷?」

  「是舊患,就是之前那條傷腿。」蕭七娘有些著急地道:「他這次的疼和往日有些不同,你還是趕緊過去瞧瞧吧。」

  李蠻兒飯也不吃了,對蕭如鏑的腿傷十分感興趣,起身道:「走,現在就去。」

  柳芽連忙端了漱口水,伺候李蠻兒換了衣裳,這才背上藥箱,陪著李蠻兒一起去了蕭如鏑的住處。

  蕭如鏑這些日子政務繁忙,所以一直歇在前院的書房裡。走到半路的時候,李蠻兒突然想起祁奕寒的話,說是蕭七娘也恨蕭如鏑,可單從她現在的表現上來看,還真是看不出什麼。

  剛到蕭如鏑的住處,李蠻兒就聽到了蕭如鏑那壓抑的痛苦聲,兩位為他診治的大夫都瑟瑟發抖地站在一旁,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們都是按照李姑娘教的方法施針,從來不敢馬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次居然出了差錯,針施了一半,蕭如鏑就疼得打滾,兩個人檢查了半天,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卻找不到蕭如鏑腿疼的原因。

  兩個人現在已經被蕭如鏑的親衛拿下了,就等李蠻兒確認二人是否有過失,如果是他們兩人的錯,只怕就算能保重小命,也免不了要挨一頓毒打。

  「李姑娘,請您快點給我們將軍看看。」如今蕭如鏑雖不在營中,可是府衙是蕭家人一言堂,蕭如鏑表面經商,可背地裡手伸得依舊很長,營中很多人至今只認他這麼一位統領。

  說話的這人是蕭如鏑的親衛龔嘯,此人跟隨蕭如鏑多年,可以說是忠心耿耿。龔嘯見蕭如鏑疼成這個樣子,恨不能以身替之,可惜他什麼也做不得,只能幹著急。

  李蠻兒一來,龔嘯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人也鎮定了不少。

  「我跟隨將軍多年,從未見過將軍疼成這樣?即便當年身負重傷之時,他也沒喊過幾聲……」

  李蠻兒伸手打斷他,只道:「莫要說話,等我把脈再說。」

  龔嘯立刻安靜下來。

  李蠻兒先是拿出銀針扎暈了蕭如鏑,解釋道:「他這麼疼下去也不是辦法,先讓他睡一會兒,若是餵了止痛藥劑,反而不利於找到病因,所以等我找到病因再說。」

  眾人表示理解。

  蕭七娘一直站在蕭如鏑的身邊,眼神中帶著幾分焦急之意,她很緊張,手裡的帕子都要被擰成麻花了。

  李蠻兒伸出手來搭在蕭如鏑的手腕上,片刻之後才道:「將軍吃的藥渣可有剩下?」

  「有!」龔嘯立刻揮手,便有兩個侍衛將近日來蕭如鏑吃藥的藥渣拿了過來。

  李蠻兒仔細聞了聞藥渣,立刻道:「這藥里怎麼會有草烏頭汁的味道?你們倆是怎麼替將軍熬藥的?」

  兩位大夫一聽,頓時大驚失色,「不可能啊!」

  「絕無可能!」

  李蠻兒冷哼一聲,便與龔嘯道:「這藥被人動了手腳,你讓人抓只鼠,或者鳥來,一餵便只。」

  龔嘯恨不能用眼神將二人殺死,他咬著牙吩咐人去抓老鼠,不一會兒,便有人提著用樹枝做的簡易鼠籠走了進來。

  蕭七娘有點害怕那老鼠,便往後退了兩步。

  李蠻兒從藥渣中揀出兩塊藥材,對眾人道:「這上面的草烏頭味道最濃,只需過一過水,餵給這老鼠吃了,就知道我的話是真是假了。」

  侍衛不用人吩咐,就找來了只水碗,將那兩塊藥渣扔進去過了過水就拿了出來。

  將水碗放到籠子裡,沒一會兒,老鼠就湊過去喝了兩口,只是水還沒喝完,那老鼠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掙扎了兩下就肚皮一翻,死了。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龔嘯更是直接抽刀,咬牙切齒地走向那兩名大夫,「我殺了你們。」

  兩位大夫跪地求饒,「真的不是我們啊!將軍待我們一向不薄,我們怎麼可能做出謀害將軍之事?」

  「就是啊,將軍的藥一向都是我們二人負責的,若將軍出事,我們會被第一個懷疑,哪裡有生還的可能?」

  龔嘯只道:「或許你們就是要兵行險招呢!寧殺錯,莫放過。」

  「慢。」李蠻兒起身,走到龔嘯面前,輕聲問道:「請問這位將軍,熬藥一事,可是由這二人親自負責的?」

  「正是。」

  李蠻兒道:「若真是他們藉機下毒,只怕藥渣早就被清除得乾乾淨淨了,又怎麼會留下這麼大的漏洞,讓你們發現呢。這府衙若沒有大夫也就罷了,偏偏我還在呢。」

  龔嘯也在猶豫,若是把他們二人錯殺了,那真兇豈不是逍遙法外,還會伺機行刺?

  「是是是,李大姑娘說得對,我們不可能自掘墳墓。」

  「將軍與我等有知遇之恩,我們可不是那等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人。」

  龔嘯就又看向李蠻兒,「李姑娘,真不是他們?」

  「死罪可免。」

  這話,就說得很明白了。

  二人雖然不是兇手,但是也有失察責,讓人鑽了空子。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二人一聽,就立刻看向龔嘯,眼中的淚都要滴下來了。

  「你二人今日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每人三十軍棍,以正視聽。可服氣?」

  二人連忙謝過龔嘯手下留情,又向李蠻兒道歉,這可是活命的大恩,磕頭也不為過。

  龔嘯一揮手,就有侍衛上前,將二人拉到外面,擺上條凳,不由分說就打上了。

  這三十軍棍要是落在習武之人身上,頂多就是皮外傷,休養幾天等傷口結痂也就沒事了。可是兩位軍醫都是文人,身子骨也就比普通人能強上一些,三十軍棍打下去,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啊。

  有一個當場就暈了過去。

  看來沒有一兩個月,這傷是養不好了。

  李蠻兒搖了搖頭,「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何苦的。」還真是想不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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