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兕的目光很直白,李蠻兒想當作沒瞧見都不太容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她向李恕和蕭如鏑行了個半禮,「父親,蕭將軍。」
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蕭兕一眼。
「怎麼來得如此遲?」李恕一向慣會擺譜,如今在別人家也不收斂,他是個大老粗,根本沒有看出來蕭如鏑的用意。
「怎麼打扮得這般素淡?」李恕打量女兒兩眼,再看看她旁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蕭七娘,越發覺得不悅了。
她故意打扮得這樣素淨,不是給侯府丟人嘛。
李蠻兒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有些挑釁的意思,「女兒尚在孝中,參加宴會已經是極限了。母親剛去了半年,父親不會是……忘了吧?」
李恕先是一怔,隨後略有些慌張地移開了視線,他是真的給忘了,更忘了要守孝這回事。自打他來到漠北,肉照吃,酒照喝,還和嬌娘共渡了幾夜……
也幸虧這是漠北,天高皇帝遠,也沒有御史盯著。要是在京城,他敢這樣行事,只怕早就被那些人彈劾,說他自身不正了。
場面尷尬下來,蕭如鏑不得不出來打圓場,「今天過年,別的事情都先放在一邊,來來,入席,入席。」
李恕的臉色這才好看不少。
蕭七娘暗暗罵了李恕一句蠢貨,才道:「蠻兒妹妹,我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大哥蕭兕,先前一直在軍營,他已經很久沒回家了,這次要不是恰好輪值,只怕要年後回來呢!」
李蠻兒微微福了福身,並沒有說什麼。
蕭兕也趕忙回了一禮,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李蠻兒身上瞟。
柳芽在一旁看得真切,那蕭兕看起來一表人才,可惜眼神不正,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蠻兒妹妹,我們漠北不像京城那麼重禮數,講究什麼男女分席而坐。今日是家宴,我們家人口又少,所以就設了這種不擺屏風的小桌宴,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一人一桌挺好的。」
京城也喜歡玩這一套,覺得小桌宴高端大氣,有先漢遺風,都愛這麼玩。
各人落座,宴會就正式開始了,無歌無曲,更像是一場相親宴。
蕭七娘挨著李蠻兒坐,向她介紹漠北的特色酒水,「這是一種果子釀的,平時沒有,每年只有兩個月果期,雖不貴重,但是也算難得,喝了也不醉人,妹妹嘗嘗。」
蕭如鏑也道:「侯爺,今日是家宴,沒那麼多規矩,你可不要拘著蠻兒。姑娘在家的日子就那麼幾年,還是該肆意些才好。京城裡的那些名門閨秀,一個個都呆板無趣,像蠻兒這樣真性情,最好。」
李恕心中多有不悅,但也不好發作,只道:「她就是個皮猴,將軍再夸幾次,怕是都要上天了。」
蕭兕聽了這話,目光就落在到了李蠻兒身上,出聲道:「蠻兒妹妹平時都喜歡什麼消遣?」
沒等李蠻兒回話,蕭七娘就立刻道:「大哥,你不知道,蠻兒和那些普通閨秀可不一樣。她平時喜歡鼓搗藥材,還喜歡騎馬,就是刀劍這些,也不在話下。」
蕭七娘了解蕭兕,他不喜歡那種呆板無趣的女人,年紀拖到這麼大還沒成婚的原因,就是不喜歡那些所謂的名門淑女。
其實蕭兕的婚事,半點也馬虎不得,蕭家一直招天子忌憚,若是聯姻到另一戶位高權重的臣子家裡去,那該如何?
好在蕭如鏑也深知這一點,所以這些年來給外面的說法一直都是蕭兕玩心過重,無心娶妻。
也正因為蕭家沒有動作,聖上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賜婚的詔書怕是早就頒下來了。
果然,蕭兕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蠻兒妹妹還會弓馬?」
你妹,你才是妹妹,你全家都是妹妹。
「蕭大公子不要忘了,李家也是武將出身,身為李家的女兒,怎能不通武藝?」
李恕是見識過李蠻兒的本事的,別的不說,單是她那一身的力氣,就不是尋常武人能夠比擬的。
蕭如鏑也面露滿意之色,蕭家如今正在關鍵的時候,如果能把李家拉來做助力,便是再好也沒有了。
至於聖上那邊……
想到這裡,蕭如鏑暗自發笑,人可是聖上親自送過來的呀!要不是聖上下詔讓李恕帶兵來漠北,他們又怎麼能抓住這樣的機會呢!
兩個孩子兩情相悅,一不小心發生點什麼,生米煮成熟飯,是不是也合情合理?聖上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李家的姑娘失了名節吧?
「那正好,蠻兒,我這個兒子,平日裡喜歡舞刀弄槍,他在軍中也頗有聲望。不是我自誇,年輕一代之中,他的武藝確實是比較拔尖的。若得了空,可以讓他指點你一下。」
李恕就是再笨,反應再遲鈍,此時也回過味兒來了。他不著痕跡地打量李蠻兒一眼,再打量蕭如鏑一眼,登時明白了蕭如鏑的打算。
這老狐狸是想著結親啊!
李恕心生不滿,偏偏又發作不得。
他是聖上指派過來的,目的就是制衡蕭家,淡化蕭家在漠北的影響力,又怎能與蕭家同流合污。
如果兩家結成了兒女親家,那還了得,那不是和聖上對著幹嗎?
想到這裡,李恕眼裡的深沉就多了兩分,不過面上倒還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
他的變化,並沒能逃過蕭如鏑的眼睛,不過蕭如鏑並不擔心,就算李恕知道了又怎麼樣,漠北是他的地盤,李恕現在自身難保,就是想阻止也沒有那個能力。只要李蠻兒和兕兒成其好事,李恕能不讓女兒嫁?除非他寧願讓女兒自戕,也不讓她嫁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他們蕭家。
李蠻兒看著兩隻老狐狸暗流涌動,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是波瀾不驚。
接下來,就只有靜觀其變了。
這頓飯吃的心思各異,每個人心裡都藏著八百個想法。
蕭七娘不知出於什麼目的,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提起採購年貨之事。
李蠻兒想,她或許在憋一個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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