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雪一場接著一場的下,天氣一日賽過一日的冷。【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屋頂樹梢上的雪就沒化開過,地上的雪厚厚一層,地皮就沒完整地露出來過。
蕭七娘憂心忡忡地坐在書案後面,眉頭緊皺。
天氣這麼冷,雪又下個不停,只怕草原又要凍死一大批牛羊,這對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雪這樣大,進山也變得更困難起來,說不定年前都無法成行了。
想到這裡,蕭七娘不由得輕嘆一聲,將手裡的信箋放下,「茱萸,你可去看過鐵膽侯了,他如今恢復如何了?」
茱萸眼睛亮亮的,「姑娘,那李大姑娘的本事真是神鬼莫測,絕了。」
「好好說話,怎麼就神鬼莫測了,怎麼又絕了?」
茱萸連忙道:「鐵膽府中風以後,本來口不能言,手不能動,身子半邊都是麻的,沒有知覺。府衙里的大夫去瞧過,也說不輕,就算養個三四年,也未必能養好,說不定人就此廢了。」
蕭七娘思忖片刻,然後搖了搖頭,「後來呢?」
「可是這才幾天的功夫啊!鐵膽侯的症狀卻一日好過一日。」茱萸眼睛亮了起來,眉飛色舞地道:「前日便能開口說話了,昨天說是手和腿都有了知覺,不那麼僵硬了。今日更奇,奴婢去探望的時候,那鐵膽府已經能下地了,正讓人攙扶著趕路呢!」
「當真?」
茱萸點頭,「奴婢親眼所見,絕不會有假。」
蕭七娘喃喃地道:「她小小年紀,怎會有如此出神入化的醫術,中風之人都能治好,何等神技。」
最後四個字,蕭七娘的聲音極小,以至於茱萸都沒有聽清她說什麼。
「姑娘,您說什麼?」
「哦,沒事,你隔兩日再去看看,送些東西過去。人總是在我們府上,不好怠慢。」
「是!」
蕭七娘重新坐回書案後面,想了想,自己研墨,提筆寫起信來。她將寫好的信件吹乾,裝進信封之中,又用火漆將信封好,遞給了茱萸。
「儘快送到父親手裡。」
茱萸連忙接過信,鄭重地道:「是,奴婢馬上去安排。」
因為蕭七娘的一封信,奔波在外的蕭家大爺蕭如鏑竟是提前回了衙府。
蕭如鏑瘸了一條腿,平時走路並不耽誤,他是習武之人,自控力遠超常人,又穿上了特製的鞋子,所以不仔細看的話,他走起路來與旁人無異。
趕路雖然不耽誤,但是兩軍陣前相殺,卻是要耽誤性命的。所以蕭如鏑自此以後就放棄了軍營里的差事,一心一意地搞他的生意經。
他人雖然不在營中,可是他在漠北百姓心中的地位卻沒有絲毫的減少。就說這府衙之內,除了蕭老太爺,蕭大爺的話也是分量最重的。
蕭如鏑四十三四歲的年紀,生得相貌堂堂,此人留短須,氣質鋼冷,一看便是殺伐決斷之人。
蕭如鏑剛進主院,蕭七娘就迎了出來,盈盈一拜,「父親。」
「有話進屋再說。」蕭如鏑闊步向屋內走去,蕭七娘連忙跟了上去。與蕭如鏑一同的隨從分列於兩側,持刀肅穆而立。
府衙內的人早就見慣不怪了,大爺一向強硬,他的下屬頗有幾分他的風範。
「你著急叫我回來,可是有急事。」
蕭七娘親自給他斟茶,才道:「天冷雪大,女兒擔心父親的腿,所以想讓你回來,給李府大姑娘看看。」
「胡鬧!」蕭如鏑將剛端起來的茶杯重重放到桌子上,「此事不許再提。」
「父親!您知道鐵膽侯所中是何毒,連馮絕都不一定會有十足的把握,可是李蠻兒只用了不到七天的時間,就讓李恕醒了過來。」
蕭如鏑的臉上終於有了些動容,卻沒有再說什麼。
「前些日子,李恕的身體剛剛有了些起色,可惜誤食了丫鬟的藥,中風差點丟了小命。」
丫鬟的藥這四個字就頗值得玩味了。
蕭如鏑看了女兒一眼,蕭七姑娘瞬間低下了頭。
她的年紀到底還是小了一些,城府也不夠深,遇到老謀深算,又在沙場上馳騁過了蕭如鏑,顯然什麼也不是。
蕭七娘是古人,骨子裡對父親的敬重像座大山一樣,她和李蠻兒不一樣,便是蕭如鏑一個指責的眼神,都讓她有些承受不起。
「那丫鬟現在何處?」蕭如鏑什麼風浪沒見過,儘管女兒說得十分隱晦,可是還是難逃他的眼睛。
「已經被女兒處置了。」
嬌娘縱有不甘,可是她的命運從來都不是她自己能夠掌握的,蕭七娘讓她生,她便能生,蕭七娘若要她死,她也只能死。
「現在鐵膽侯如何了?」
「已經大好了。」蕭七娘有些激動地道:「父親,鐵膽侯剛中風時,口不能言,手腳都不能動。如今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他都能下地了,也能開口說話了。」
中風都能治好?
蕭如鏑沉思著,手指有節奏地在桌面上輕輕地敲著。
蕭七娘也不敢說話,她知道這是父親的習慣,每每遇到值得思考的事情,他都會這樣。
「那位李大姑娘,不過十七歲,竟有如此醫術?」實在令人懷疑。
蕭七娘只道:「她舅舅寧道成也是有名的大醫,說不定她在岐黃之術方面頗有天分呢?」
世人皆知,天分比勤奮更重要。
「我去看看鐵膽侯。」順便會會那位名動京城的李大姑娘。
蕭七娘臉上閃過一抹喜色,只要父親的腿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不,恢復七成,大事指日可待。
蕭如鏑去見了李恕,兩人見面,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
「早就聽聞蕭將軍英武無雙,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那年蕭如鏑返京時,李恕恰好帶兵出去剿匪,兩個人沒打上照面。
這是第一次,晚了好多年。
「侯爺過獎了。」蕭如鏑上下打量李恕兩眼,頗為自責地道:「是蕭某照顧不周,讓侯爺屢遭磨難,是我蕭如鏑的不是。」
李恕擺了擺手,話也說得漂亮,「與蕭將軍何干,是我時運不濟,一時走了背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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