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變故,周遭的人都驚了。
衛承闊回頭一看,雖驚訝,卻沒動。
「快來人。」
他喊了一句,同時還後退了一步。
觀禮的人也往前擠,見識過那麼多的大場面,這種事頭一回。
岳淳身量小,擠都擠不進去。
她抬頭往天上看,剛剛那些亂飛的鴿子已經不見影子了。
往後退,邊退邊看看些觀禮的人。
「看見什麼了?」
身後,熟悉的聲音進了耳朵。
回頭,衛中元就在她後頭。
她翹個腳,但就這個頭兒,估摸著她也看不到什麼。
「王爺可准我給你解毒?」
好像她還得求他似得。
「眼見著你家姐姐遭了算計,覺著自己能頂上太子妃的位置了?」
衛中元垂眸看著她,俊美的眉目冷到極致。
岳淳覺著他被毒侵蝕的,可能腦子真的有病。
「快,太醫來了。」
驀地,那邊有人喊道。
岳娥仍舊不醒,太醫診脈,之後又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面色也有點兒不太好。
「李太醫,到底怎麼回事兒?」
衛承闊問道。
「是啊,怎麼忽然的就暈了。」
慶安侯府的五小姐趙芙兒盛裝在身,也關切道。
「回殿下,太子妃……應當是生了駝癬,這會兒高燒不退。還有就是……」
李太醫吞吐起來。
「還有什麼?」
趙芙兒逼問。
「你倒是說啊?」
衛思禮也催促。
「太子妃……太子妃她似乎有孕了。」
李太醫此言一出,周遭觀禮的都震驚了。
衛承闊也一副沒想到的樣子。
岳淳輕輕的搖頭,「有人要哭了。」她說的是岳向文。
「你該高興才是。」
衛中元淡淡的提醒。
就算岳娥肚子裡的孩子是衛承闊的,但婚前破戒,於岳娥來說就是錯。
如此不守規矩,皇家豈能容忍。
「我為什麼要高興?王爺就沒瞧見有多少人盯著太子妃之位嗎?」
那慶安侯府的趙芙兒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身份,可更貴重,豈是岳娥可比的。
「眼睛倒也不是擺設。」
衛中元薄唇微彎,短短時間,她觀察到了不少。
「我眼睛這麼好用,什麼時候給王爺解毒?」
她眼睛看著熱鬧,嘴巴可沒饒這事兒。
衛中元垂眸,視線又落在她的小腦袋上。
在他看來,她現在著急給他解毒,並不是因為擔心他會死。
而是,想早日得到自由。
皇上和皇后到了。
本來今日在東宮,重頭戲就是太子與太子妃叩拜皇上皇后。
哪想他們來了,卻發生了這種事。
一聽說岳娥都有孕了,皇上先行訓斥了衛承闊一番。
衛承闊也承認了,他是和岳娥沒守規矩,情投意合,就越了界。
反倒是皇后板著臉,將茅頭對準了岳向文。
岳向文本就腦子有些微的迷糊,這會兒更是嚇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說自己教女無方。
站在外頭都聽到岳向文道歉的聲音,真可憐。
到手的太子正宗岳丈,就要丟了。
「太子妃,將來坐鎮後宮,母儀天下。岳娥實在擔當不了此重任,太子,你闖的禍,你說怎麼辦?」
皇后厲聲斥責。
眾人無聲的聽著,岳淳和衛中元在遠處,也聽得清楚。
「兒臣有一想法,之前,外公極力主張要兒臣迎娶慶安侯府的五小姐。不如……」
衛承闊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趙芙兒站在門口那兒,已經開始迎接旁邊姐妹的恭喜了。
「撿漏來的太快了。」就像龍捲風。
岳淳嘆了一句,這岳娥還在昏迷之中,太子妃之位就沒了。
事情已經這樣了,皇上皇后也同意了。
太子大婚不可更改,但,可以把太子妃換了。
趙芙兒搖身一變,鳳冠霞帔上了身。
與太子相攜,又去皇家祠堂祭了一次祖。
岳淳親眼見證了『歷史』,不可謂大開眼界。
「回府。」
衛中元的身體,可不足以撐到衛承闊再次去祭祖回東宮。
岳淳轉身跟上,看到岳向文如喪考妣,她也挺開心的。
只不過,她看到了皇后……
這個女人,小岳淳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她搞得。
而且今日之事,岳淳都懷疑跟她分不開關係。
她本就沒相中嶽娥,更沒打算讓她做太子妃。
只不過,用此利用了岳向文。
而岳向文十分聽話的把岳淳給衛中元送去了,皇后利用完了,今日特意搞了這麼一出。
不止讓岳娥下位,成功的拉攏了慶安侯。
「勾心鬥角,今日可都看清楚了。」
回九王府的路上,同一馬車裡,衛中元淡淡道。
轉眼看他,他蒼白而妖異,眼瞳深邃。
極美。
「王爺費了這麼大的勁兒,鮮少出門的人,今天特意帶我去觀禮,就為了讓我看這場面?」
不得不說,他這心機可真是夠深的。
衛中元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不過,王爺才是厲害。早早的就預知今日會發生什麼。」
他的消息,不止靈通,而且是有預見性的。
「沒預知到你會對自己的父親下手。」
她對岳向文做的,葉肅都已經稟報過了。
「人賤自有天收。」
「你是天?」
「我是天才。」
「天才都不長個兒。」
岳淳一哽,衛中元的嘴,真損!
回了王府,衛中元下了馬車,臨走時淡淡說了一句,「五日後開始解毒吧。」
看著他瘦削挺拔的背影離開,岳淳不由笑了。
眉眼嬌美,紅唇彎彎,自由可越來越近了。
「二小姐,一切有勞了。」
葉肅拱手,真誠拜託。
在冷院等待五日後到來,岳淳每日狂吃,又不斷的給自己扎針疏通。
她立於牆前做對比,相較於她剛剛來到這裡時,已高了一個指節。
成效顯著。
五日馬上來臨,入夜,她剛剛洗漱完,散著長發等待晾乾。
房門忽然被敲響,是碧桃。
「二小姐,孟先生來了,說是請二小姐隨著出府一趟,有要事求助。」
月黑風高的,也不知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