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有所期待

  這一晚,不是太好過。

  因為這地方空間有限,人又特別多,以至於夜晚休息的地方就很緊張。

  尤其是衛中元來了,他是不會去跟護衛擠一塊的,於是乎,他就相中了岳淳的地兒。

  岳淳不想讓,她也累了一天好不好?需要足夠的休息。

  「說的也是,岳大夫太累了。不如,今晚本王在這兒給你守著,你就安心的休息。」

  他坐在椅子上,很平靜的說道。

  皺著眉頭看他,岳淳覺著他相當無恥了。

  無恥起來還無知無覺,很是知書達理的樣子。

  「我在那兒睡覺,你坐在這兒看著我,我能睡得著嗎?誰知道趁我睡著了,你會不會給我一刀。算了,我去和柳溪擠一擠,這裡給你了。」

  搖頭,她抓起披風把自己裹起來,打算離開。

  「多謝。」

  衛中元薄唇彎起,等的就是這句話。

  盯著他,岳淳只能無語的哼了一聲,就走了。

  柳溪的房間就在隔壁,整個隊伍里只有她們兩個女人,所以一直都是在這種糟糕的環境裡挑出最好的分給她們倆。

  「其實,王妃可以試一下,在夜晚時與王爺單獨相處。」

  坐在床邊,柳溪小聲道。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

  岳淳抖著披風的手一頓,因為只有一床被子,她打算用披風當被子。

  「當然不是。」

  柳溪立即搖頭。

  「既如此,那就什麼都別說了,睡覺。」

  直接躺下,岳淳只一想如若躺在身邊的人換成了衛中元……她就覺著自己的頭髮開始一根一根的豎起來。

  無法忍受。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從未有過。

  翌日,那位還說今日會離開的人卻沒有走,反而是隨著隊伍轉移了下一個鎮子。

  他不走,但也不怎麼出現。

  若不然出現了,就裹著披風,寬大的兜帽把他的頭蓋住,讓人只能看得到他弧線完美的下頜。

  為啥不走?

  那誰知道!

  岳淳問他了,他說,體察一下民情。

  聽起來……也沒毛病。

  下一個村鎮要更遠一些,而且得往西走。

  或許直線距離跟都城還是不算遠,可若正常的走,那就遠了。

  衛中元隨著,到時他往回走,有他著急的。

  在路上迂迴折騰了許久,才抵達。

  消息先傳來,所以,到了此處便開始了,根本沒時間休息。

  岳淳與長悟大師專攻疑難雜症,那種病的特別嚴重的,都分派到了他們倆這裡。

  衛中元披著披風,就站在岳淳旁邊。

  他什麼都幫不上,就只是站著。

  所有人都在忙碌,唯獨他一人挺立,礙事而不自知。

  偏生的,誰又不能說啥,但凡換一個人杵在這裡礙事,非得被護衛給扒拉走。

  可他,誰敢扒拉他?

  需要針灸的患者五個分一批,湊夠了五個,岳淳就起身去給他們下針。

  她一移動,衛中元也跟著移動。

  不同於岳淳的腳下生風,他慢慢悠悠的靠近,幫手閻都還不得不給他讓路。

  給老大爺下針,岳淳的手極快,開了倍速一樣。

  閻都在旁邊看著,他覺著若是讓他學救人,那指不定得多少年呢。

  他更想學的是一針制敵。

  當然了,這些日子以來,有時候晚上有時間,岳淳也教他。

  一轉身,岳淳一下子踩到了衛中元的腳。

  她深吸口氣,仰頭看他,「哥們兒,麻煩你站在不礙事的地方行不行?」

  她忍了好一會兒了。

  衛中元收回扶她的手,「好。」

  他答應的可痛快了。

  這樣的人有什麼辦法?

  岳淳搖了搖頭,只能不再理他。

  天色徹底暗下來,鎮子裡有名望的掌事叫大家回去明早再來,今日才算歇下來。

  站在院子裡喝水,岳淳的眼睛斜著,瞧衛中元在那兒把披風解了扔給護衛,然後又在那兒認真洗手。

  她很無語。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接觸了多少病患呢。啥都沒幹,披風扔了幹嘛?」

  「染上了一些不知名的氣味兒。」

  衛中元理由充分。

  岳淳只能嘆氣,誰都不服,就服他。

  「今日圍在這裡的人都是本地的,沒有外來人。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本王還是給你多留下幾個人吧。」

  衛中元為什麼沒有走,反而一直跟到了這裡來,為的也是這個。

  今日這麼多人,趁著人多,護衛也混入其中盤查了一下。

  並沒有看到外人。

  慢慢的把罩在外面的袍子解下來,岳淳看著他,慢慢的點了點頭。

  「既然沒查到什麼人,也不必如此麻煩了。我們隨時都會走,又不在這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弄了半天他一直跟著,是為了這事兒。

  好吧,是她把他想的太惹人嫌了,若不是為了某種目的,他豈會浪費自己的時間。

  「小心為上。長悟大師定下七天後返程,到時本王派人來接你。」

  「好。」

  點點頭,岳淳看著他,甭管他心機多深,腦子裡轉來轉去的都是利益得失。

  不過,他眼下對她的細心也是真的。

  實地考察之後,衛中元就走了。

  一大早的,天還沒亮呢。

  岳淳聽到了他的聲音,跟她說他回都城。

  她迷迷糊糊間好像答應了,但醒來後也記不清楚了。

  「王爺離開了,王妃眼睛怎麼都腫了?」

  岳淳洗漱完,柳溪看她,然後就笑了。

  「師父八成偷偷哭了。」

  閻都在旁邊小聲道。

  「有沒有偷偷哭我記不清了,不過,我倒是可以讓你現在大哭一場。」

  岳淳哼了哼,這臭小子,現在敢跟她嬉皮笑臉了。

  閻都憨笑,「別呀。長悟大師特別疼他的小徒弟,我也是師父的小徒弟,師父該多疼疼我才是。」

  「疼你?怎麼疼?給你找個奶娘?」

  長悟大師疼他的小徒弟,那是因為那小和尚年紀小,身世可憐,長得又可愛。

  別說不是他師父了,就是旁人見了也喜歡。

  閻都無話可說,想得到同等的疼愛,在他這位小師父這裡,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別研究我的眼睛了,腫了純粹是因為沒睡好。抓緊幹活,七天後就能回家了。」

  天氣愈發的冷了,估摸著用不上半個月,就會落雪。

  想著落雪,她心裡頭倒是第一時間想到了九王府布滿白雪是什麼樣子?

  奇怪了,她現在對那裡,還挺有感情呢,真像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