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回聽說去義診,還專門帶著運送食材的護衛,以及手藝超好的廚子。
這若是傳出去,她這種做派,大佛寺免費給義診的好名聲,都得被她給敗壞了。
這是幫她還是害她呢?
「多謝王爺好意,我……真餓的不行了,吃人肉我也能堅持過來,就不用如此費心了。」
看著她那敬謝不敏的樣子,衛中元忍俊不禁。
「不過,這義診也沒個歸期,本王需要定期排毒,你要如何安排?」
他問她,想知道她是如何計劃的。
是只顧著往外跑,把他的事兒都給忘了?
「過幾天,巨鴞也能飛了,我帶著它走,正好也讓它去山裡轉轉。到了日期,我讓它回來給你傳信,把我的具體位置發給你。然後,王爺勞煩一下,走一趟?」
這個提議,是折騰了他。
但,相比較那麼多生病的窮苦人,他奉獻一下,應該不會拒絕吧。
「你都安排的如此明白,本王能拒絕嗎?」
看著她,衛中元的視線在她的小臉兒上遊走。
他答應了,瞧她高興的。
那種勝了一籌的高興,此時倒是顯出幾分小孩子心性來。
「多謝王爺,我去準備了。城中坐診兩日,之後我們便出發了。」
少見的跟人家道謝,岳淳轉身就走了。
大佛寺在城中坐診接連三日,同時,也發出了消息說要去城外的村鎮進行義診。
而且,由大佛寺出資,會帶上足量的草藥。
屆時,村鎮裡的百姓看診買藥,全部都是免費的。
這可說是大型的慈善了,是真正的慈善,不會暗暗的搞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斂財。
許是因為動靜太大,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傳來,皇上得知了此事,居然派人去了一趟大佛寺見了住持。
撥了一筆錢,助力此善事,一時間,這義診變得更加轟動了。
一夜之間,大佛寺收到了更多的各方而來的善款,那一晚的大佛寺,是真真的錢如流水。
出發之日,岳淳也帶了一行人。
除卻柳溪和閻都之外,還有四個護衛。
當然了,看起來是很簡單,跟其他連夜往大佛寺送錢的權貴相比,未免顯得有些寒酸。
衛中元披著披風,兜帽也蓋著頭,除卻在外一看挺拔和幾分清瘦之外,一時間還真是看不出他是誰。
他是來送她的,一大早的天還沒徹底亮呢,他們便出城了,與大佛寺的隊伍匯合。
「贊助錢的大佛寺都會出告示,讓所有人都知道。王爺為什麼沒參與?和他們比拼一下財力。」
像上回,給城中得了駝癬的百姓付藥費,都是他自掏腰包。
這回動靜這麼大,他居然沒參與一下?
多好的得美名的機會。
城中這些權貴官員為什麼一窩蜂的都跑去送錢了?還不是因為有皇上帶頭。
轉眼看她,兜帽寬大,他露出來的最顯眼最奪目的,是他英挺的鼻子。
鼻樑優越,滲著冷意。
「他們出錢,本王出人。而且,本王出的人醫術非凡,救死扶傷,你覺著這一次義診過後,誰的名聲會更高更響?」
他淡淡道。
岳淳慢慢的皺起眉頭,「是我太天真,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我說你怎麼忽然間那麼大方那麼好心,還給我配置廚子。信了你的邪,衛中元,你知道心眼兒太多是什麼下場嗎?生不出兒子。」
這貨,她跟他說義診這事兒的時候,皇上可能都沒得著消息呢。
短短時間,他就在那兒一通計算。
利益得失,他算的可明白了,所以才那麼痛快就答應了。
「詛咒本王,你能得著什麼好處?」
衛中元笑,看她生氣,他笑意就更深了。
「跟我有個屁關係。」
話音落下,馬車正好也停了。
岳淳起身,路過他時不忘踹一腳解恨。
他出人?
她還真無法反駁,不管她做什麼,好事壞事,都得貼到他身上去。
狗東西!
大佛寺的隊伍已準備完畢,岳淳到了,即刻出發。
衛中元掩在披風之中,這麼多的人,也看不見他的臉,所以並不是很起眼。
跟長悟大師上了馬車,臨進去前,岳淳扭頭看了他一眼。
即便是看不見臉,這人也是個妖孽,太扎眼了。
大佛寺義診的第一站就是都城附近的一個鎮子上。
鎮子不大,但,看著的確是挺窮的。
想來這也算天子腳下了吧,皇城根,但整個鎮子都這幅模樣,也是讓人意外。
當然了,來往都城的人,也不會到這鎮子裡來,這裡距離官道太遠了。
大佛寺大名在外,不管在大晉哪一城說起來,都知道。
所以,第一天便來了相當多的百姓來看病。
其中有有病的,也有沒病來檢查的,各種各樣的人。
和都城裡的百姓一比,他們看起來的確是更寒酸一些。
穿著破爛,條件不好,大部分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病症。
岳淳很忙碌,柳溪和閻都就跟著她,剩餘的四個護衛也始終不閒著。
直至晌午,輪班用飯,岳淳看到了飯菜,眉頭也皺起來了。
「有肉。」
旁邊就是大佛寺的和尚,這飯桌上明晃晃的擺著肉,如何也不可能是他們準備的啊。
「王妃,往那邊看,王府的廚子來了。」
柳溪輕笑,伸手一指,廚子是今早剛到的。
連帶著一批新鮮的食材。
因著岳淳食量大,肉也吃的多,這批食材里,肉類也相當多。
往那邊一看,岳淳也無語了,「真把廚子給派來了?他可真行,服了他了。」
無話可說,他也沒大張旗鼓,那廚子穿的像個鄉野村夫似得,在小小的灶台里忙活,真看不出來他之前是在王府做事。
「王妃快用飯吧,還排著那麼多人呢,估摸著得熬到很晚。王爺心細,該準備的都準備齊全了,今早送來的還有乾淨的被褥換洗衣物等等。這後勤之事王妃就不用擔心了,一切都準備的妥妥噹噹。」
柳溪邊說邊笑,像王爺這般心細的男人,世上再也找不到了。
岳淳不想大張旗鼓,他就命人靜悄悄,不許聲張。
作為一個旁觀者,柳溪覺著,王爺對王妃,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