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開始夜不歸宿了

  他這麼著急的要出城,去哪兒,做什麼,一概不說。

  但歸期不定,這個就不行了。

  眼看著排毒之日就在眼前,還真不能耽擱。

  他要她跟著他走,岳淳其實不想,弄得她像個什麼物件似得。

  不過,好像也沒辦法,也不能不讓他走。

  將眼下這一攤子交給柳溪和閻都,趟著夜色,她隨著衛中元離了九王府。

  馬車裡黑乎乎,連琉燈都沒有。

  靠著車壁,岳淳聽著外面車輪和馬蹄聲交錯。

  能聽得出不斷的有人快速離開,又有人騎馬從別處靠過來混入隊伍之中。

  不懂這到底是什麼形式,不過,總是有什麼門道的吧。

  隊伍出了城門,速度就更快了。

  岳淳閉著眼睛,聽著外面的動靜,逐漸的開始有些暈乎。

  長身體,的確是不容易。

  「困了?」

  驀地,衛中元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你若不說話,我就睡著了。」

  「本王打擾你了。」

  衛中元搖了搖頭,他完全能看得到她。

  他是擔心她一旦睡著了,再被馬車晃悠的摔倒了。

  「原諒你了。」

  岳淳很大方。

  天色逐漸轉亮,隊伍也下了官道,在山路間轉來轉去,周遭樹木茂盛。

  這若是停在此處,完全分不清方向,更別說知道自己在何處了。

  咣當,馬車忽的震盪了一下。

  抵著車壁迷迷糊糊睡著的人也跟著一震,纖細的小身體軟軟的從榻上滑溜了下去。

  衛中元適時的抬腿,沿著她後腰穿過去,直接將她給勾了起來。

  岳淳也睜了眼,順勢撐著他的腿爬了起來。

  「看,這就是在車上睡覺的壞處,一個顛簸,就可能摔得頭破血流。」

  看著她,她這會兒仍舊迷迷糊糊的呢。

  大眼睛都跟著眯縫著。

  「多謝王爺說風涼話點醒我,你要不說,我還真不明白這個道理。」

  她也怪聲怪氣,誰還不知道在顛簸的馬車睡覺容易摔倒?

  薄唇微彎,「還要睡?」

  「我還要長個子呢,可少不得睡眠。多睡一會兒,就能長高一點兒。」

  衛中元忍俊不禁,看著她眼睛又閉上了。

  「還有幾近三個時辰的路程,你都要這樣一直靠著?過來,你可以睡在這兒。」

  他轉眼,看向自己旁邊。

  馬車的夾角,坐著是不舒坦,但是她這小身量,倚在那兒睡覺正正好好。

  如若有顛簸,他抬腿就能擋住她。

  看了一眼,岳淳還真挪過來了。

  往夾角那裡一縮,正正好好。

  「睡吧。」

  岳淳慢慢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就閉上了。

  看樣子,他是打算給她守著。

  既如此,她就不客氣了。

  顛簸的路途,岳淳始終睡睡醒醒,誠如他所說,幾近三個時辰才抵達目的地。

  而且,不是某座城池,居然是個小村子。

  就夾在山坳里。

  從馬車裡出來,岳淳都有點兒震驚了,「聽說過有人專門把小姑娘什麼的騙來賣給窮苦山溝里的光棍漢,你不會做這買賣的吧。」

  衛中元看了看她,「你這麼矮,沒人會買。」

  岳淳不由翻白眼兒。

  在村口的一個農家落腳,因為人多動靜也大,惹得附近的村民湊近偷偷瞧他們。

  瞧著那些偷偷摸摸的村民,看起來他們生活不怎麼好。

  「進來吧,收拾好了,先休息,一會兒用膳。」

  衛中元的聲音傳來,岳淳也轉身回去了。

  這民房……也太小了。

  兩間,外加一個小廚房。

  這麼多人,是打算疊在一塊兒睡覺嗎?

  「跑到這兒來,我實在想不通你要辦什麼大事。往外走,都得花費很多時間。」

  岳淳搖搖頭。

  「因為這村子外的山路,是某些人的必經之地。」

  衛中元示意她進左側的屋子,一邊淡淡道。

  「好吧,那我明白了。」

  這樣說的話,就有道理了,他目的挺明確。

  而且,不惜到這種地方來等著,可見事兒挺大。

  屋子裡只一張床,床不怎麼樣,收拾的倒是乾淨,被褥都是新的。

  但,極其狹窄。

  岳淳走進來一看,「這屋我獨占了。」

  先下手為強。

  衛中元沒說什麼,只是在椅子上坐下了。

  「夜裡本王可能會出去,但不會太久。你便在這兒休息,若害怕,給你留下幾人。」

  「不用,我不害怕,你別跑了就行。」

  她為什麼跟來這個鬼地方?還不是因為要給他排毒。

  衛中元失笑,他還能跑到哪裡去。

  他是不能跑到哪裡去,一夜不見人影唄!

  岳淳剛要睡下的時候他出去的,待得她醒來,他還沒回來。

  站在院子裡洗漱,她連連搖頭,信了這孫子鬼話。

  他身體好了,不比以前了,多動彈幾下都會內臟疼痛。

  能嘚瑟能跑了,這就開始夜不歸宿了。

  驀地,外面傳來呼號聲,吵吵嚷嚷。

  岳淳快步走出去,只見不遠處的村民正在套牛車。

  一個老人昏迷不醒。

  快步過去,岳淳看了看那老黃牛,又看了看那老人。

  「待你們把他送到城裡,他也沒救了。我是大夫,把他放平,我給他治。」

  村民看她,昨日她出現在村口,他們都瞧見她了,以為她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

  「他腦袋裡滲血,從現在開始,千萬不要再大幅度搬弄他了。」

  蹲下,在老人的頭上摸索准位置,隨後下針。

  手極快,不帶任何的遲疑。

  片刻後,撤針。

  「滲出的血會慢慢的吸收,但需要靜養,按時服藥。我寫個方子,家裡人去城裡抓藥就行了。最起碼,喝半個月。」

  岳淳輕聲交代。

  那老人發出輕輕地囈語,已逐漸要轉醒了。

  「多謝大夫。近些日子,來咱們村子的可都是好人。」

  老人的兒子連連拱手。

  「在我們之前,還有旁人來過?」

  「有啊,一對兒小兄妹,就借住在我家。說是打擾了咱們村子的人,挨家挨戶的給了五兩銀子呢。」

  五兩銀子,村民一年也未必能賺這麼多啊。

  「那可知,他們姓什麼?」

  岳淳覺著不對,這手筆也未免太大了。

  「姓何,這對小兄妹,長得可俊了。」

  別的村民代為回答,五兩銀子,那可不印象深刻嘛。

  何?

  這個姓氏,可不太友好。

  如果是何宛宛,那另一個是誰?

  可能就是助她逃離都城的人。